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求生記 144章進寨

作者 ︰ 砧板上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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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辰見這海嬸子人還不錯,她女兒本不是什麼大病,估計山中缺醫少藥,氣候又潮濕,又是落了水,才遲遲不能痊愈。于是好心給了她一顆千金丸。

「多謝嬸子收容我,這是我臨走的時候,我們小姐給我的藥丸子,一般女兒家的小病都能治,有個渾名叫作‘全都管’,要不要給圓心姐姐試一試?」

海嬸子歡喜地坐起身來,抹黑接了丸子,又有些猶豫不決,照道理夏辰也沒必要害自己的女兒,只是終究是幽人。

夏辰一副玲瓏心肝,自然知曉了她的顧忌,又拿了回來,掰了一半,自己先咽了下去。

海嬸子見女兒久久躺著,山中又沒有大夫,也無藥材,求到寨子,她也沒那麼大臉面,好容易得了個藥,也就死馬當活馬醫了,一把又起了身,找了桌上還溫著的茶水,活了給圓心服下。

夏辰默默在床上打坐起來。在上京城里她不顧朔望先生的醫囑,連連動用了內力,當日先生留給她的藥已經盡數用完了,如今手上只有尺素的千金丸,尺素當時也是知道自己病著,才匆忙給自己帶上的。好在自己還有朔望先生的方子,可是若是在城鎮,好歹也能想辦法配一副藥,如今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實在是為難。

她自問本也是和時芸相互利用,沒想到關鍵時候還給她擺了一道,要不是身體越來越差,她也不會匆匆離開上京。

她對人一向實打實的真心,祖母說過,收服人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假裝自己先被別人收服,以心換心。但她卻連連在伊荷和時芸身上踫了壁,看來祖母的話,也不能盡信。不過模了模掛在胸前小香匣,好歹尺素還是個不錯的丫頭。

體內的真氣似遇上了無窮的阻力,她連番幾次也突破不了那層屏障。父親一死,她再也沒有人能請教,只是還像以前一樣修習自己原來的功法,可能命門被傷,真的傷到了根本,連端玨當時都說自己武功好像退步的厲害。

黑暗中,夏辰默默看著自己的雙手,摩挲著掌中的繭子,總算不留痕跡的離開了時家,前路不甚明晰,還是要先調理好身體,再做籌謀。

這里離晉南已經不遠,想到此處,她還有些激動,說不定否極泰來,還能叫她找到娘親呢。

家事的巨大變故,已經將夏辰磨練得能屈能伸。借了圓心的舊衣裳,她就開始跟著海嬸子在潤平窪里討生活,好在洗衣這等事,以前她在時家也做過,算起來還是個老手。

她平時沉默不語,別人也挑不到錯處,若是喊開田闢地,她也不後退,漸漸得雖不算徹底融入了這座世外桃源,也讓人家不再那樣排斥她了。

圓心的病終于有了起色,晌午的時候,夏辰也會抱她在門口曬曬太陽。

「夏辰,你曉得黑旗寨里面是什麼模樣嗎?」。圓心曬著太陽,自說自話道。

夏辰在前頭樹上掛著衣裳,搖了搖頭,「我又不曾進去過,哪里知道?」

說起來,圓心到底還進過寨子,還在當家的跟前伺候過,見識高出這些在外頭討生計的人一截,「黑旗寨佔了松藩嶺南境五峰,里頭什麼也不缺,就是缺女兒家。幾位當家的很嚴肅,不過並不是壞人。潤心如今還跟著十一當家的學功夫呢,只是經常給揍得鼻青臉腫的。我們潤平窪在搖光峰最北,靠近幽國,不過難得在山坳里地勢平坦,所以才聚了這麼多人。」

近日,夏辰凝澀的脈絡終于漸漸順暢起來,走起路來也虎虎生風,她拿這棒槌撢了撢掛在樹枝見的床單,回頭問圓心,「圓心姐,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兩人一直都沒通過年歲,都是互稱姐姐,其實也不知道到底哪個大。

「夏辰,你想進寨子嗎?」。

夏辰停了活計,「怎麼了?」

圓心低著頭,思忖了好半天,組織了詞匯,才低聲道,「望朔道長說,想接我進寨子,幫我好好治療身子。」

「這是好事啊」夏辰見東西晾好,回頭扶起了圓心,「想必,潤心弟弟費了好大的唇舌吧……」

「那,你,肯不肯跟我一起去?」她又問道。

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在這里也有一個多月了,夏辰漸漸也了解了潤平窪的生存規則。依附黑旗寨生活的人家都在替寨子做事,女人或縫補、或洗衣,男人們或進寨子當土匪,或在周圍當園丁、農戶,幾位當家的一年也會挑一兩次親從,若能過了考驗成了當家的親從,一家人也都能跟著進去,其他的,想輪到補額也很難。

