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路在何方 第98章 反擊——脫身

作者 ︰ 海深蘭

緊急集合

「沙沙沙」,走廊里立刻響起腳步聲,整齊而輕敏,人影穿梭,繁而不亂,甚至連呼吸都一致,兩分鐘後,所有戰士已全副武裝列隊站在寒風蕭瑟的操場上。

「報告,一隊集合完畢」

「報告,二隊集合完畢」

「報告,三隊集合完畢」

……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平均溫度至少低8攝氏度,四五百平米的小操場上,十支隊伍每支隊伍十五到二十人,共近兩百人,寒風中穩健的像一株株的松柏,精神而肅穆。

黃局長嚴肅地點點頭,他的面容滄桑,神情冷漠,鷹一樣的雙眼掃視著隊伍,他的身材並不十分高大,但挺直的脊梁就是讓他有一種軍人的氣質。經歷了太多的死亡,無論是憤怒還是焦急,無論是微笑還是得意,都曾經在他的臉上浮現,但越是到生死危急關頭,越是冷漠如鐵。

「出發」沒有多余的話,黃局長只吐出這兩個字,十支隊伍除了二隊,立刻行動起來,一輛輛載著人和武器的軍綠色卡車駛出大門,卻沒有朝一個方向前進,而是分東、南、北三個方向,留下的二隊的高隊長開始下達一系列命令。

這一切,都落在窗邊的小溫眼里。

「小溫。」天雷明亮的藍眼楮望著小溫。

小溫回過頭,迎上天雷略帶笑意的面容,心里只覺煩躁。

天雷輕輕說︰「小溫,你到底怎麼打算的?」這幾天對他們倆的看管放松了很多,可以經常見面,但還是被劃定了嚴格的行動範圍,比如二樓以上就是絕對不能去的。

小溫搖搖頭,答非所問地說︰「天雷,你喜歡我?」

天雷愣了愣,有點不好意思地地下頭,微笑著說︰「這個——,我還以為你會比較含蓄。」

「回答我。」小溫平靜地說。

天雷抬起頭,發現小溫正認真地看著他,也認真地回答︰「是的。」

小溫落寞地看向窗外,半晌才輕聲說︰「是嗎——,可惜,我感覺不到。」

「什、什麼——」天雷瞳孔一縮,意外地看著小溫。

小溫微微搖頭苦笑道︰「無論你表現的多麼喜歡我,無論你為我做過什麼,我真的完全感覺不到你的真情實意,所以——不要再裝作喜歡我的樣子。」

這番話,似乎費了好大的力氣,讓小溫很是疲憊,她挺了挺身,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然後從容地走過天雷身側,留給他一個孤獨又倔強的背影。

好久,天雷才從驚愕中回神,低著頭微微一笑,再看向小溫離去的方向時,眼里充滿了溫柔。他承認最開始他確實別有用心,對小溫也只是欣賞而已,但現在,他想他是真的有些動心了。

「不過得暫時收收心。」天雷低低自語道,「還有好多事要做。」

走廊里,高隊長大步流星,下達著一個個的命令,不時地拿起對講機通話︰「202、203,你們兩個去後面的樓里看看情況如果,催促他們快點,好了馬上帶通知我。」

「204、204、206,你們負責外圍警戒,發現情況立刻匯報。」

「207、208,地下掩體什麼情況?」「報告,一切正常,可以立刻進入。」

「208,王醫生他們幾個收拾好了沒?」「報告,已經準備完畢。」

「好,听我的命令,全體戒備,先把重要資料轉移,一有情況首先保證科學家的安全。」

「是」

一系列命令下達後,高隊長獨自一人上樓來到三樓的監控室,那里可以監控到周圍半徑五百米以內的所有地區。

剛剛走進監控室,身後氣流微微滑動,右手下意識地模向腰間的槍套,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腰間被抵上一個硬硬的疑似槍筒的東西。

