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達奧走後,希爾安安靜靜地坐在特制的石床上。
她的經歷十分具有傳奇色彩,只可惜無人能夠與其分享。石床散發著強大的聖力,光明的力量滋潤著她的身體。同時,進餐之後的她,原本明亮的紅色眼楮,變成了色彩濃重的暗紅色,似有一股灰黑的氣息在眼底翻滾。
暴虐與毀滅的**,讓她想要扭斷手掌中的細女敕脖頸。同時,理智又壓抑著她的沖動,聖力在她的身體中,與她肉|體上濃厚的黑暗本源交融在一起,引起陣陣疼痛。
疼痛中,她的靈魂卻在歡鳴!
蘇醒的靈魂吸納著聖力,傳來骨酥體麻的快感。
曾經,她的靈魂迷失過,和族人一樣,她也變成了一只草甸水鬼,一種腐朽的亡靈系魔獸。
這種變化幾乎是徹底的改變了生命形態,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原本的她已經死亡了。
後來,承載著迷茫靈魂的腐臭尸體,在進食的**下,不斷的捕獵活物。這不僅包涵了對能量的需求還有生理上的進食**,同時也有靈魂渴望吸納更多信息的需求在催促著她。
漸漸的,也許是因為生前資質優良,實力強大的緣故,她月兌穎而出。
別的同類吸納了雜亂的信息,雖然作為曾經的頂級物種之一的本能,讓它們懵懂地去剔除部分「雜質」,但幾乎所有的同類,都在漫長的腐朽歲月中。變得迷茫。
雜亂的信息和靈魂碎片,讓他們徹底在死靈的進化道路上沉淪,也許幾千年之後,才能由最底層的積累。進而發生質變。
但這個世界,顯然不是一個適合死靈生存的地方。
她則不同,似乎靈魂中的一點光明沒有泯滅。不僅對獵物有挑選,盡量選擇靈魂力量強大的高等動物,還能快速的剔除雜質,吸收有用的信息和知識。
對于知識和靈魂碎片的吸納,讓她變得奸詐狡猾。她變得越來越強大,她的獵物也變得越來越有質量。她吸納的能量越來越優質,她吸納的靈魂之力越來越醇厚……
三百多年的時間,她就完成了初步的積累,六十多年前。她進化成了攀影腐尸。這一次的進化,就像用精神力牽引元素去激發了一顆魔晶,產生了爆炸一般的效果,最後使她的靈魂再度蘇醒了一部分。
這一部分,還是比較接近本能的那一類。記憶和人格什麼的,依舊在沉睡,並緩緩消散。
那時的她,已經能夠隱約明白正在消散的東西對于她的重要性。她已經失去了很多,時光的流逝。讓她越來越著急。
同時,迷糊的腦海中又有一個聲音提醒她。最重要的,還是隱藏自己的存在,這樣才能維持周圍環境的存在,否則,她一定會引來別人的捕獵。
她小心翼翼地在沼澤里生活著,但野獸的本性卻讓她的身邊自然匯集起一批追隨者。這導致在隨後的幾十年里,日漸強大的她,不斷吸引著低級的同類。
尤其是那些生前與她同族的同類,看著一張張依稀可以辨認的面孔,她的變得更加靈智,靈魂也不單單在能量與進食的刺激下才活躍了,迷蒙的記憶被連鎖激發,似是而非的片段伴隨著越來越清晰思維,開始匯集、重組。
這其中,也有她吸納來的靈魂碎片,和其中包含的記憶。這些記憶那麼真實,如同親歷。
但日漸復蘇的記憶卻告訴她,她是草原日精靈、星精靈的混血後裔,是上層精靈難得的混血兒,是能量和神力沖突下的完美產物,是「破滅時代」之後的最強聖女,同時也是與大地意志談判的籌碼。
只要兩系精靈願意改旗易幟,那麼她就能夠為大地意志,生育出最強的後代,可以比擬「神造物」的後代。
甚至她可以再進一步,和月神的那個破鞋分身進入母樹,與她結合後,由母樹孕育出傳說中的最終聖女,足以作為大地意志的容器,破開位面的阻隔為大地意志做更多的事情……
當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災難到來之前,她還是一個沒有發育成熟的精靈少女。
已經悄然屈服制造出肉玩具,卻死要面子的日、星兩族還沒來得及和大地意志溝通,就被拍散了……
希爾覺得,這其中也許有日、星兩族不想改變信仰的原因,也許有他們制造聖女時,拼命灌注神力引起了大地意志的自然反擊,但最重要的還是兩族精靈高估了自己,以至于他們在強大的力量中忘記了自己的本源。
災難到來之時,有的母樹選擇離去,有的則據理力爭,等迷迷糊糊剛睡醒的大地意志收手,幾個重要的聚落已經消失了。
那個時候的希爾,心中雖然已經大致明白,但說起憤恨的情緒,倒是沒有。她只是想快些進化,然後通過裂隙或者霧海,尋找亡靈該去的本源之地。
裂隙和霧海的路很艱難,但相對來說是安全的。北面有順暢的路,卻十分危險,那里是投靠了大地意志的「神造物」的地盤,龍島——蘭德利安。
