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驚魂 正文 第五章 孫大聖月冰山拜師學藝(一)

作者 ︰ 雪原1951

卻說孫悟空隨嫦娥來到青峰崖,看見吳剛還在不停地砍伐桂樹,叫道︰「吳剛老弟,俺老孫來也!」

吳剛被困在月宮青峰崖,長達四千七百年,身邊除了嫦娥和玉兔,再無他人。他多次听嫦娥講述孫悟空大鬧天宮和西天取經的故事,十分向往。今日見嫦娥帶孫悟空來到青峰崖,大喜,遂放下巨靈斧,拱手道︰「久仰大聖威名,今日得見,大幸也!」

孫悟空見吳剛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乃一表人才,卻被炎帝施了魔法,一個人在青峰崖日夜砍伐桂樹,歷經四千七百年之久,實在可悲可嘆。一千八百年前,自己因大鬧天宮,曾被釋迦摩尼佛祖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每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黑暗的日子,便有一種身臨其境的切膚之痛。如今吳剛仍被囚禁,並無出頭之日,俺老孫怎能袖手旁觀?想到此,孫悟空怒道︰「炎帝老頭兒假公濟私,放縱兒孫胡作非為,無端惹出許多是非;自己不知檢點,反而遷怒別人,害的吳剛老弟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團聚,天天在崖上勞作;又故弄玄虛,讓那桂樹砍下又長,長了再砍,長年累月,遙不可及,實在可惡!待俺老孫助吳剛老弟砸倒桂樹,一把火燒得干干淨淨,讓那炎帝老頭也知道俺老孫的厲害!」說罷,祭出如意金箍棒,向桂樹砸去,只听「噗」的一聲,樹干一側被砸出了一丈見方的大洞,里面流出了乳白色的樹液,如同泉水一般,淙淙作響。大家正在驚訝之際,那樹液卻凝固起來,頃刻間又將樹洞填平。

孫悟空大怒,掄起如意金箍棒再砸,又砸出了一丈見方的大洞,未等樹液凝固,縱身跳入洞中。嫦娥和吳剛一聲驚呼,早已不見了孫悟空的身影。

且說孫悟空跳入淙淙樹液之中,如同進入了混沌世界,分不出東西南北,辨不清人間冥界,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少路程,眼前漸漸由暗轉亮,豁然露出了滿天星斗,大驚。回頭瞭望,不見了來路,更不見吳剛、嫦娥和桂樹。正在迷茫處,忽見跑來一只玉兔,開口道︰「大聖,我是伯邑考,奉女媧娘娘之命,前來給大聖引路。」

孫悟空並不知伯邑考的來歷,只見玉兔能開口說話,心中喜悅,問︰「女媧娘娘在何處?她如何得知俺老孫來到此地?」

玉兔道︰「大聖向前行走便是,女媧娘娘自有安排。」

孫悟空又問︰「我听嫦娥說,她在廣寒宮有玉兔相伴,可是你嗎?」

「正是。」那玉兔一面引路,一面向孫悟空介紹它的來歷。殷商末年,紂王無道,天下諸侯歸心西伯侯姬昌。紂王听從狐妖妲己之言,囚禁姬昌于朝歌羑里,七年不許西歸。姬昌長子伯邑考,為救父親月兌險,從西岐潛入朝歌,上下打點紂王的親信寵臣,不幸被妲己識破,將其剁成肉醬,做成人肉包子送到羑里,強迫姬昌食之,以探虛實。姬昌為圖大業,佯裝不知,大口吞咽兒子的骨肉,並感謝紂王賜給的美味佳肴。紂王听到寵臣稟報後,大笑,認為姬昌老邁無知,不足為患,準他回西岐養老。姬昌終于逃出朝歌,回到期盼已久的故國西岐,正在高興時,突然感到一陣惡心,從口中吐出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正是長子伯邑考。伯邑考的一縷幽魂,輾轉來到女媧宮,跪拜女媧娘娘︰「紂王听信狐妖妲己讒言,無端囚禁父王,又將我殘酷殺害,做成人肉包子逼父王食之,請女媧娘娘主持公道。」女媧道︰「你此番遭受的殺身之禍,也是命中的劫難。念你以國家社稷為重,仁心可見,特準你去廣寒宮,與嫦娥為伴。待劫難期滿,自有人前去解救。」

「原來如此!」孫悟空對玉兔十分憐愛,道︰「待俺老孫見了女媧娘娘,定要問明由來,早日解月兌你的劫難!」

「多謝大聖!」

孫悟空跟隨玉兔,轉過幾道山梁,眼前突然出現一座偌大的冰山,銀光閃爍,晶瑩剔透,遠遠放射出逼人的寒氣。玉兔道︰「大聖,我只能送到此地,前面還有其他人為你引路。大聖走好,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孫悟空見玉兔走遠,轉身向冰山奔去。越往前走,寒氣越重,全身籠罩在沉沉的冰霧之中。忽見兩個身穿黑衣黑褲的道童,正在冰山上揮舞著短劍,演練一套奇妙的劍法。但見二人身影如梭,劍光如虹,騰挪飛旋,攪作一團。看見孫悟空走來,兩道童停下手中短劍,問道︰「來者可是斗戰勝佛孫悟空麼?」

孫悟空不敢怠慢,拱手道︰「正是。請問此地是何處?道童如何知道俺的名姓?」

一道童答道︰「此處叫月冰山。我二人被師傅指派,特在此處等候。師傅說斗戰勝佛孫悟空走迷了路,要我二人引領到山中相見。」

孫悟空大喜,道︰「就請道童在前邊引路,俺老孫正要拜見你們師傅。」

兩道童在懸崖峭壁上行走,如履平地。接連翻過三座冰封峽谷,突然峰回路轉,眼前出現一片爭奇斗艷的福地洞天——但見蒼松渺渺,翠柏悠悠,仙鶴展翅,清泉婉轉,繁花異草爭奇斗艷。孫悟空看得眼熟,如同故地重游。又見密林深處有一洞府,洞門緊閉,靜悄悄杳無人跡。洞門上方凸出一塊石崖,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闊,上面鑿有「月冰山顯靈,天星洞多福」十個大字。

兩道童推開洞門,引孫悟空經過三道屏風偏房,進入正殿,跪拜道︰「師傅,弟子尊師父之命,引領斗戰勝佛孫悟空到此。」

「你二人暫且退下,孫悟空近前答話。」

孫悟空抬眼看去,見殿中太師椅上端坐一老者,身著黑色長衫,三綹胡須,慈眉善目,有些面熟,一時又想不起,拱手道︰「拜見老神仙!」

「來者可是孫悟空嗎?」

「正是。」

「好一個欺師滅祖的猢猻!見到師傅為何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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