「別動。」身後那人輕聲說道。

高隊長的右手慢慢地剛從腰間移開,身後那人猛地扭住了他的胳膊背向身後,隨即又立刻卸了他的槍,動作之快,讓高隊長根本無法反擊。

「小溫?」高隊長這才發現劫持他的人居然是小溫。

監控室是一個一百平米左右的房間,一面牆上布滿了一排排的顯示屏,下面的控制台旁,只有一個監控人員,卻趴在台子上動也不動。

「你把他怎麼樣了?你到底要干什麼?」高隊長悶悶地問,他不得不認栽了。

「沒事,我怕他打擾我們,所以讓他睡一會兒。」小溫松開手,只用槍口對準他,另一只手舉著一個短木棍朝他晃了晃。

高隊長更窩火,剛才就是這麼個東西抵著他?留守在此處的只有他帶領的二隊共十八人,要負責外界巡邏和前後兩棟大樓的人員安排,人手非常緊張,一時沒留神居然讓她鑽了空子,還有那個天雷。不過他明明記得緊急集合前,這兩人已經被關了起來,還是黃隊長親自動的手,怎麼出來的?

此時,天雷也閃身進來,沖著小溫一笑,說道︰「小溫,你怎麼也不等等我,咱們可是伙伴啊。」

小溫看了看他,頗感意外,只見他的笑容里已經沒有了隱藏很好的刻意的討好與作怪,目光真誠而溫柔,讓人舒服得多,便也回以淡淡一笑︰「自己手腳慢就不要怪別人,還不快來幫忙?」

「OK」天雷快速地搜索了一遍監控室,可惜沒什麼發現,只有在一個架子上的地圖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他們所處的醫院以及周圍的平面圖,很是詳細,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筆標注了幾個地方。

「高隊長,你來看看這張地圖,標注的地方都表示什麼?」天雷一付有商有量的友好表情。

高隊長正懊惱著,听了天雷的問話,氣呼呼地道︰「你沒搞錯吧?你問我就回答?」

天雷一臉的純良,疑惑道︰「不懂的地方當然要問,要怎樣你才能說呢?」

高隊長更氣了,吼道︰「怎樣——」剛吼兩個字,就被小溫捂住了嘴。小溫趴在他耳邊小聲勸告他︰「小點聲,會被發現的。」

我就是要被發現啊高隊長心說。他實在不明白這兩人怎麼一副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模樣,他什麼時候入伙的?

「怎樣我都不會說的別白費力氣了」高隊長只好壓低了聲音。

天雷也勸道︰「高隊長,你再考慮考慮吧。」

「有什麼好考慮的?」高隊長無法月兌身,暗自焦急。

「 當——」一聲,監控室的門一下子被踢開了,立刻涌進來七八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帶頭的居然是黃隊長。在門被踢開的瞬間,小溫已經再次止住了高隊長,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兩人。

高隊長大吃一驚,立刻興奮道︰「黃小三?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和黃局長他們離開了嗎?」。

黃隊長一頓,瞪了高隊長一眼說︰「你還好意思說?黃局長不放心你這個二貨」說得高隊長心虛地低下了頭。

「放了高隊長。」黃隊長沉著地說道。

高隊長是小溫和天雷手中的人質,要想月兌身,絕對不能輕易放走,但出乎意料的是,小溫居然放下了槍,並把高隊長推向了對面,這下小溫和天雷手無寸鐵地完全暴露在槍口下。

沒等高隊長弄明白,黃隊長微微一笑,收起槍揮了下手,身後的七名軍人立刻退出了房間並帶上門。此時屋子里只剩下黃隊長、高隊長、小溫和天雷四人,高隊長大惑不解,剛才不是還對峙著嗎?怎麼一下子和平了?