所以說,能得到黑旗寨的信任,正式被吸收進寨內的寨眾,雖稱不上心月復,倒到底要身家清白,三代‘忠良’,以夏辰一個幽人身份,就沾不到邊。是以她曾經起過心思,想要看看黑旗寨的鳥銃配備率究竟到什麼地步了,但是也沒敢貿貿然行動。

「你,你不是幽人麼?道長怕你不肯去」圓心這才道了原委。原來,夏辰不在的時候,望朔道長已經來替她診治過了,也說夏辰的藥很好,想收她們兩個打打下手,無非是挑揀、整理藥材之類的輕松活。圓心考慮夏辰是從幽境過來的,又出自官宦人家,入了黑旗寨等于就是山賊土匪,怕她不肯。

夏辰心生疑慮,難道是望朔道長看出了千金丸的來歷,賣給朔望先生一個面子,是不是最近飯菜給加了料,所以一直沒指望的內傷也有了松動的跡象?

一時,她又踟躕起來。照道理憑著那十幾顆千金丸不至于叫人知道自己是曾經鎮南將軍家的女兒吧?身份暴露才是最要命的,要知道父親當年幾次領旨伐南,這邊境多少寡婦都是寇家軍都杰作,要是給人知道她姓寇,整個潤平窪的口水也能叫她淹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一拍掌,歡喜道,「這不是好事麼你能重新進寨子,嬸子負擔也沒那麼重了不是」

圓心松了一口氣,她也想回寨子,治病是一回事,報仇是一回事。但自己要死不活的時候,是夏辰主動分了藥給她吃,又衣帶不解的伺候自己,親姊妹也不過如此,夏辰為人真誠,她也不想她埋沒在這潤平窪里,洗衣種菜過一輩子。

得了準信,兩人領了陸十七送來的寨眾牌子。上頭是黑底白紋的石榴紋樣。

陸十七來看過夏辰幾次,對自己這個儲備十四嫂很是喜歡,雖然十四嫂不會給她做鞋縫衣,但十四嫂有一好啊,會跟他畫招式比武。

陸十七純真單純,除了愛武,別無其他,一來二去也漸漸迷著上潤平窪來,還給端灕訓斥了幾次,不過他輕功好,不用找事情開寨門,自己就能憑輕功偷跑出來,端灕也拿她沒轍。

「這是十哥的標志,黑旗寨的幾個當家都有自己的標志。比如你見過的八哥用的是螃蟹,十二哥用的是鸚鵡」

夏辰摩挲著牌子好不奇怪,「石榴?我還以為你們都用動物呢,你那個十哥陰森森的,我還以為他旗下的標志會是那只死鳥呢」

十七忙扯了夏辰,「別說御風的壞話,它听得見的,小心來啄你眼珠子。」

別說,夏辰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想到那一人一鳥,也忍不住後怕起來。

「十哥說,男人要多生兒子,所以他的標志是一個開嘴的石榴」

夏辰一頭冷汗。

陸十七又瞧瞧道,「嘿嘿,十四嫂,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夏辰拍了拍他的腦門,「不是說了多少回了,我不是你十四嫂。」

陸十七躲開了她,一躍八丈,「嘿嘿,十四哥要回來咯八哥說,十四哥回來就要娶媳婦咯九哥說,娶媳婦可以練一門高深的武功,以後你得讓十四哥教我;十一哥說,以後約我晚上一起看妖精打架,十四嫂,到時候我喊你一起」說完,人影已經竄不見了。

夏辰無語,黑旗寨到底有多少奇葩當家的啊。有這麼一群人領頭,這個寨子竟然能紅紅火火、蒸蒸日上維持這麼多年還沒有倒掉,真是邪門了。

又是一個晴天,圓心已經徹底能下地走路,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海嬸給兩人打了包袱,將她們送到了寨門前。守衛上接了圓心的黑牌,就听道間一陣馬蹄聲。

數眾騎滾滾而來,寨門只看了半扇。

打前的人已經呼喝道,「開門,開門,管四小姐來了」

那守門的一听,慌忙擰了機關,開了另半扇門,有人連忙將夏辰兩人攆到一旁。

剛圍在寨門前的人,立刻恭恭敬敬退至了兩邊,只有夏辰、圓心還留在靠門邊的地方,但想到他們都騎得馬,路寬有余,也就沒再退後。

眾人簇擁之間,一個頭戴帷帽,騎著一匹雪白馬駒的女子停在了寨前。

眾人見小姐止了馬,亦隨之停下。

管四小姐低頭瞄了底下的圓心和夏辰,「黑旗寨招婢女了?」

守衛沒來及說,管四小姐已經看到了石榴紋的黑牌,「是三表哥的婢女?」

還沒等人回答她,她的鞭子已經甩到了圓心臉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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