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喬麥麥叫來唐胤和穆啟天的時候,唐胤看到葉小染發白的臉,以及不止的淚,猛然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快步地走到葉小染的面前,蹲下眉頭緊鎖,眼神中充滿著緊張與不安,急切地問道︰
都只身你。「小染,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說完,他伸手想要模模她的臉,卻不知葉小染猛地將臉一轉側向他。
這一舉動讓唐胤心中的不安越發的顯現,心底的暴戾也慢慢地開始滋生。
「小染,你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你是不是不舒服丫?」
喬麥麥在一旁自然也被嚇得不輕,她和葉小染認識這麼久,她一向是開朗活潑的,幾乎從未見她哭過,而這一次卻哭得如此悲烈,如此地絕望。
喬麥麥說著剛想上前,就被身旁的穆啟天一把拉住,輕聲地命令道︰
「少管人家的家務事。」
然後一把勾住喬麥麥的肩頭把她帶出了房間,穆啟天知道此刻的唐胤是危險的,所以任何人的靠近都是一種災難,他自然不願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傷害,所以不顧喬麥麥的掙月兌,硬是把她拉出了房間。
此刻,房間內只剩下葉小染和唐胤兩人,葉小染悲烈的哭泣以轉為此刻的無聲,而唐胤則一直看著她不說話,但眼神里的陰郁和暴戾早已暴露無遺。
「說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唐胤大概猜到了這件事是誰所為,但唐胤還是想知道祁未倫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如此的恨他。
葉小染依舊無聲哭泣,原本空洞的眼神也在唐胤的呵斥下,變得剛烈起來。她真的不敢去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霸道如此殘烈的人,竟能如此費盡心思,做盡了一切見不得人的事,還能這麼的坦然自若。
還好,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再完美的計劃總有暴露的一天,就像偽裝地再好的人,總有被世上唾棄的一天。
葉小染的沉默冷戰,讓唐胤此刻極度的不爽,最不爽的便是,她居然不聞不問,就這麼相信別人的話。
這些日子的溫柔在這一秒完全瓦解,他一把抓住葉小染的頭發,將她的仰起對著自己,葉小染吃痛地悶哼了一聲,但眼神還是倔強地不看著他。
葉小染的倔強唐胤自然看在眼里,心中的那團怒火越發的猛烈,雙眸瞪大,滿眼暴戾地沖著葉小染咬牙切齒道︰
「說話,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果然,他知道祁未倫會對她說真相,而他果然暴跳如雷,葉小染甚至想到了下一秒也許自己就會死在唐胤的手上。
「你敢做還不敢當嗎!」
葉小染低眼怒視著唐胤,用盡全身的厭惡說道。
唐胤眼眸一深,看到葉小染眼底的厭惡,唐胤心底酸的厲害,但還是保持著剛才暴戾的姿態又一次咬著牙。
「那你告訴我,我都做什麼了!」
唐胤倒是要看看,這個祁未倫使了什麼花招,讓葉小染現在如此的厭惡他。無論什麼都好,唐胤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祁氏還有祁未倫都將玩完兒!
听到唐胤這麼說,葉小染突然覺得好笑,低聲冷笑了一聲,淚水,厭惡與笑容融合在一起,多麼的滑稽多麼的諷刺,唐胤心底的傷更痛了。
「打擊葉氏,然後扶植葉氏,最後得到葉氏,這些還不夠嗎?還要搭上我,讓我愛上你,讓我報恩?呵,其實我報恩的居然是自己的仇人!」
報恩?她和他在一起是為了報恩?
仇人?她視他為仇人?
多麼諷刺的話啊!這一年多的婚姻生活,唐胤一直無微不至地呵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為了讓葉小染愛上自己,他一直都在改變著自己,當他還沒來得及發現葉小染已經愛上他的時候,她卻向他提出離婚,好,他給她時間,他還是不放棄地對她好,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一刻都不停止對她的愛。而如今,她居然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在報恩,而他居然是她的仇人!
現在的唐胤已經不在乎祁未倫到底說了什麼,而是在乎葉小染她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在乎的是自己所做的一些,是不是只是一場徒勞。
唐胤此刻異常地冷靜,所有的思緒都停止了轉動,他現在只想知道一個答案,那就是她到底愛不愛他。
于是,唐胤松開了扯著葉小染頭發的手,黑澤般的眼眸急切地渴望听到最後一絲絲的希望,拖著沙啞的聲音問道︰
「你愛過我嗎?」
唐胤異常的冷靜讓葉小染越發地覺得陰森,她此刻絕對相信,這個男人是可怕的,他的可怕深不見底。
她愛過他嗎?