「黃小三,到底怎麼回事?」高隊長惡狠狠地問,「你不會是叛徒吧?你們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的?哎呀——」原來是頭上挨了一下,回頭一看,小溫正不善地盯著他。

黃隊長說︰「別和他一般見識,他那張嘴經常胡言亂語。」

天雷早就殷勤地拽過四把椅子讓大家坐,然後說道︰「黃隊長,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小溫也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們嗎?」。看到高隊長又要出聲反對,又說,「高隊長如果不安靜一點,我只能讓你和那邊的那位一起睡一會兒了。」

高隊長看了眼監控台上趴著的人,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求助地望向黃隊長。

黃隊長此時似乎完全沒有了戰友情兄弟義,看都不看他,緩緩道︰「黃局長他是我的親叔叔,我太了解他了,他非常有能力,但同時也太過自信,自信到了剛愎自用的地步,甚至容不下不同的意見。」

「最開始留守在京城的部隊將近一萬人,後來降至五千人左右,變異喪尸出現後,由于他和另一位局長意見不合,無法充分合作,致使損失慘重,雖活捉了變異喪尸,卻只剩下兩千人左右,再這樣下去,死的人會更多。」

「我們當兵的不怕死,但卻不想死的沒有價值,這次變異喪尸再次蘇醒,力量似乎更加強大,而它所處的位置卻非常不利于抓獲,所以我們需要你們倆的幫助。」

小溫想了想,說︰「我們倆對付普通喪尸不在話下,但對付變異喪尸,得小翎出馬才行,小翎在哪里?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們?」

高隊長實在忍不住了,說︰「黃隊長,你沒有經過局長同意私自行動,你、你這是兵變你——」

「夠了」黃隊長站了起來,吼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他可是我親叔叔,唯一的親人可是,我不能再看著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去送死了,你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還有異體一號和二號,他們可是為了救我才被感染的,我卻不得不把他們送去做實驗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可、可是——你可以——可以好好和黃局長商量啊,他——他不是你叔叔嗎?」。高隊長被黃隊長的氣勢鎮住,結結巴巴地說。

「沒有用的。」黃隊長黯然搖頭,頹然坐下,低低地說,「他若能听得進去,我還用得著這樣嗎?他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天雷安慰道︰「這個——咱們又不會傷害黃局長,是去幫忙,和兵變、私自行動沒有關系,你們不是有句老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二貨隊長,你放心好了。」

「你叫誰二貨」高隊長立刻不樂意地瞪起眼。

天雷不解地問︰「怎麼了?二貨難道不是一種比較親切的稱呼嗎?我看大家不都是這麼叫的嗎?」。

「……」

「好了好了。」小溫說,「言歸正傳,黃隊長,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

半小時後,小溫和天雷終于對這里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二號研究所。」小溫說。

黃隊長指著地圖上的一點,為難地說︰「不是我不帶你們去,而是我真的沒有去過,雖然我知道大概位置,但入口一定非常隱秘。」

小溫自信地說︰「沒關系,有斑點帶路,只要讓它聞一聞黃局長的衣物就行。」

「斑點?是那只狗吧?你們果然是認識的」黃隊長倒是沒感到意外,而高隊長再次意外了︰「那只狗也是你們的人?不,你們的狗?你們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們?還有你們倆和黃小三到底是怎麼勾搭上的?我記得你們是被關起來了。」

小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解釋說︰「我們是被關起來了,但是門沒鎖,就想到黃隊長可能另有安排,所以剛才才輕易放了你,表示我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黃隊長站起身說︰「好了,現在開始行動,小溫和天雷跟著我們去追黃局長他們,高隊長按原命令繼續留下來,等事情完畢,你也不用擔太多的責任。」

高隊長眉頭一皺,說︰「黃小三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雖然這次干的事有點出格了,但誰叫咱們是好兄弟,好兄弟當然要有難同當。」說著哥倆好地搭上了黃隊長的肩。

「不行,你走了這里怎麼辦?你的任務是保證這里的人的安全和物資的轉移。」

「那——好吧。」高隊長悶悶地答應道。

「還有一件事。」黃隊長平靜地說。

「啊?」

「你要是再叫我一聲‘小三’,完事後你就準備住一個月的醫院吧。」黃隊長舉起拳頭握了握,陰測測地威脅道。

「……」

……

「蔡大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翎坐在床上,疑惑地問。

蔡秋實平靜地說︰「沒什麼,出了一點事故,很快就能解決,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對了,听說你要過生日?那正好,讓廚師給你做個大大的蛋糕,大姐最近很忙,晚上就不回去陪你了。」

