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魔術(五)
馮達飛此刻地心情已然猶如驚濤駭浪一般!
台子上的這個少年,他早已經是在反復地使用門內秘法查驗過了,體內全無半分地靈氣不說,識海混沌、骨肉粗疏,分明就只是一個普通地不能再為普通地普通人的。
如果一定要說這個少年與其他人是有什麼不同之處的話,那也就只有是他的身體比一般人都還要更差,甚至就連身高也才只有一米八二,根本就都還沒有發育完全!
作為一個坐鎮在東山城這個大東山門戶如此重要地方的負責人而言,馮達飛的修為無疑是此間三宗、八派地所有人中最低的,但是作為一個需要與大量地各式人等不斷打交道的人來說,在這些人里馮達飛地眼皮子也是最精、最雜的!
但是,馮達飛卻是完全地看不透這個現場展現在自己眼前地這個「魔術」地深淺與底細,甚至便連這個「魔術」是否修真術法都也無法確認!
台上的這個中年壯漢雖然相貌陌生,但馮達飛卻是可以從他散逸的氣息中辨識出來,這廝分明便是八派中位列第四的寒山派派駐于東山城中地那個已然是進入築基期三十多年、但脾氣還是象練氣期時那樣暴躁的家伙!
馮達飛是三宗、八派中以煉丹聞名地丹鼎宗的弟子,同時也還是一名即將進入練氣期大圓滿境界地初級丹士,在東山城主要是負責收集一些從大東山所流傳出來地珍稀藥材。
丹鼎宗是三宗、八派中最後一家派人進駐東山城的修真門派,因為幾乎掌控著整個東部大陸七成以上的丹藥煉制,丹鼎宗根本就不需要派自己的門人弟子去收集藥材,自然會有那求丹人將各種地藥材送上門來。
不過,自從在東山城連續地發生過幾次有人從大東山試練地散修、甚至是普通地藥農手中撿了大漏地事情之後,馮達飛便被于一年前派到了這里。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馮達飛與同處一城地這些修真者們雖然沒有處出多少情分來,但好歹也算是混了一個臉熟的。
在今天地這些不約而同地跑到有間酒樓來「吃酒」地人中,馮達飛不算意外地發現了自己在本城所有地熟人,而且與他一貫以本來面貌示人的坦蕩之舉不同,這些人無不都是在采用種種手法改頭換面之後才出現的。
對于這些修士們的做法,馮達飛雖然不屑為之,但也從來不做置評,自是我行我素。
在動輒閉關數月、數年、乃至于數十年地修真者眼中,短短不過百年壽命地世俗之人幾與螻蟻無異,因此修真者通常是不屑于與世俗之人交往、也不屑于介入到世俗地事務中去的,今日之事,實屬罕見。
這種做法地緣由,其實想想便可明白︰你花十年時間傾心結交了一個情若兄弟的朋友,結果在你一次閉關之後,兄弟已經是變成了「爺爺」,這卻實在是讓人情何以堪!
當然,完全地不與世俗界交往也不現實,象是丹鼎宗這樣地名門大派到還好說,自有那有求于宗門的修士們代為打理相關的俗務。
但其他八派中地一些實力不是那麼雄厚地修真門派便有著種種地不便之處,于是便有了將門內資質欠佳地子弟「放逐」出門派,以其成為與世俗界交往地代理人的應對舉措。
這也是如今那些依托于門派地修真家族之所以長盛不衰地奧秘所在。
看到這些修為無一不在築基期之上的修士們此刻的表情,馮達飛本已糾結地有些蛋疼的心思瞬間便平復如故了!
自己不過只是一個練氣期的初級丹士,對于這種顯然應該是與法器、亦或是陣法相關地事情不懂自是情有可原。
但是,以煉器為本地神器宗與號稱「陣法無雙」地天機宗的這兩個築基期弟子也是一臉地木然,這就讓馮達飛對自己地「無知」心安理得了!
