舞池那邊已經響起了音樂,是葉家請來的演奏團,樂聲起伏間滿是浪漫唯美的音符。盛薇看著里面的衣香鬢影,微微出神地凝視著三姐、大哥、二哥那幾對,忽而抑制不住地羨慕,仿佛有飛花落在她眼里,浮光掠影後,唯有落寞與寂寥。
正想轉身離開,葉智宸已經遠遠伸來了手,周圍滿是賓客,不遠處還有記者,她只得將手交握與他。
他的手稍顯涼薄,身上還有淡淡的煙草味與薄荷香,這一度叫她沉迷的氣息,在迷離的燈光下,仿佛更能攫住她的心。
她隨著他的舞步,四周是衣香鬢影的海,唯有此刻,唯有此刻可以名正言順微仰起臉,靜靜望著他。
無數花落在她眼里,很輕,這良辰美景里,時光仿佛就此停滯,一切需要用另一個世界的聲音來傾听,又仿佛在午後的陽光里默念的一首詩,她看不真切,想不起自己何時愛上的他,更不清楚他們怎麼又變成了這樣,咫尺天涯。
他的目光卻下意識地飄忽移開,不過數秒鐘,便重新與她對視,他的目光灼灼,幾乎令她生了錯覺,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場宴會,那是他最愛她的時候。
那時候他簡直是溺愛著她的,眼神里滿是深情與溫柔,場下有那麼多愛慕他的名媛,他卻獨獨擁著她,讓所有女人都嫉妒發狂。
她的身子輕的像一只蝶,他的臂膀是唯一的攀附,輕盈地任他帶領,游走在花團錦簇的舞池間。耳中漸漸只剩了樂聲,他不過帶她轉了兩個圈,她便生了眩暈,他的眼楮卻是無望無際的黑色深淵。
他巧妙的回旋間,已經將她帶離了喧囂的舞池深處。音樂聲正奏在**迭起處,她卻覺得眼前一暗,人眼楮立在了花障的陰影中。
他毫無預兆地吻像她,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勺,不容躲避,不容掙扎,一如往常的霸道。熟悉而又遙遠的氣息叫她渾身發軟,唇上的力道卻在一瞬間再次奪去她的呼吸。她不懂,他明明發誓不會再愛她,為何還要吻她?
霎時,那天在換衣間,楚維儀與那女伴的對話浮現在腦海,猶如晴天霹靂,讓她頓時清醒了,一雙迷離的美眸亦恢復了冷淡與平靜。
他不再要她,她也決計不會要他!她不是他在外面的那些萬紫千紅,偶爾憶起便回顧垂憐,她蘇盛薇可以什麼都沒有,卻不能沒有驕傲!她身上的刺是天生的,走到哪里就帶到哪里。她既然已經證實,他與那個楚維儀復合的事,那麼從此,她再也不要他的回顧!
她用力一掙,他便似從夢中醒過來了一般,猝然就放了手。
她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眼里隱約燃起的火簇熄滅了,漸漸幽寒如冰。在南方十四省,一提到葉四少,誰不心驚害怕,她卻始終無畏,此刻更是直面他鋒銳的眼神。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甩開她的手掉頭就走,猶如在避蛇蠍,徑直穿過舞池,消失于歡欣笑語的人群深處。
她心尖顫了顫,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卻倔強地仰起臉,不讓眼淚流出。
夜闌人散已經是凌晨兩點了,葉夫人笑著說︰「年紀大了,真是熬不住,我可要睡去了。盛薇,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盛薇點了點頭。
葉夫人一轉臉就看到葉智宸的身影在門外一晃,忙叫住他︰「老四,這麼晚了你還去哪兒?」
葉智宸說︰「剛接了個電話,有事要出去。」
葉夫人知道他是故意避著蘇盛薇,當即黛眉一蹙,有些不悅︰「三更半夜的能有什麼事?」
葉智宸面色淡然︰「是真的有事,母親不信,一會可以打電話到我的辦公處。」
葉夫人滿臉不快,盛薇見此情景,便淡然笑道︰「母親,方才他講電話我也听到了,確實是有事,就讓他去吧。」
他那黑沉的眼遠遠地射過來,帶著幾番陰郁與痛楚。有的時候,他真的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為什麼他已經做到這樣的地步,她依然能夠淡然自若?他寧願她像大嫂對大哥那樣,整天冷嘲熱諷,哭鬧不休,也不願看她這副淡漠冷靜的樣子!
可是看看面前的她,清麗的面孔上依舊波瀾不興,你根本無法看出一絲情緒。
葉夫人听盛薇這樣說,神色有所好轉︰「既然這樣,別管他了,你先去睡吧。」
葉智宸一秒也不多停留,邁開步子就往外走,高大的背影冷酷決絕,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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