「謝謝蔡大姐。」小翎笑得開心。雖然她無法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只要他們忙個不停沒空像以前一樣監視她就好,蔡秋實晚上不回來,正方便行動。

研究所位于地下,只能靠時鐘判斷白天晚上,當時鐘顯示是晚上六點時,一個兩層的女乃油蛋糕被推了進來,上面的一些粉色的女乃油花朵散發著女乃油的香甜味道,只是送來的人不是小吳,而是韓路。

「怎麼是你?小吳呢?」小翎目光一閃,伸著脖子朝他後面望去。

「不用看了,她不來了,蔡大姐讓我送來。」韓路。

小翎一直不太待見他,見他這樣也冷淡地說︰「這樣啊,蛋糕送來了,你可以走了。」

「走?上哪兒去?」韓路不客氣地一坐到了沙發上,說,「蔡大姐說大家都忙,你過生日總不能自己過,所以讓我一直陪著你。」

蔡秋實自己來不了,卻派了韓路過來,這個韓路對蔡秋實,就好像趙醫生對鄭醫生,是親信。小翎無法,只好隨他。

韓路見小翎自顧自地回到床上,絲毫沒有要切蛋糕的意思,問道︰「切蛋糕吧?對了還要點蠟燭是不是?自己去點上。」

這是誰在給誰過生日?怎麼好像自己欠他似的?小翎心中氣惱,閉眼躺在床上不出聲。

韓路不耐煩起來,提高了聲音︰「你不是過生日嗎?怎麼不吃蛋糕?」

小翎睜開眼瞟了他一眼,隨口說道︰「還沒到時候,我不是這時候生的。」

「真麻煩」韓路干脆躺在了沙發上,無聊地盯著天花板。

等到七點多快八點時,外面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自從昨天拉響警報後,研究所立刻處于一種緊張的氛圍,並介入了大量的士兵,白天工作時間還可以稍稍走動,到了晚上,無論你是工作還是休息,一律不許隨便出門,實行宵禁。而現在的平靜,表明已經進入宵禁狀態,沒有人會來打擾她了。

小翎慢慢地用精神力感應著外界,小心控制著不讓它溢出房間,並遠離那些可以傳遞信息同時也容易受到影響的線路,腦海里浮現出這個房間的景象,韓路的身體里那像樹枝一樣遍布全身的綠色絲線,就是生命的表征吧?人類的生命體原來是這個樣子的,比植物和動物要復雜,也強烈的多。

直到確信韓路已經昏睡過去,小翎才收回了精神力,但卻並不起身確認,牆上的攝像頭可還在工作著。

毫無預兆,天花板上的吸頂燈一閃,滅了,同時攝像頭上的紅光也暗了下去,小翎一躍而起,輕輕來到門前開了一個縫。

由于位于光線無法到達的地下,沒有了光源,走廊里一片漆黑,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負責巡邏的士兵有幾秒鐘的混亂,但隨即恢復了秩序,幾只戰術手電已經相繼亮起。

在手電筒亮起的那一刻,小翎調動全身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掠向了走廊里離她最近的天花板上的通風口,輕輕一跳,雙腳離地,雙手抓住了封住通風口的百葉窗,蜷縮起身子,整個人就毫無聲息地懸在了天花板上,兩名巡視的士兵打著手電走過,在小翎的正下方停住,用手電照向周圍。

小翎屏住呼吸,緊張的連心跳都似乎停止了,那手電的光芒幾乎要掃到她。終于,下面的兩人繼續往前行進——他們毫無察覺,她的額上早已冒了一層汗珠。

白天時路過多次,這里的結構她早已經記在心里,通風口很小,人是絕對通不過的,但那里卻有一條電纜通過,大概是為了維修方便,這條連匯集攝像頭導線的電纜在這里形成一個節點,只要毀掉這個節點,就可以造成一部分攝像頭無法工作。小翎在自己的房間時,曾經用精神力探查連接攝像頭的導線通往何方,結果雖然沒有查到監控室的位置以及整個網絡布局,但卻查到了這個節點。

