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玄靜衣衫襤褸的樣子倒是嚇了杜衡一跳。他吞了半天的口水才勉強說出一句話︰「我只是叫你求證一下啊,你不用做得這麼過火吧」
玄靜驚魂未甫,自然沒有心情理會他,鎖上門之後就跑到了自己的床上。明明是夏天,卷著被子的她還是瑟瑟發抖,臉色一片慘白。「冷,真冷……」她喃喃自語,又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一些。杜衡看著玄靜這些反常的舉動,意識到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一下子產生了一種寶貝女兒被外人欺負的感覺,不由得火冒三丈︰「是不是那個畜生對你做了什麼,告訴我,我去替你報仇」
話音剛落,敲門聲傳來。玄靜一听到這個聲音就冷不防地打了一個寒顫,把整個臉都埋進了被子中,失控地叫著︰「不要開門,不要開門」至于為什麼不要開門,她也並不是討厭玄遠了,只是還沒有準備好而已。很明顯,對她做了那些事情的玄遠和現在敲門的不是同一個,她懷疑玄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她甚至擔心玄遠對她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感情,會不會,一切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如果他最後為了負責而……越想越多,越想越亂,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像只鴕鳥一樣把腦袋埋在沙子中,假裝自己什麼都听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
「靜兒,開開門,我有話要對你說。」玄遠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
「喂,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居然還有臉回來」杜衡直接穿過門,指著玄遠的鼻子一頓臭罵。
玄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靜兒那個樣子,你不可以看。」言罷,就給他施了一個定身咒,直接把他扔到了隔壁空無一人的自己的房間。接著看了看緊閉的門,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個小法術打開了門。
「不要過來,你出去……」玄靜低低的聲音帶著啜泣。听著玄遠的腳步一點點靠近,她的慌亂更甚。
「靜兒,你不要害怕……」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過來要說些什麼,只是很不放心,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過來。他坐到了床沿,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被子。
「啊,你出去啊」玄靜一下子鑽到了床的另一個角落,身體縮成一團,更深地埋在被子中。
「靜兒……」玄遠也感到了一陣苦澀,關于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他不是沒有設想過,只是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是這樣的開場。玄靜現在很怕他,要是以後也這樣怎麼辦呢?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玄靜還是在發抖,低低的啜泣聲不時從被子中傳出來,一下一下叩擊著他的心,也讓他覺得心痛。嘆了一口氣,他隔著被子,將玄靜擁入了懷中。似乎是感受到了不同于自己的溫度,玄靜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醞釀好的尖叫卻是怎麼也喊不出口。
「對不起。」意料之中的開場白。可是接下去要說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感到抱歉?是因為侵犯了自己?還是覺得要辜負自己?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玄靜只能繼續保持原有的狀態了。
「剛剛對你做的那些事,雖然我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但是我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也許這麼說你會覺得很矛盾,但是你要相信我。剛剛的場景,于我而言,正如一場夢境,一場讓我心神蕩漾的夢境。」
「心神蕩漾?」玄靜第一次將腦袋探出了被窩,露出了小鹿斑比一樣純真的目光。
玄遠看著這樣的目光,好不容易才冷卻下來的身體又蠢蠢欲動了。好不容易克制住這樣的,他舌忝了舌忝有些干燥的嘴唇,繼續講著︰「嗯,沒錯,是心神蕩漾。是時候讓你明白我的心意了。」他將玄靜扶至自己的對面,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痕,動情地說︰「我一直都希望你是我的,只是你似乎一直都不明白愛情這種東西。」
「我……是你的?」玄靜似乎有些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嗯。」他淺淺一笑,似是回憶起了溫馨的往事,「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心里想著這是誰家的丫頭啊,這麼可憐,遍體鱗傷的。因為那時候我是蜀山上最小的弟子,只有大家寵我的份兒,好不容易來了個可憐的***,我可是想盡一切辦法對你好啊。」
玄靜依然眨著無知的雙眼,不明白玄遠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可是大家都對你很好啊,我就覺得不高興了,希望只有自己一個人可以對你好,當然這種想法都被自己克制了,時間還不到。」
「你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了,跟我也很親密,只是除了我之外,對其他人也很親密。因此,我只能對你更好,讓你沒辦法離開我。那個時候我就明白,我是喜歡上你了。」
「喜歡我?為什麼……」玄靜已經完全進入了一個听故事的狀態,而自己似乎只是一個無關的第三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未必不是一個好方法。
「喜歡什麼?」玄遠扯下了包裹著她的被子,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人長得干淨,但不算特別漂亮,而且太瘦,我當然不喜歡。」
「哼」玄靜一把奪回了被子,重新蓋在了腦袋上,氣呼呼地說︰「不喜歡就別看」
「哈。」玄遠卻笑了,寵溺地再次扯下了被子,「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直爽、率真的性子。不,不對,撒嬌的你,認真的你,生氣的你,我都喜歡。我都喜歡了這麼久了,可是你卻一直不肯長大。怎麼辦才好呢?」
「我明明長大了呀。」紅著臉,囁嚅了一句。
「真的長大了嗎?」。玄遠裝作不信,追問了一句。
「當然。」玄靜一下子站了起來,「看,這麼高,長腿、長胳膊,難道還不算長大嗎?」。
玄遠嘆了口氣,把她拉回了原來的位子,道︰「那,我們做些成年人的事情嗎?」。
「成年人的事情……」玄靜的呼吸一下子又急促了,斷斷續續地說︰「不,不行,不可以。我……我不明白……」
「什麼不明白?」玄遠是鐵了心要讓她看清現實了。從小到大,只有自己一個人要牽腸掛肚,只有自己在挖空心思,這也太不公平了。現在,他已經不想再等了,也不允許她再躲了。難道她還不明白,有些事是躲不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