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求生記 094章 寧舒

作者 ︰ 砧板上的菜刀

閔家二小姐宓舒撇撇嘴,瞧時茹這得瑟的樣子,不知道的以為時茹才是寧舒的妹妹呢

閔寧舒一向低調,若不是母親囑咐要與柴家打好關系,又是借著時太太的邀請才來做客,此刻她真不想與時茹打交道。畢竟得知要進宮的消息還四處做客傳出去是很不妥的,如今時茹像個喇叭似的恨不得把她在柴府的事廣播得全京城皆知,她也很頭疼。可是閔家在京城人脈單薄,她獨身進宮猶如無根之木,雖然陛下給出的位分高,看上去很尊貴,但以世家女子來說,深宮並不是個好去處。

清江四大望族勢衰,閔家也就是高宗時期出過一任皇後,才延緩了家族的衰弱速度,譬如另外幾大家族,竇氏據說私下里經營了幾趟海運搞到了錢,而寇氏因為與突然崛起的新貴上水寇氏宣穆侯家族屬于同宗,也謀到了不少好處。各家都在找辦法維持家族門臉,漸漸也拋下了高門望族的身段,是以早就不復前朝光景。不過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世人眼中,她們這些四大家族的女兒,依舊是矜持高貴的世家女子。

閔氏如今也就在南方還有一些影響力,加之高門望族一般都與本地書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是以閔氏在士大夫中也有些影響。以閔氏如今的實力,在國內良好的口碑,再出一位皇後也不是不可能。

閔寧舒出身于閔氏長房,是嫡長女,身份無暇,是整個閔氏家族最著重培養的女兒,因武宗喜歡聰慧的女孩兒,所以她早早就被傳出慧名,能詩會畫,是有名的清平第一才女,目的就是希望依靠閔氏僅有的影響力和慧名再次嫁進皇族。只要閔寧舒成為王爺的正妃,族中再供出一兩個杰出的子弟,閔氏就能風光常駐了。

如今慶熙帝登基,為了拉攏南方清流,很快就提出了與閔氏的合作,女子才名遠播並不是什麼好事,寧舒自知自己逃月兌不了進宮的命運,常教導妹妹宓舒少出風頭,這就是為什麼當初在賀家寧舒收起了宓舒所做的詩詞。

時芸面上保持平靜,心里卻想到了自己那只青鸞命簽,貴人?時機?是閔寧舒嗎?

時茹一瞧大姐這幅樣子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拿眼掃了掃閔寧舒和閔宓舒身後的主子不像主子,丫頭不像丫頭的閔家庶女,唇角一彎。

時蕊見她這樣,就知道時茹又在想辦法打擊時芸了,物傷其類,忍不住開口道,「大姐姐還沒給老祖宗拜壽呢」

時芸點點頭,剛招手要叫夏辰。時茹伸手壓住了時芸,掉頭吩咐道,「玉雪,你陪大小姐去給我曾祖母拜壽」扣下了夏辰。

其實這麼多天,她早就心癢癢的想找時芸麻煩了。時蕊人前跟個悶葫蘆似的,跟她炫耀,就像拳頭打到棉花里,毫無成就感。還是壓迫時芸讓人痛快,可是那個教養嬤嬤哪是那麼好糊弄的,每天對自己的言行舉止看得死死的,好不容易借著曾外祖母的大壽才能松一口氣,她怎麼能不打擊打擊時芸出出氣呢

夏辰見時茹這個表情,就知道是跟自己討要勞動成果了。玉雪帶著時芸到前頭去拜壽,她正好借機與尺素踫了頭。

繞過了敲鑼打鼓的戲台子,尺素默不吭聲地將她引去了老夫人院子的方向。過了好幾座院子,尺素才敢開口,「太太帶著二小姐如今跟著柴家的老夫人住一起,三小姐跟柴大夫人一個佷女兒住在一塊兒」

夏辰道,「我听人傳話,說是你病了」說著號手給她切了脈。夏辰不怎麼通病理,但是初略的脈象還是能號出來,見脈象不浮不沉,從容和緩,心下稍安。

尺素也道,「入冬是病了一場,如今大好了」說著止住了步子,四處張望了下,從袖口里摳出個荷包,「這是來柴府主子們手上漏下的打賞,如今小姐這邊人手不足,我時常也能跟前露個臉。」

夏辰推還過去,「你手上有幾個錢,二小姐肯定都知道的。」

尺素抿口搖搖頭不肯收回去,「外頭也有人進來跟小姐說,說大小姐過得如何落魄,熬油費神的自己掙錢買炭火,裁布做衣裳,二小姐听了很是高興,姐姐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夏辰見尺素賊頭賊腦的來回望著,拍了拍她的手,也掏出那個小香匣給她,「喏,你的長生丸,如今姐姐給你弄了一整匣子,且夠你吃到生兒育女的時候了。」

尺素急得跳腳,「又打趣我都多長時間的事了。」說著開了蝠桃紋的小香匣,見里頭兩排十來顆藥丸,粒粒飽滿,聞著味道是和自己以前吃的長生丸差不多。雖然去年準備將長生丸給姐姐吃的時候,自己也害怕再生病,如今又得了一盒子,看來果然是容易得的藥品,並不是什麼太好的秘方,心里一塊大石落下,忙將東西貼身掛好。

夏辰看著尺素小心翼翼收好了東西,思前慮後,決定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告訴她,「尺素,我似乎見到你爹了」

「什麼?」尺素不可置信。

夏辰于是將尺家一行說與了她听,只是略過景王耗人費力把自己換出來的事。末了道,「到底是你父親」

尺素點點頭,眼角淚已經干了,「我也想見他。問他為什麼人好好的不回來,要我娘在鄉下給他守寡這麼多年」

夏辰道,「此事,日後再說。當日二小姐把我發配到大小姐跟前不過是看我不順眼,又想得知梅姨娘究竟抓了她什麼把柄。你就把話告訴她,說我費盡心思才打听出來,她是不是有個弟弟,二歲死了,死前最後一個見的人是她。」

夏辰語言直白,懶得拐彎抹角,尺素倒吸了一口氣,「你是說?二小姐……」

夏辰點點頭,示意她不用說得那麼清楚。

尺素也知道事態嚴重,不敢再提。兩人站在風口,輕聲細語的把消息交流了一番。這才裝作久別重逢的樣子,一並走進了柴老夫人那邊的西廂房。

門口四個小丫頭,正在翻繩,見她二人過來,忙停手拜身,「尺素姐姐這位姐姐是……」

夏辰暗笑,連尺素,如今都能當姐姐了。

尺素有些窘迫,忙道,「這是你夏辰姐姐,以前也是我們小姐跟前的,如今跟著大小姐。」

那幾個小丫頭見夏辰一身氣派還以為是哪位太太小姐跟前的大丫頭,原還起著巴結的心思,一听是時大小姐的丫頭,臉立刻垮了下來,這幾個月在這里當差,誰沒听說過時家大小姐的可憐樣。

夏辰不以為意,尺素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過她也不好意思教訓什麼。

正尷尬著,玉霜一盆水唬了出來,「打量著小姐和玉雪姐姐不在,我又病了,一個個霸著光閑磕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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