三分鐘,之後,備用電源將啟動,現在已經過了一分鐘了。百葉窗承受著小翎全部的體重,已經有些松動。小心地卸掉百葉窗,「吱嘎——」百葉窗與天花板輕微的摩擦發出了聲響,小翎差點沒驚得掉下來,兩名士兵立刻停住了腳步。

正在此時,一個工作室的門「吱嘎——」一聲打開了,探出一個人。

「請問,什麼時候能來電?我這正做著實驗呢。」

「頂多三分鐘,請回房間等候。」

「哦——」

兩名士兵沒多想,繼續巡邏。小翎的手抖個不停,差點抓不住掉下來,幸虧兩個聲音非常相像,且方向一致,連續響起幾乎重疊,不然一定會被發現,太幸運了

這兩名士兵越走越遠,事不宜遲,小翎更加小心地卸下百葉窗,右手探進去模到粗粗的電纜,心念一動,右手已變成藍色,用力一捏,電纜像被腐蝕般全部斷裂。然後小心地把百葉窗歸于原位,身子輕巧地一翻,落地無聲,鬼魅般溜回了房間。

眼前一閃,突如其來的光明讓人反射地閉了閉眼,時間剛剛好。

「喂,你有沒有感覺不對勁兒?剛才好像有影子一閃而過。」

「不會吧?誰有那麼快的動作?」

「小心點的好,咱們去看看。」

轉了一圈,連天花板都看了個仔細,兩人什麼也沒有發現,繼續巡邏。躲在房間里的小翎這才終于松了口氣,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鐘,不但攝像頭的紅光不再閃爍,連鐘顯都沒了,這一片的攝像頭應該是不好使了。

小翎沒指望他們發現不了,事實上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發現攝像頭失去作用了,馬上就會派人去查看,人一多,就有機會離開。

果然,沒兩分鐘,外面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人還不少。小翎摒神靜氣,外面的交談一絲不落地落入耳中。

「怎麼回事?」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是趙醫生。

「趙醫生,這一片的攝像頭不好使了,可能是輸送電纜斷了。」

「這里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們一直在這里巡邏,盡管剛才停電,但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如果有人經過搗亂,我們不可能不發現。」這是一直在走廊巡邏的兩個士兵中的一個。

「蘇助理,你去把朱九叫來,錢助理你把這里的情況匯報給鄭醫生。」

「是。」

「是。」

「辛苦兩位加緊巡邏。」

外面又恢復了平靜,但小翎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一會兒會有更多的人過來。

又過了兩分鐘,腳步聲雜亂起來,「吱嘎吱嘎」踫撞摩擦聲不斷,小翎想開門看看,門卻被推開了。

「小翎,干什麼呢?」蔡秋實微笑著看向她,看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的韓路,問,「大路這是怎麼了?怎麼睡著了?」

小翎一陣頭皮發麻,她是真不願意和這個人打交道,那微笑的嘴角和眼中隱含的探究就像一把溫柔的手術刀,撥開偽裝露出鋒利的刀刃。她無辜地說︰「誰知道呢,也許是累了。」說著推了推韓路,韓路陷于深度沉睡中,被推了幾下後只是稍稍扭了子。

「蔡大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還停電了?」

蔡秋實看不出韓路有什麼不對,又瞥了眼牆上的電子鐘,笑著說︰「沒什麼,控制室開關燒掉了,你一直在房間里嗎?」。

「是啊,剛才嚇我一跳,哪敢出去啊?」

「真的?你的膽子不是挺大的嗎?」。蔡秋實似笑非笑地盯著小翎。

小翎頓時有一種被拆穿的感覺,委屈地叫道︰「當然是真的,蔡大姐什麼意思啊?」

「哦,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蔡秋實不以為意,又說,「小翎啊,你不是過生日嗎?怎麼不切蛋糕?大姐幫你切吧。」說著拿起刀就要切。

