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輝回到領主府的時候,泰格斯.晶業已趕到。
吃過工作餐的祭司大人回到教堂,就遇見了火急火燎的希隆,前因後果一說,泰格斯.晶也坐不住了。
說了些沒營養的話,兩人便直奔主題,莫輝把琪露諾喊來,泰格斯.晶見了立刻面色一變,接著就是一臉疑惑。尷尬了一會兒,也沒說什麼,只說還要再研究、請示一下,然後想要告辭離去。這卻不是真的要走,他也知道,莫輝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他離開。當然,如果莫輝不阻攔,他也就真的走了。
莫輝自然是不會讓他這樣走掉,肅然發問︰「您這樣讓我都疑惑了,總要給我一個說法?」
泰格斯.晶有心留下,但不好亂給意見,他心說︰很多事情不好說呀,就像我要問你一些關鍵問題,你能回答我嗎?不過總要說點什麼。
想歸想,嘴上試探著問道︰「這個嘛……大人,您能不能告訴在下,她是從何而來?」
莫輝點點頭,答曰︰「哦,撿來的。」
泰格斯.晶︰「…………」
莫輝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說道︰「好,因為天氣比較熱,所以把她叫來當作降溫工具。」
「不是本世界的生物?」泰格斯.晶略一猶豫,體會了莫輝話中的意思,問出這麼一句話。
「嗯,當然。」
「也許是巧合,除了神性上的感覺有偏差之外。其它的都和女神大人那一族很相似。這是我貿然妄言了,女神大人恕罪……」泰格斯.晶說完,低聲禱告幾句。
「哦,這還真有意思。」莫輝笑了。心說︰還真是「撞神」啊。
對方所謂的神性,應該是契約印記帶來的,關于這個想法,純是莫輝的猜測,隨後在心中問了丘比,丘比也印證了這種想法。
談話還在進行。
泰格斯.晶仔細看看琪露諾,後者用冰藍的無辜大眼楮和他對視,過了數十秒他先敗下陣來。轉頭對莫輝說道︰「所以說,應該是一個巧合,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謹慎些為好,在下回去肯定要請示總廷的。望您不要介意。」
其實莫輝很想問泰格斯一個問題,那就是︰「我身上你能看見什麼樣的神性?」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有把這話問出口,這樣詢問。暴露的信息太多。即使用詞謹慎,恐怕也擋不住對方的腦補。
想了想,莫輝決定去問問黑角或是有容,黑角的話。莫輝也有點不敢開口。有容嘛,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在下告辭了。」這一回泰格斯.晶是真告辭。莫輝也沒有留他吃晚飯的意思,送他到辦公室的門口。轉身回到房間。
莫輝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些問題。
「213呀,你說在黑角和那幾個有聖徽的精靈眼中,我是什麼樣的?」莫輝想了片刻,決定先問一問年齡未知,善于用賣萌拐騙幼女的業務員。
某第三代泛用型丘比答道︰「有官方認證的外援……你比那些非法移民好運多了,雖然本來給你安排的副本是‘公主坐騎,進取天下’。更加艷遇,勵志,勇者斗惡龍……」
莫輝听著這話覺得不對勁,想起前面的事,又問道︰「等等,‘公主坐騎’這意思是誰騎誰?算了,隨便你扯淡,這個外援的身份他們能看出來嗎?」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如果那個印記所代表的是某意志的關注的話,哦,我指的就是被稱為聖徽的玩意兒。」丘比漫不經心地答道,此刻在印記空間中,它穿著防護服趴在一個法陣不規律發光的爐型物體前面。
「嗯,這個倒是難辦了,總不能直接去問。」莫輝撓撓頭,心道︰去問的話,會顯得自己有些來路不正啊。雖然從大地娘上次的話里也能听出來自己是趕巧被拉了壯丁,不過嘛,自己現在好歹是被當作了官方代表的樣子。
丘比又說道︰「如果說他們沒有得到什麼指示的話,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身上有那個家伙給你的東西,所以基本上算是有綠卡了,他們如果沒有得到提示,也看不出什麼。」
莫輝奇道︰「嗯?她給我什麼了?」
「好幾次了,尤其是上次灌頂,還有那次借你和黑角的手釋放法術,你身上的痕跡很明顯。我估模著,她的那個化能量直接使用的手法,有點像是從你這里學去的,對比資料,原先可沒有類似的神跡,都是積累後釋放……」丘比理所當然的答道。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沒跟我說?」
