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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傳給他，也要看他有沒有能耐守得住。」
「如今大軍開進，拿下川州指日可待，祖父和父王的心願就要在我倆手上完成。阿英，多年前你就說過的，你會永遠支持我，你會輔佐我重新拿回屬于我們端氏的江山。」
英夫人沒有再理會他，轉身抱起了阿鷗的身體，「你的兒子是人？我的兒子就是草？我們同出一母，以我對晉地的付出，阿鷗與端清他們本該過著一樣貴公子的生活，他應該受到最好的教育，是晉地最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我會將所有的希望放在他身上，教他識字，陪他騎馬……王兄，你毀了我一生！」
「你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我，他真不是你兒子。他不過是一個宮人從宮牆旁撿到的，偷偷養大的。寇家一夕覆滅，我怕你經不住打擊，才叫人偷偷放了消息給你，說你兒子就養在宮中。我原也想找個機靈懂事的，不過我也怕……也怕你愛子心切，會被利用。正好有了他。」晉王指著阿鷗的尸體道，「我原想著他是再好不過的對象，年紀附和，又不通世事，既能慰藉你思兒之苦，又不會對我晉地朝政有影響。阿英，你原諒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英夫人嗚咽出聲，「我不會再相信你！讓端洵納命來，否則……」
晉王幾乎是哀求道，「阿英，你不會這樣不識大局的對不對？府前軍還是會隨軍出征的是不是？」
英夫人繼續重復著條件，「一命賠一命。」
晉王惱羞成怒，「不過是個無干的外人罷了，難道還叫我晉地的世子給他賠命不成。」
「就憑他叫過我一聲‘娘’！」
英夫人漸行漸遠，晉王擰著眉頭，不知又在盤算什麼。
「王兄！」端寧英突然回了頭。
晉王以為她松了口，軟聲求道，「阿英！」
「你欠我的，你永遠欠我的！」
晉王重復道，「是，阿英，為兄欠你的！」
英夫人沒有再開條件，抱著阿鷗的尸身，緩緩步行回了寧齋。
管禾早就在寧齋候著，「干娘！」
她這一聲才喚回了英夫人的魂來，「是阿禾啊！」英夫人面容憔悴，七尺和九寸才安排了下人接過阿鷗的尸體，準備葬禮事宜。
「你先回去，我有些不舒服，改日接你來玩！」
管禾準備好的一大堆詞沒處發泄，懊惱的離了寧齋，真該死，那個傻子都死了，再也沒人對她的婚事有威脅，也不會有人敢搶干娘對自己的寵愛。
等一等，那是誰？
管禾回過頭，見上次在黑旗寨見過的那個婢女竟然大大方方站在干娘的正房門口，背手看她，一副憐憫的神態。
她算什麼東西！管禾氣急，卻也不敢造次，一甩鞭子，離了去。
待人走盡，七尺給英夫人卸下裝扮。
九寸才小聲問，「夫人，公子的喪事？」
英夫人揉了揉肩膀，「辦，好好的辦，辦得越隆重越好！」每吐一個字，都像耗盡了一身的力氣。
「三公子！」英夫人隨著兩個婢女抬頭，見端灕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你怎麼來了，不去演一副兄友弟恭圖？」
端灕沒有吱聲，英夫人揮了揮手，七尺、九寸兩個適時的退了出去，出門就見寇華氣定神閑、好似沒事人一樣，兩人嘆了口氣，都心道，要是這一位是夫人那個慘死的女兒該多好，起碼夫人也不會像這樣失控了，「夏姑娘好！」
寇華點點頭，「夫人如何了？」
九寸趕緊道，「三公子來勸些，總比我倆空吐唾沫要強。元中公子的喪事要辦，府上人手本就少，您也來幫幫忙？」
寇華知道里頭他們姑佷說不定要商量什麼，沒敢多留，點點頭隨她二人離了去。
「九寸姑姑？」寇華眨了眨眼楮問道，「夫人怎麼這樣傷心，剛才看那副樣子，真是嚇死人了！」
九寸慘笑道，「你不曉得，夫人等了多少年才見到元中公子，可轉眼……哎！」
七尺也道，「以前有四小姐陪著倒也還好，自從元中公子回了寧齋，夫人一顆心都撲到了他身上。」
寇華見這七尺的口氣，曉得她恐怕暗地里心向了管家，臉上不動聲色，待她二人分開，才向九寸請教，「夫人以前一直這樣也不是個法子，我听說管將軍和管三老爺子嗣頗多，怎麼從前不從他們那過繼一個？」
九寸抬眼看了她，以為又是個管家的說客，語氣也變冷，「那一頭誰不惦記夫人的產業，整個府前軍精銳都在我們夫人手上，管家拿去的，不過是夫人不高興留的，若再過繼個管家人，不是把這個基業都送到管家手上？夫人還得提心吊膽防範那個嗣子！」
