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領的軍隊最終還是過河了,這里環境適宜,不缺土石,加上士兵們伐木掘土,兩邊一起施工,不追求太高質量的話,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能夠架起一座可以通行的石橋。
之前過河的高手們沒有受什麼致命傷害,只是因為躲避不及有些扭傷和擦傷,受傷的人面色不愉,遇上這樣的事情自然會感到有些晦氣。之前突襲成功帶來的喜悅,也被沖淡了不少。
路通了之後,他們便在小心之中迎頭追趕。
「圖魯爾,到你了。」最前面的指揮車上,一個白發蒼蒼的男人向後隊喊了一嗓子。同時,指揮車的行進速度慢了下來。
這輛防護性極強的指揮車是聯軍的指揮官自覺讓出來的。
在戰爭開始之後,三領也加強了防御,更是向自己的後台老板要了不少支援。
這些支援者,大部分都是蘇里商業領的人,他們平日里呆在裂隙進修,真正要用到的時候,就將他們抽調回來。這種模式就像是分公司把人送去總公司培訓一般,最終,其中的大部分還是要會分公司擔任重要職務的。
同時,總公司也會派人到基層來,就像之前提到的格林斯潘。
這些支援者,又由蘇里分派給三領。在此之前,他們都接到了警告,要他們好好配合地方上的軍隊行事。
他們行事上還有些高高在上的架勢,但因為有了嚴令,所以干活還算賣力。
這也是之前的陰鷙軍官感到意外的地方。今天,這些外援來的有些太快了,不符合他們的風格。不同派系的施法者相互之間的了解。還要勝于他們對自己的了解。
之前,高手們過河後被陰了一下的事情弄清楚之後。三領聯軍的指揮官唯恐這些大爺們搞什麼ど蛾子,很自覺的把自己的座駕讓了出來,讓他們好繼續努力干活。
因為工兵們留下的**換成了沒有魔法反應,或者魔法反應非常微弱的類型,因此前進時就需要更加的小心。
法師和斥候都需要仔細排查,確保道路安全。
這會兒,又到了法師換班的時候了。
白發法師又催促道︰「圖魯爾?快點,不然我停下了啊!」
「來了,來了……我剛休息了一會兒怎麼又到我了?」圖魯爾抱怨著,卻看見面前的白頭法師恭敬地向自己背後行了個禮。
一個聲音從抱怨著的圖魯爾背後傳來。「已經三十多分鐘了。接下來有個轉彎,我們得小心對待,你把其他人也叫醒,我覺得他們肯定會在那里設伏,否則的話。我們接下來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嗯?」圖魯爾和白頭法師都露出疑惑的神色,實際上雖然心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他們不願意去叫醒正在冥想的同行。他們倆都是三領本地的強者,對于從裂隙歸來的蘇里同行,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打斷別人修煉,說不準被引起別人的怨忿,這種事情能滑則滑。
不過發出命令的。也是蘇里來的支援者,而且是所有施法者的長官,他們也不好明著抗命。
說話的法師搖了搖頭,轉過頭去,手指一挑,一陣法術擾動傳播開來。他的聲音變得空靈了一些,「你們幾個,起來了。」
或坐、或臥、或跟著隊伍行走的幾個高級施法者都睜開了眼楮。這種詐尸一樣的臨時冥想狀態,是參與戰斗者必學的科目。
施法者首領這一下,不單吸引了施法者們的注意力,別的軍官也被驚動了。這位顯然是有話要說,故意如此。
只听施法者的首領說道︰「前面有一個轉彎,我們剛才花費了十倍于正常速度的時間走完這這麼一段路,對于路上的那些東西,我想大家也應該了解一二了。」
說著,他看幾個灰頭土臉的法師,他們都是試圖拆除爆炸物而受傷的。這次工兵們留下的炸彈,都是安裝之後就不能在踫的那種,屬于不留任何後路的阻擊敵軍。
「所以,敵軍很有可能在那里伏擊我們,甚至將路基給徹底摧毀。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應該更加謹慎一些才是。」
見到眾人都面露疑惑,聯軍的指揮官也帶著人湊了過來,這名法師才自矜地說道︰「剛才我們痛擊了敵人,從對方不留後路的手段來看,敵軍這會兒恐怕在咬牙切齒的想要報仇。剛剛我已經接到了傳訊,敵軍的增員已到,三岔口的營地投降了。而最後的信息提醒我,敵軍在向我們的方向進發……所以我建議,最好退回去,我們的力量不足以抗衡敵軍,如果一定要走的話,轉彎的路段,會成為本次戰役的轉折點。」