說起來,三宗八派的人之所以除丹鼎宗外派到東山城地都是築基期的弟子,並非是築基期弟子多的無處可去,而是各派需要以此來保證自家在修真界地「體面」。
事實上,即便是象三宗這樣地超級門派,門中地築基期弟子也算得上是中堅骨干;至于象是八派中排名靠後地幾個門派,資深築基期弟子甚至都有做到長老位子的,相互間地差距不是一般地大。
不過,在大東山中出沒地散修以及諸多不入流小派地門人弟子中,除了佔有絕對比例的練氣期修士外,築基期修士的絕對數字並不很低,而在修真界這樣一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中,練氣期的修士在築基期修士面前是幾乎沒有什麼話語權的。
換句話說,如果三宗八派地人想要在東山城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不吃暗虧,那麼就需要保證自己有足夠地實力。
在這一方面來說,丹鼎宗卻是佔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得罪一名煉丹師,他們不僅可以煉出提升修為地丹藥,更重要是可以在關鍵的時候去救你一命。
這也就是為什麼丹鼎宗會只是派馮達飛這樣一個練氣期弟子出面的原因︰他只需要能夠確保在世俗界不丟丹鼎宗的臉便可以了,而整個東部大陸的修真界,還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敢于公開地叫板丹鼎宗!
「小丫頭,這里不是晉陽,你也不要以為五大家族便可以在這世間為所欲為,這世上你們惹不起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胡亂伸手是會招災惹禍的!」正自非常不爽地中年壯漢受到獨孤鳳地斥責,臉色一沉間霸氣側漏。
在前來這家酒樓之前,中年壯漢早已經是將整個酒樓地所有重要成員都查了個底掉的,除了台上地這個自稱叫做張知秋地小家伙不知根底之外,獨孤鳳自以為隱秘的身世根本就沒有能夠瞞得過三宗、八派地任何一個人!
事實上,在查到獨孤鳳地身份之後,中年壯漢便已將張知秋歸諸于是獨孤鳳從家族中所秘密帶出地僕從了,因此也並沒有在他的身上花費更多的精力與時間。
但眼下看來,中年壯漢感到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可能是給做錯了!
「我不知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我只是就事論事地告訴你這個事實︰張知秋,是我陸小鳳的人!」(嘿嘿,懷念一下遙遠地高中生活……)
听到中年人的反擊之語,獨孤鳳隱藏在面巾下的臉色一變,牙關緊咬地強忍著自己強烈想要逃跑地,雙眼微縮地緊盯著壯漢地面孔,全身已是蓄勢待擊!
陸是獨孤鳳母親的姓氏,小鳳是她的乳名,陸小鳳這個名字,也是她這一路逃亡以來所用的一個算不上假名地假名。
「不自量力,自找死路!」中年壯漢勃然大怒︰區區一介俗世凡人,盡管在世人的眼中是一個年紀輕輕便已然達到了天級初階地「天才」武者,但在他這個築基期修士的眼中,卻是根本就如螻蟻一般無二!
「且慢、且慢,兩位何必爭吵,不妨听我一言!」
張知秋正自在為自己此次歪打正著所取得的效果感到暗自得意,看到獨孤鳳因為自己的事情和人吵了起來,雖然對于這個女孩子的好感著實地有限,但也還是于第一時間站了出來。
作為一個男人,張知秋是絕對不會躲在一個女人地身後遮風避雨的。
至于說中年男子那足以直接嚇尿一條狗地側漏霸氣,張知秋因為已經開啟了能量罩的緣故,卻是全無一絲地感覺,甚至把獨孤鳳因為對抗中年人壓制性地精神威壓而輕微地顫抖也當做是她的緊張和激動。
築基期修士地精神力固然是很強,但中年人此刻卻是並沒有全力施為;對于是以蟲族在戰斗狀態下的戰斗力為參照所設置的能量罩來說,這丁點兒地精神力攻擊,根本就是可以完全地無視!
「你說這個杯子是法寶,可這不過是我剛剛才從這個小姑娘手中借來的,你要想買我沒意見,直接就去找她商量好了!」
看到自己成功地將中年人的注意力轉移開來,張知秋笑嘻嘻地再次進行第二輪地注意力轉移,同時也還不忘抓緊時機地擠眉弄眼公然調戲一下可愛的莫愁小姑娘。
「啊!這個杯子竟然會是法寶嗎?可是這也不是我的啊,我怎麼能夠把它賣給你的呢?」莫愁小姑娘猝不及防地接過張知秋隨手塞過來地茶杯,兩手緊握地生怕掉了下去,因為用力過度使得指甲都有些開始泛白了。
「嘿嘿,這小子說是你的便是你的,小丫頭要是把這杯子賣給老子,老子願出黃金萬兩!」中年壯漢听聞張知秋的說辭,立即便把惹他發怒地獨孤鳳給拋到了九霄雲外,轉而擠出一副自認為最和藹地笑容來轉向莫愁。
「這茶杯不賣!」沒等莫愁開口,遠處一個嘶啞地聲音斷然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