她原本記憶中的蘭德利安和後來吸納的記憶中帶來的信息,似乎有些不一樣,不過這無所謂,反正北方很危險就對了,靈魂中的本源反應不會有錯。
吸納來的記憶,直到現在都讓她感到很麻煩,它們已經與她融為一體,成為了她靈魂的一部分。
這些記憶是按照經驗、知識和重要性與她的靈魂結合在一起的,這就帶來一個問題,時間和記憶上的錯位。
完全清醒之後,這個問題變得更加嚴重。
比如某一個法術知識,她是在新歷1126年向自己母親學到的。那個清冷不帶感情的聲音說著話,言猶在耳。
但同時,「她」也記得,某個小鎮上的慈祥老法師。在1469年手把手的教會了「她」這個咒語,並指出了這個咒語的幾個衍生產物。
接著,在1435年,「她」躺在床上,一邊承受英俊的學長的沖擊,一邊在呢喃中向他討教用肉|體換來的幾條衍生的咒語。
所有的一切,包括身體的感知,都那麼清晰。
連她根本沒有的器官所帶來的感覺。都刻印在了她的靈魂上。
比如,女性人類破處的感覺,她有多種體味。即使她作為精靈,不論生前死後都沒有處|女|膜這一器官。也是一樣如同親歷。
還有,雄性前面那條「尾巴」的各種感覺,獸人甩尾巴抖耳朵的記憶所帶來的沖動……
那時,還沒有完全清醒的她,覺得這些只是小事。相比這些,進食才是最重要的,思維混亂也不是一天兩天,四百多年都熬過來了。有什麼可怕的。
直到有一天,她感知之中的「天」被戳了一個洞。然後她看見在西南方,一顆粉色的流星落向地面。
她有種預感。流星里的東西一定很好吃,便默默惦記上了。
沒過多久,就有一個「東西」找到了她,她能感覺到那個東西的欣喜,那個東西像是「看著」寶物一樣的「看著」她。她的記憶便全面復蘇了……
後來,她才知道,這是趁著法則漏洞,流竄進來的某位舊日曾在這片大陸上活躍過的神祇。
她還在思考這位神祇套近乎的目的,以及這位神祇提供的信息時,她也想起了前些時候截獲的一些信息,當時並未在意,再次想起時,她明白,自己被人注意到了,同時有人準備「順道」對付自己……
那時,她想要變得強大,想要逃離沼澤,南方有大片的死氣在呼喚,她卻不敢離開北沼苔原,因為外面比沼澤里還要危險。
那個神祇每天都在誘惑著她,她已經知道了原因。
自己的本源復蘇,一點光明聖力在靈魂中回蕩,生理機能也在復蘇,但同時她又是一個半亡靈生物,她的食譜也沒有變化,只是在變異之後,不再需要獵物的內髒和大腦,只要通過血液,就能提高力量。
死靈的能量是外殼,靈魂的本質卻是聖力構成的那一點。
身體與靈魂的能量並行不悖,死靈的暗能量不斷的向復蘇的靈魂中滲透,但那一點聖力卻無法被熄滅,兩者的交鋒只會帶來痛苦。
這其中,似乎有那個神祇做的手腳,讓本應慢慢被消磨掉的聖力,與靈魂融合到了一處。
一切都是那個「好吃的」東西帶來的,那會兒,每一次看向南方,她都會詛咒一句。
後來,似乎「好吃的」東西又招來了幾個「好吃的」東西,這讓她惦記中,又帶著憤恨。
因為那個游蕩著不肯離去的神祇,也越來越強大了。
這里有母樹自毀時殘留的怨氣,似乎是天然的防護,那個神祇很喜歡這里……
後來,有一天,那個神祇突然就消失了。
之後,她明白了原因,那個「好吃的」東西來了,還帶著大地意志的氣息。
偷偷觀察了一番,她確信,自己吃掉他就能升級……那時她想到的「吃掉」,是一種徹底的進餐方式。
她在猶豫要不要動手的時候,她的靈魂本源卻傳來了那個神祇的警告。
受到警告後,她便偃旗息鼓,那個神祇也再次隱藏起來。
那時候的她,外表已經恢復了精靈的模樣,只是一雙紅色的眼楮比較惹人注意。
希爾明白,悄然之間,她已經被那個神祇握在了手掌之中。
之後她在那個神祇的指點下,制造了一個速成的攀影腐尸,她覺得,懂得這種邪惡玩法的神祇,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麼在它的指點下,將來再次捕獲「好吃的」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那個神祇也對「好吃的」很感興趣,總說這是宿命的對局之類的話。並保證,將來讓希爾有吃掉那個獵物的一天。
順道來捕獵攀影腐尸的強者們被引走了,那個家伙會在一段時間之後自動爆體而亡,一副強行激發了什麼天賦最後掛掉的樣子。不會有什麼手尾。
之後,希爾挑選出一批草甸水鬼中的可造之才,把他們交給了那個神祇找來的人類。
那個髒兮兮的廢柴神官馬達奧,當初也是被騙進這個廢棄的神教之中的,到他快要老死的時候,神教中只剩了他還有一個被他忽悠來的學徒。