眾人聞言,沉默了片刻。
指揮官心中細思︰經過剛才一戰,他們總共還有兩萬人左右,從之前的消息來看,敵軍的總人數差不多也是這個數字。而負責阻擊己方的部隊,人數大約一萬出頭的樣子,所以他們原本還打算配合格外賣力的法師大爺們拿下兩座橋呢,沒曾想卻失敗了。
現在敵軍有了支援,那麼一會要面對很可能是不少于己方的軍隊,在地勢不利處與人數相當的守軍作戰,確實相當危險,而且對方還有自己無法揣測的利器在手。
指揮官心說︰你如果早點說出來的話,我也就不用帶著便秘的心情來思考問題了。
似是看出的指揮官的心思,施法者首領聳聳肩,無奈道︰「我也是剛知道,估計是對方掐準了時間,甚至就一直在監視我們的行動。」
听了這話,一群人各自面色凜然,用自己的方式將周圍掃蕩了一遍。
施法者首領笑了笑,指指幾個留著準備用于研究的爆炸物碎片,又道︰「有一些動過手腳,爆炸時有魔法波動傳出,所以我估猜……」
「嗯。」指揮官面色凝重,終于作出了決定,「派出斥候去看看吧,上面有令,必須去救援,所以除非勢不可為,否則該做的還是要做到。」
軍隊緩行,斥候派出,不消十分鐘,斥候就回來了,將一個預想中的答案帶給了眾人。
「師團長,敵軍在轉彎處壘起了工事,同時將橋架向了對岸,似乎有軍隊在對岸行進。天色太暗,對方又似乎使用了遮蔽性的法術,所以無法觀測到。」
此刻斥候所說的對岸,並非之前交戰的東、西兩岸,那是河流轉成南北向時的兩岸。
指揮官知道︰等會到了轉彎口,那條河就是東西向的了,兩岸也變成了南、北岸,若是如此,敵軍很有可能會抄後路把自己的師團給吃掉,然後進取剛才的交戰區域,將兩座新橋納為己有。如果僅僅這樣,還沒什麼,畢竟要支援的對象已經消失了,這條路現在算是敵佔區。萬一敵人的目標是自己的營地……自己的營地可不小,丟了的話後果太過嚴重。
他立刻下令道︰「後隊變前隊,諸位施法者請給部隊加速吧,來時的路已經清理干淨了,我們需要盡快趕回去,敵軍很有可能要從杖拐型的河流北岸渡河,迂回到我們後方再次奪橋。既然三岔口的營地丟了,我們那里就更不能出問題,否則……」
說完,又轉向施法者首領,恭維道︰「還是李(lee)大人有先見之明。」
被稱為李的施法者臉上帶著自矜的微笑,「哪里哪里,是我得到的消息比較早罷了,這也是我的責任,既然救援目標被吃掉了,那麼我們就不能再把手中的力量往敵人的圈套里丟,而且還是等著我們上門的敵人呢。大人的決定是老成持重的,我們支持大人的決定。」
施法者們被代表了……
李法師臉上的笑容有些別樣的意味。或者,這是有心人在心思轉了幾道彎之後的觀感。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別人即使有想法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指揮官說的當然很有可能,但三領這邊的施法者數量和質量都要高于對方,而對方的兵力到目前為止,實際上還並沒有一個清楚的數字。
最終的論調,都是靠最後得到的信息來判斷的。即使發出信息的人很可靠,但那也很有可能是被迷惑後得出的結論。萬一是疑兵之計怎麼辦?
所以,敵軍兩面圍剿的論斷,很有可能是建立在敵人的虛張聲勢之上……
事實上,這種直接撤退的行為,還是有些不合規矩的,並非明文,而是按照慣例總得有個試探性的進攻之類的。
當然,指揮官的做法是有根據的,算是穩妥的方案,可以佔得住理。至于事後的結果到底是怎樣,那麼就不是眼前該關心的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氣,後隊依然警戒著,同時全軍跑的飛快,有了加持,他們的速度絕對不止來時的十倍。
十來分鐘之後,他們就抵達了兩座新橋處,留守的軍隊提前幾分鐘得到了消息。原本有些如臨大敵的緊張,但最終敵人沒有出現,氣氛有點異樣的沉默。
幾個軍官心中想道︰三岔口的營地沒了,那麼自己所屬的營地就是三領最東北方的貿易點了,至于防御,絕對會提升不止一個等級!
另一邊,混編部隊正在加固工事和營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