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好容易追上了他們,我放緩了速度抱怨道「干嘛跑那麼快?」
「他說快一點可以趕在天亮前到達,所以」楚熒速度不減的道。
哼!如果慢一點,我們或許就可以更快,而且還會舒舒服服的。
這些話都被我咽了回去,看著彎彎曲曲的小路「這就是你說的近路?」
臣天旭頭也不回的道「對啊,我說過,會很難走」
果然,走這條路是錯的,受罪不說,還費神。
被雪照亮的黑夜,天上星星點點的星光閃耀著,仿佛千萬雙眼楮注視著我,林子越來越密,雪也越來越厚,走上這條小路,路上和路邊凍僵的動物也越來越多,速凍松鼠,冷凍啄木鳥,甚至還有四肢僵挺的山鼠。
只是這些都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就連兩旁樹木的葉子也被凍得變了顏色,不知是不是已經凍死了。
一路走來,楚熒不時被腳下積雪中滾出的尸體驚嚇,有時干脆就直接被絆倒,驚叫連連,震落不少樹上的積雪。
到後來,她索性就踩著臣天旭的腳印,不再去踫那些松軟的雪地。
「這場大雪帶走了多少生命啊」臣天旭不禁感嘆道。
「你的生存又葬送了多少生命?」我撥開腳邊一只僵硬的山鼠道。
這只山鼠死的很蹊蹺,它四肢都還保持的跑動的姿勢,好像是在一瞬間就被凍死了。
「我?」臣天旭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楮反問。
「嗯,只要你還活著,你就沒資格指責,因為你每時每刻都在掠奪生命」
「開什麼玩笑?」臣天旭不敢置信的停了下來,回望著我「我掠奪?」
「不要停下來,我們在趕路」楚熒推了他一把嗔怪道。
臣天旭無奈轉過身去,繼續前進。
「在你看來只有看得見,模得到,有血有肉,會跑會跳的是生命對嗎?」。
「這個」臣天旭愕然。
「生命,生命,既然要生,就要吞噬別人的命」
「你這是什麼歪理?」
「歪嗎?很正的,不殺生,那你不如直接去死,來的徹底,植物也是有生命的,它們也會怕,會死。我最討厭那些口口聲聲說什麼心善啊,不忍殺生什麼的,還不是餐餐都吞噬生命來延續自己的命?」
「不是」臣天旭還想說什麼。
「行,我就當那些不動的不是好了,那麼看不到就不存在嗎?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應該沒誰能離得開水吧,水中可是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微生物哦,它們應該是會動的吧?」被我一陣搶白,臣天旭一陣無語。
楚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臣啊,你就不要跟她玩辯論了,玩不過的,死的都會被她說成活的,認輸算了」
「認輸?呵呵從一開始就輸了,她的想法很奇特,估計這套理論會氣死個把個得道高僧吧」臣天旭道。
「長路漫漫,斗斗嘴,打發打發時間嘛,我才不會自討沒趣,去惹什麼得道高僧呢,無趣!」我對著臣天旭淡淡笑著「有沒有什麼故事?邊走路邊听故事也不錯」
臣天旭趕忙擺手「我的事都說完了,沒有了,沒有了」
第243節
目光轉注楚熒,楚熒卻用後腦勺沉默的回答我。
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聲音空幽飄遠「你呢?」
楚熒身體一僵,隨即轉頭怒道「我什麼?我的事你不都知道嗎?除了那些不入流的鬼故事,我還有什麼?你說!」
「」
「就連那些不入流的鬼故事,嚇到的也只有我而已,講來干嘛啊?」楚熒繼續歇斯底里著。
臣天旭停下腳步,看看天空「路程差不多有一半了,對了!你總是說听故事,為什麼不自己說?」
他的話使我愣在了那里「我說?」
楚熒反應過來「對啊,你的故事應該更有趣吧,從來不听你說起過」
「額」竟然轉到我這里來了,這就叫做作繭自縛嗎?
「我的故事一點都不好听,算了啦」我哈哈干笑。
「說!」兩人異口同聲的道,之後還在那相視而笑。
看著兩人像是逼供似的表情,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吶~無聊可別怪我哦」
兩人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那邊走邊說吧」幾個人重新出發,在這死寂的夜里,踩著嘎吱作響的雪地,仔細聆听著。
「我呢,有爸爸媽媽」
「廢話!」
「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
「夠了哦!」楚熒吼了起來。
「請挑重點」臣天旭也傳音過來。
「好吧,一個哥哥,和一個雙胞胎妹妹」
「吼~!」
「你听我說嘛」
「我承認你的故事很無聊」臣天旭搖頭無奈的笑著。
「小時候,我的生活很幸福,也很幸運,因為爸媽很喜歡女孩,所以對我們特別寵愛,相較于我來說,妹妹就要活潑多了,成天就沒心沒肺的笑,然後以逗笑大家為樂。」
「很普通的童年啊,每個小孩都差不多吧?」楚熒不解的看著我。
「那樣的童年,我很羨慕」臣天旭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嗯,這樣的童年,我也很舍不得,因為美好所以顯得短暫,一切都來的太快,快的我都認為是夢。剛剛踏入小學的我,對于新的知識還不太熟悉,本來我應該像妹妹一樣從懵懂慢慢學起,卻被迫在瞬間長大」
「瞬間長大?怎麼可能?」臣天旭驚訝的回頭看我,險些滑倒。
楚熒笑笑「不要懷疑,她不是人」
「靠!你不是人」我抓狂了。
「您請繼續!」楚熒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不出十分鐘,那些奇怪的記憶進入腦海,所有的一切都被消化吸收,然後該懂的的懂了,不該懂的也知道了,這種成長很殘忍」
繞過一團盤在一起的蛇,我繼續道「簡單來說就是,我被一自稱神仙的老頭拐騙,然後莫名其妙的成了‘神仙’,背負著沉重的包袱,告別可愛的童年,然後被迫接受‘神仙’的一切。」
「我暈了!」楚熒晃著頭,眼楮迷離起來。
「听不懂」臣天旭道。
「那就對了,然後大學期間,我和妹妹在不同的學校,然後忽然有一天,我跑去妹妹學校將她從樓頂扔了下來,還被家人逮了個正著,然後我就成了家人的仇敵,工作後還很厚臉皮的租用家里的房間,讓他們天天看到仇人。」嘴角飄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怎麼樣似的。
楚熒沉默著走在前面,看不到表情。
臣天旭腳步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只是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