小翎趕忙護住蛋糕說︰「不行不行,還不到時候,我不是這時候生的。」

「還這麼多講究?」

「當然,反正這是我的蛋糕,誰都不能踫」小翎雙手圍著蛋糕,一副護食的樣子。

「蔡主任,」趙醫生進來了,看了眼里面的情況,對蔡秋實說,「鄭醫生和老師傅在等您,請馬上過去。」

蔡秋實看了看趙醫生,對小翎說︰「沒事不要亂跑,不過也沒關系,總能找到你的。」丟給小翎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和趙醫生一起出去了。

小翎站在門口,看到幾個士兵搬來了梯子,還有一些白大褂拿著儀器到處掃描,她沒指望他們發現不了線索,她所爭取的不過是時間。

輕輕地退回了房間,小翎這才切開蛋糕,從里面翻出一個包裹,打開一看,笑了,朱九這家伙果然能干,連這東西都能弄來。來到洗手間,對著鏡子把她的那頭銀發盤好,又把包裹里的東西套在頭上。沒錯,是假發套,除此之外還有一副眼鏡和一個胸卡。

走出洗手間,又打開衣櫃,從里面翻出件白大褂穿在身上,稍微有點大,又把胸卡套別在胸前。

裝扮完畢,小翎已經換了個樣子,照了照鏡子,幾乎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她滿意地點點頭,悠閑地切了一塊蛋糕吃了。等走廊的人已經在門口架設梯子卸開天花板時,趁他們抬頭注意天花板,小翎輕輕拉開門,輕輕地踏入了他們的行列。

「老馬,你去看看老朱怎麼還沒過來。」

「好的。」

「我去吧。」小翎壓低聲音,一臉的嚴肅,身子卻稍稍側過,沒有正面面對他。

那個人穿白色工作服,是的研究所里的,到沒多想,揮了手讓她快去快回,一個士兵卻攔住了她。

「你是誰?從哪來的?」

「鄭醫生讓我在這里待命,我正要去換班。」小翎指了指胸前的胸卡,又指了指剛剛走出來的那扇門。

那個士兵看了看,「錢紅麗」,原來是鄭醫生的助手。他和他們小隊是剛剛派下來的,只記住了這里人的名字和關系網,面孔還沒記熟,小翎本人又和胸卡上的相片中的人一模一樣,稍稍遲疑了一下,也就點點頭放行了。

邁著輕快的步伐,很快就把這些人甩到了身後,小翎忍著心中的得意,來到了餐廳。

此時已是深夜,又是宵禁,沒有特別事件不允許出門,所以餐廳沒有人,空蕩蕩冷清清,只有幾盞橘黃的壁燈還亮著,抬頭看了眼攝像頭,是滅的,很好。小翎快步走進了餐廳後面的廚房,剛要拉開冷凍室的門鑽進去,身後傳來什麼東西的墜地聲。

「 當當——」

小翎一回頭,居然是一臉煞白的小吳,失手打翻了盤子。

「小——小翎?」小吳神色不安地偷瞄了眼冷庫。

「小吳?你怎麼在這兒?」小翎轉過身,凝視著小吳,眼神凌厲的讓小吳連連後退。

「我——我——我——」小吳看著緩緩逼近的小翎,心中恐慌,「你——你要干什麼?」

「抱歉,我不得不這麼做。」小翎面無表情地一把掐住了小吳的脖子。

……

「老師,謝謝你幫我隱瞞。」蔡秋實說,她並沒有抬頭,而是盯著電腦屏幕。

老頭搖搖頭,嘆道︰「不用謝我,現在,我已經弄不清是對還是錯。秋實,你要明白你到底在做什麼。」

「老師,」蔡秋實抬起頭說,「世間的事,對與錯,哪有那麼容易分清,只有利益才是永恆的。我們是在扮演上帝還是魔鬼,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們已經身在末世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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