她在心底重復著這一問題,認真的思考著,卻怎麼也得不出答案,心中的小惡魔與小天使不斷的交戰,久久都分不出個勝負。
于是葉小染覺得頭很脹也很痛,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但那句愛不愛卻一直回蕩在她的耳邊。
葉小染無力地捂住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的思緒停止,但卻怎麼也阻止不了。
唐胤此刻是艱難的,他在等待,等待一個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答案,但葉小染卻怎麼也不開口,唐胤有些慍怒了,緊握著葉小染的肩頭,用力地搖晃著再一次帶著冰冷的語氣問道︰
「回答我,愛還是不愛!」
葉小染本就頭疼的厲害,自然受不了唐胤如此的暴力,終于在最後一秒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唐胤的手,一個勁地沖到了衣間的陽台,大口大口呼吸著冷到發寒的空氣,冷氣直沖大腦,葉小染好不容易神智清醒,轉身又看見唐胤沖過來,葉小染此刻如看到野獸般,害怕地一下子跳到了欄桿上,帶著倔強帶著傷痛,大聲哭泣著喊道︰zVXC。
「別過來,不然我就跳下去!」
唐胤自然沒有想到葉小染會有如此過激的舉動,心底劃過一絲的害怕,但臉上還是暴戾地咬牙,眼眸深黑。
「你跳!這里跳下去你也死不了,頂多癱瘓,這樣也好,用不著我派人看著你了!」
天知道唐胤說這樣的話,心里戰有多大,他了解葉小染,她最怕痛了,也最怕進醫院,所以他在賭葉小染根本就不會跳!
但殊不知,這一次,他錯了,徹徹底底地錯了。在看到葉小染堅定地邁出左腳的時候,他立馬後悔了自己剛才說的話,以風的速度沖上前。
葉小染整個身子被選在空中,只有雙手被唐胤死死地抓著。
葉小染想要掙月兌,卻被唐逸拉的更緊。被懸在空中的葉小染自然是害怕的,只是對于唐胤的出手相救,她是那麼的不情願!腦袋里還在回蕩著祁未倫剛才的那番話,在看看與他相對的男人,愛恨夾雜,令她自己都不敢往下想。
唐胤看著葉小染眼中的復雜,心底徹底地涼了。
為了擺月兌他,她居然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跟他結婚是為了報恩。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卻只換來對方的恨。唐胤越來越覺得自己好蠢,蠢得無可救藥。
從小就經受嚴酷訓練的唐胤,要把葉小染端起自然是輕而易舉的,而就在他準備這麼做的時候,突然腦中閃過一個想法,于是,他急速地放開了自己的右手,葉小染驚叫失重地又向下了一些,身子也在空中來回的擺動。
葉小染不知道唐胤是在唱哪出,此時的心底只有害怕與絕望。
「最後問你一遍,你愛過我嗎?」
這一次,唐胤帶著最後一搏的語氣問道,無奈、心痛、絕望的情緒相互參雜著。一秒,兩秒,三秒,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結,周圍的星光璀璨也在此刻黯淡了下來,好像在默哀著這份如此艱難的愛情。
「沒有。」
葉小染沒有思考很久,她現在只想要一個解月兌,要麼死亡要麼自由,她想要的是兩個極端,她不再想要卑微地生活,她也渴望自己能回到從前的自己,那個單純無邪的自己,但是她還回得去嗎?
葉小染說的那兩個字,如一把利刀深深地刺痛著唐胤的心田。以前她再吵再鬧也只說過恨,那時唐胤一直以為沒有愛哪來的恨,而如今居然從她口中說出了不愛,唐胤才徹底地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自導自演,所有的感官都是他才錯覺。
唐胤的暗眸突然閃過一絲悲哀與淒涼,這是葉小染從未見過的,在她眼中唐胤一直是高高在上,無人能敵的。
唐胤握著葉小染的手,力道加足,然後一個使勁地將她拉上,葉小染因為害怕身體早已軟榻狠狠地癱倒在地上,而唐胤則就這麼地看著她,沒有上前扶起,而是靜靜地看著,似乎在用所有的感官,去記住面前這個女人的一切,她的模樣,她的味道,她的可愛,她的倔強,他都要記住。
葉小染吃力地扶著牆壁爬起,似乎在等待著下一秒的凌遲,但事實卻與她想得完全相反。
只見白馬王子轉身背對著他,然後不動,葉小染也不敢動,就這麼等著,直到一個低沉而又帶著些沙啞的聲音傳進葉小染的耳里。
「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