那一年,馬達奧的命運也因為莫輝的到來徹底改變,如今他在為了把莫輝變成聖女床上……不對。是口中的「好吃的」東西,而努力著。
繼續說希爾聖女的故事,把一些同族變化成的水鬼交給那個糟老頭之後,希爾就出去闖蕩了。據那個神祇說,一點小事她還是能罩得住的。
希爾已經知道,這家伙是個女神,好像以前也是日精靈所信奉神系中的一個小不點,現在听說混的不錯。
但被派來當開路炮灰……希爾表示︰我是說「開路先鋒」。這似乎也沒混的多好。
這個自稱是「愛與責罰」的女神,讓希爾感嘆,如今的神系不好混啊,這種神職都算是好的……
這個神祇似乎沒什麼架子。給希爾提供的幫助也不小,她的降臨。讓那個馬達奧也跟著沾了光,法則的松動讓這個頹廢了一輩子的廢柴。突然之間就牛嗶了。
更是有真神在時刻關注,即使這種關注是一點意念的殘留,但神力通過這渠道悄悄溜進了這個世界。
隨著關系的加深,希爾已經弄明白,神力正是通過她進入了這片大陸。
確切的說,有了她這個土生土長且不受待見,還能排斥大地意志的外殼,「愛與責罰」表示真的撿到寶了,而且還有更深層次的培養價值。
這個價值到底是什麼,她卻沒有說,希爾認為,也許和她的矛盾特性有關。
其後,希爾順利的混入了討伐翠堡的隊伍,眼楮的顏色都沒有掩飾,畢竟這個世界上也有紅眼楮的家伙,而精靈更是各種雄性最喜歡的配偶之一。
她的實力,主要是潛行和毒素,還有漸漸復蘇施法能力。
後面的能力,她不會告訴別人,前面的能力一表演,又是參加過北沼苔原圍獵的高手,很自然的,就被安排了伺機刺殺的任務。
關于北沼苔原的圍獵,這也是女神配合希爾耍的小花招,順道讓女神展示了一下自己蠱惑人心的本事。
希爾看在眼里,心中想的卻是︰怪不得一個小不點也能在那次事情之後,還有信仰保留至今,只要哪個人被她逮到,那後面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對于任務安排,希爾十分高興,可以有機會逮住「好吃的」,他對于這個任務是欣然接受,並保持了一往無前的氣勢,讓安排任務的利蘭特大加贊賞。
之後的事情不用說了,偷襲不成被反殺,對于表皮下流淌著亡靈力量的希爾來說,死了一陣便又坐了起來,找食物療傷去了。
那之後,便一直潛伏在翠堡,直到把貴婦參觀團的一個小丫頭弄上手,接著魅惑了加娜以後,潛入領主府。
這一次,更加失敗,明明已經化妝了,但只是靠近了一些,就被喝破行藏,只好立即逃遁。
好在那一次「愛與責罰」神教已經有了一點基礎,弄到不少財富,吸納了一些有實力的信徒,讓她能夠在女神的牽引下,玩了一次空間跳躍的把戲,掏出了翠堡已經初步構建的天羅地網。
此後,她也沒有消停,一直致力于捕捉「好吃的」。
對莫輝的食欲讓她欲罷不能,這簡直愛情還要讓人無法理解。
據說,有人往往會混淆和食欲,以至于變成食人狂魔,把心愛的人給吃掉……希爾不知道她對莫輝的觀感是什麼,但十分想得到對方是毫無疑問的。
現在,她開發出了「血包」的用法,也就不打算把莫輝徹底吃掉了,而是像飼養這些精品侍女那樣,把莫輝養起來,作為自己的長期飯票。
一開始她做了兩手布置,一面強一面柔。
強的那個,因為一次意外,被翠堡撞破了。其中內情她卻比莫輝知道的清楚。
那個本來準備和人肉炸彈接頭的家伙,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嫌疑被巡檢司弄走了,然後轉到了別的地方。
這地方有異力保護,她無法繼續監控,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家伙最後沒有透露什麼關鍵的東西,就此消失。
這才有了胖子等接頭人好幾天卻等不到,最後被撞破的事情。
柔的那一面,就是布置在翠堡的那個聖女了。
她是希爾手下最好的聖女之一,經驗豐富,難得的是,她的靈魂非常純淨,幾乎可以比得上精靈,原本是作為降臨體配合這一次行動的。
當然,如果能提前把好吃的拐過來那是最好。雅晶的體內有一顆種子,和當初希爾體能的一樣,只是雅晶這一顆看起來是死的,大地意志看到了,只會當作是古代血脈的傳人,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可惜,卻被以人力硬生生的把雅晶這條暗線給撬了出來。
希爾喃喃道︰「不專業的諜報工作害人吶……這一次也是,又沒抓住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