丘比答道︰「你也沒問嘛,天天壓榨我,哼哼哼……」前面的話不重要,後面才是重點。
莫輝又無奈了,「好,原來如此,以後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第一時間通知我,這是命令!」由于契約形式的變化,莫輝的命令丘比無法違背。
想了一下,莫輝又補充道︰「所謂重要,就是像剛才我們說的那種事,對我存在于這個世界有影響的,各種重要計劃的進程如果我忘記了要提醒我,對我的發展有幫助的等等,我想以你的智能應該可以模糊界定。嗯,我還是去找有容問問,看看他們這種底層工作人員能不能分辨出來。」
新的命令導致了一路上丘比向莫輝匯報了幾件事情。
第一,丘比有尋找人才和寶物的天賦,曾經,靠著這個天賦才能到處找到合適的寶物和魔法少女。
第二,印記空間的主要用途實際上是用來「登陸」,而不是飄渺的「雲存儲」。即,印記空間實際上就在本世界之中,這也是為什麼需要基礎結構不斷拓展的原因。實際上就像人的皮膚上長了一顆痘痘,雖然很難看但它依然是人體的延續,即使看著很微小,但如果這個「身體」宏觀到一個世界那麼大的話,這個「痘痘」就很可觀了。所以契約印記不但能收納意識,能量,還能收納實物。印記空間實際上就是掛在這個世界身體上的痘痘,同樣正因為融合,才能夠利用法則。
第三,丘比認為在這個世界上隨著貓頭鷹運輸業務的拓展,搭載契約印記的基站很有必要,投入雖大但是可以帶來許多的便利,莫輝既然沒有想道那就讓他去死……
第四,能量的收集確實出了問題,但同時,能夠感覺到這些能量並沒有遠去,這是丘比的直覺,印記那種呆板的智能真是弱爆了,當然查不出什麼,但既然莫輝沒有問那就讓他去苦惱……啊哈哈哈哈……
笑聲是神經質的,至于原因嘛。
丘比渾身流淌下黑色的汗液,面容扭曲,耳辮糾結,小眼楮已經紅的要飆血一般,只是流出來的依舊是黑色的液體,它就這樣樣一邊驚恐,一邊繼續報告著……
報告的內容,都是諸如上述之類……
于是,丘比又變成了毛球,鋼鐵處女從契約印記的角落中走了出來,開始對其進行教。
莫輝來到有容的房間門外,感到房間里面傳來熟悉的氣息,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著自己。
敲敲門,里面有容問道︰「是誰?」
「我。」簡潔的家常對話,莫輝的理解中,這是親密的表現,他也樂得如此。總不能回答︰「是本領主大人」。
由于鋪著地毯,所以听不見什麼腳步聲,但莫輝能夠感覺到她在靠近。
有容的實力也提升了不少,再加上自從跟了領主大人,鈴鐺對她們的教育變的嚴格不少,以前的那些貴族相關的知識又拿了出來。
門開來,有容面帶喜色,矜持地笑道︰「您怎麼來了。」
伸手捏住她的臉,往兩邊拉了拉,莫輝道︰「最近你變化很大呀,什麼時候變成貴族小姐啦,別人面前是需要點做派,但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了。」
有容拍拍胸脯,展顏一笑,兩團被絨衣包裹的女乃瓜在莫輝面前跳動幾下,盈盈的彈性吸引了莫輝的目光。
女乃瓜的主人笑道︰「母親說公主殿下來了,咱們不能給她比下去,所以……」說著有些扭捏。
「不同的人自有不同的可愛之處,你也不用學別人,有容就是這樣才可愛。」莫輝抬手,抹抹對方的略有些尖的耳朵。視線越過有容落在了房間里面,冥冥中,有種感覺帶著他的視線落在了房間遠端的那座神龕一樣的東西上。
「那是什麼?沒听說薩滿要拜神吶,不是有一根圖騰,心誠即可嗎?以前大部落聯盟時代倒是有些祖靈圖騰,似乎在戰後就被瓜分了……」然後莫輝心中想到,這事不知道還能不能搞到點好處。
有容面色發紅,雙手揪在一起,小聲答道︰「那個,那個是,是您……」
「我?是我什麼?……是我?!」莫輝後面的語氣,變成了驚疑。
「嗯。」有容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莫輝幾步上前,打開神龕,只見一個很抽象的木雕立在里面,下半部墨色氤氳,上半部玉色晶瑩。
那種吸引力似乎因為神龕被打開,有了視線的接觸而變的更加強烈。
莫輝不自覺的伸手去觸模,然後立刻覺著不對,想要收手,卻不料木雕泛起一圈光暈,將已經伸出的手包裹住,然後,莫輝就覺得眼前一亮。
最後的清醒思維就是︰尼瑪,我難道成了輪子一樣的吉祥物嗎?那有容這貨豈不是有教主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