寇華立刻明了，「難怪夫人要養著管四小姐，女兒無傷大雅，只是認了干親，若是過繼來的，可是個麻煩！」
九寸點點頭，「只是上頭那些人能看出來，不過誰也不敢說罷了！再說我們老爺也不是沒有兒子，外頭好幾個呢，誰不想進來做夫人的嫡子？前幾年還有個年老色衰的跪到門口，求夫人收下她的兒子，我出去攙了那小孩，那女人立刻撞在門口的石獅子上了！」
寇華訝異，「那來這麼久，怎麼也沒見過？」
「送去了海城大營，沒多久就落海里喂魚去了。」七寸側頭看著寇華，「你也別怪咱們夫人心狠，若不這樣，那些老爺不要的女人，各個都想拿自己的死給兒女到夫人面前換個前程，那我們寧齋早不是這個樣子了。夫人不會是被逼的罷了，若那小孩真的堅韌，爬也能從海城重新爬回元京，若他不過是想來寧齋過富貴日子，那就只能去海里喂魚。這就是我們夫人的手段！」
寇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管家那邊不成，往後不如全夫人收兄弟姐妹的子女來陪伴好了。」她故意岔開話題，「不曉得夫人除了王上，還有無什麼兄弟姐妹？」
九寸以為她從山上下來，只是好奇，又見她行事與夫人一般爽利，人又親切，自然去了戒心，娓娓道來，「我們夫人哪有什麼姐妹，先王只有王上和夫人一對子女。」
寇華不甘心，「那先王總該有什麼兄弟姊妹，那些人的子孫如今跟夫人也沒出五服呢？」
九寸搖搖頭，「你不曉得，晉地王室血脈單薄，夫人的曾組只有先王一個兒子，先王只有夫人和王上一對子女，至于再前頭……」九寸繼續搖頭，「基本都是單傳，像我們王上有三個兒子，我們晉地有三位公子，已是很不容易了。哎……」她嘆了口氣，「還好先王做主，給王上娶了王後，不然只憑那一位，恐怕如今也只有大公子一個子嗣了。人家不曉得，晉地的王，再是痴情不過……就連我們夫人……哎！」
寇華不敢相信，也不願承認，「端姓在幽南方還是大姓，後來端氏發跡才令除嫡脈都改為源姓。看來到了晉地，都不虛這麼麻煩了。」
九寸點點頭，「是啊！國姓極少，這麼多年，都沒有過賜姓呢！」
難怪，自己的母親真的是英夫人？
寇華側頭，夕陽的余輝撒在寧齋的匾額之上，她打了一個激靈，突然道，「英夫人鼎鼎有名，宅子也就不叫管府，而叫寧齋了！」
「是啊！」
「念著好拗口，怎麼不索性叫英齋呢？」
九寸笑道，「你打听的事還真多，不妨悄悄告訴你，我們夫人閨名寧英，自然是外間叫英夫人，這里是寧齋了！」
寇華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寧英？
父親的英寧衛？
她沒有再糾結尋母的問題，一個巨大的現實回到了她的頭上。
難道端理判的沒錯，父親確實背國從偽？
否則為什麼端玨言之鑿鑿有什麼家書！
英夫人，真的就是自己的母親？
族譜上的生辰，就是她的？
父親的元配和自己的母親，就是這間宅子的主人，就是這晉地炙手可熱的王妹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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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當中，端灕心中激動，卻未敢表現出來。
「不過是個身份不明的人罷了，姑母也要給他大肆操辦？」
英夫人揉了揉眉心，心道這個佷子，也不簡單，「不這樣，你父親怎知他到底欠了我多少？」
「父債子償，父王虧欠夫人的，我端灕會還您！」
「哦？」英夫人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佷子來，也無怪自己要從三個佷子中選中他，他確實比另外兩個要強了許多，只是王兄給安文竹那個賤人蒙瞎了眼楮罷了，「怎麼個還法？」
端灕重重一揖，「盡我所能，竭我所有，傾我全身……」
英夫人打斷了他，「前提是我輔佐你上那個位子？」
「是！」端灕毫不避諱，「只有我，也僅有我，才能在這一代完成先祖的心願。等上京緩回元氣，晉地二十年前的窘境，未必不會重演！姑母，機不可失！」
英夫人冷笑，「你父親在我面前已經玩剩的把戲了，我又為什麼要信你？」
「從前在黑旗寨，我說過，姑母不肯答應。先下端灕願重新再提！」
端灕直了身子，看著英夫人的眼楮，「我願娶姑母的女兒為妻，立為王後，再是國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