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內的聖堂，一如其他地區，迎面就是正堂和供人瞻仰的聖像，聖像兩側有門洞，可以通向後院。
後院中，搭建了不少臨時的靜室，其中一間靜室里，兩個矮人相對而坐。
「收集數據？握一下就可以了嗎？話說你好像很面生啊，頭上的記號是怎回事？diao炸了沒有沒！」
一個很時髦丘陵矮人拉著自己的「同胞」問這問那，或者，應該說是「死鬼同胞」才更加準確一些。
當然，提問的丘陵矮人並沒有發覺什麼，他的實力將將到達職業者上階，作為試點對象的一員才有機會被拉到白世界的精靈大本營。
在這個導師遍地走，勇者多如狗的試點營地里，簡直是空虛寂寞冷啊！
即使有同樣實力低微的人陪伴，卻也需要一些其他的方式來派遣這種壓抑的情緒。
最近他的話，越來越多了。
收集數據的死靈矮人模模自己冰涼的臉，笑道︰「呵呵，我是剛來的工作人員，不認識很正常，很正常。至于這個標志，接下來你肯定可以看到不少，我們都是moe聖派來的‘人’……」
閑話幾句，死靈矮人下意識的觸踫了一下額頭的印記，轉而公事公辦地說道︰「你自己提供的記錄上說，對于各式燃屑槍都有長時間的使用經驗，對吧？」
「是的，是的，從地精的大領主三型開始，大領主四、親王一、遺跡試二、遺跡試三、豪華親王試一、豪華親王一，等等，一直到翠堡的三款外銷版燃屑槍，我都有使用，憑著兩短一長的‘翠堡山丘獵人套裝’，我掙到了一部‘自行車’。就是發動機吃燃料太厲害了，燃料又是翠堡獨家的，很麻煩吶，能不能反應一下，我有幾個改裝方案……」
死靈矮人記錄著，寫到這，便停下了，話題雖然跑偏，但似乎有意外的收獲。運氣好的話，自己的等級就可以得到提升了。提升了等級，自己的家人也……
想到這，盡管因為想起沒能得到救贖的母親，心中有一瞬間的黯然，但同時也為自己的老婆孩子振奮起來。
死靈矮人冰涼的手，抓住了生者同族滾熱飛揚的手掌，正在激昂文字的矮人瞬間一顫。
「你好冷……」
「你說，你又改裝方案？快說說，你的數據已經收集好了。例行問答不著急。先說改裝方案！」
兩人同時說著話，死靈矮人因為語速和長度佔據了主動。
「哦，是這樣的，圖紙我帶著呢。」生者矮人把頸子上吊著的圖騰掏出來。寶貝似的摩挲了一下，從里面抽出幾份圖紙。
死靈矮人接過圖紙，大致看了看，沉默片刻。額頭上紅光閃動，契約印記烙下的標志好像活過來一般，整個印記上不同分段都有強弱不定的光芒亮起。
死靈矮人還活著的時候。是大散關里一個小有名氣的工匠，再說，矮人天生就對敲敲打打有天賦，無論是工作還是戰斗，都離不開敲敲打打。
看過了圖紙，心中覺得靠譜，便按照之前印入腦海的規章流程向上轉達，第一次使用這個功能，他還是比較謹慎的，詳細而快速地描述了一下，之後又附帶了自己的看法。
等了幾秒，便有一股龐大的意念從腦海深處鑽出來，來到前額上，感覺中，就像有一雙眼楮透過自己的前額，掃視著圖紙。
對面的生者矮人即使有點遲鈍，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波動在從對面的同胞身上散發到四周。
甚至能夠感覺到背後有探頭探腦的視線看向他這間靜室，他心說︰有門！
無論是對于生者還是死靈，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像數個小時一般磨人，終于，死靈矮人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向著生者同胞點了點頭。
「哈哈哈，我就說嘛，我這麼有才，終于有人看得上了，不過那什麼個性化改裝可不能少啊，獎勵歸獎勵！」
死靈矮人愣了愣，不由感到自己冷硬的靈魂都要笑出來了，心說︰這貨還真是膽大包天，不過要沒有這樣的心理素質，還真當不了「狙擊手」。
對于狙擊手的概念他知道的不多，但不妨礙大致的理解，眼前的這個生者同族，肯定會有一條坦途在等著他。因為這是第一批中的第一輪約談、檢測，作為工匠，他知道，首批實驗的作品，也許會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其中的靈性，往往能夠創造奇跡。
想到這，死靈矮人的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他便說道︰「我們搭檔怎樣？」
生者矮人看看死靈的額頭，印記之類的東西一般都有點特殊用途，更遑論是印在腦門上，他便答道︰「嗯，你沒什麼限制嗎？」
「呃，算了，這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不過我會試一試！」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好吧。」
又談論了一會兒，生者矮人離去，死靈矮人想了想，不知向上發送了什麼意念，額頭上的印記閃了閃，矮人面露堅毅，爾後他的影像從靜室中一閃而逝，消失在座椅上。
數天之後，生者矮人看到送達自己面前的一套裝備，不由得欣喜若狂。
衣裝、工具、兩個做工精細的長條箱子，讓他怎麼看怎麼喜歡，唯有一紙契約，使他猶豫了。
「我可以先看看槍嗎？」他這樣問道，眉毛連著胡子連著胸毛都在微微抖動，顯示著主人心中的掙扎。
送東西的高大死靈點點頭，眼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閃動。
打開箱子後，生者矮人莫名的覺察到了什麼，伸手握住了異常頎長的槍管。
隨後，他的身體一震，一副活見鬼的驚訝，以及混雜了憤怒和不解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
過了一會兒，他才平靜下來，伸手拿過契約，刺破手指按在上面。
契約化為飛灰，槍身上的印記亮起，同時，生者矮人手上也出現了一個印記。
意念中，他對著槍說道︰「原來搭檔是這個意思，放心吧，以後咱們一起作戰，總歸會讓你的家人有個好歸宿的！」
「槍」回答道︰「那就拜托了，搭檔！」
另一邊，moe賢者得知了事情的結果後，正拿著這份報告權衡著。
轉頭，他的投影就來到了印記空間中。
幾百萬的靈魂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不少人腦門上閃爍的紅光好像一片浪潮，起伏不定。
莫輝一來，所有人都看向他所處的位置，即使「看」不見，但靈魂上的感觸依然存在。
莫輝開口，整個空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暫時而言的話，這是不得超生啊！長壽的種族有很多，萬一和精靈強者搭檔，這就是兩千年的苦刑，靈魂方面的契約，我們暫時也只能做到這樣，想要做到自由控制，恐怕不是短時間可以解決的問題，有這樣意向的人，要想清楚了，而且這樣做，未必就能很快‘贖罪’。」
他接著說道︰「從本質上而言，其實我不覺得你們有什麼罪，只是大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而已，在這里還是在外面，危險系數是一樣的，所以，你們自己選擇吧。」
被標記的紅色靈魂，都是預備役的炮灰，是神國的應急燃料，也是第一批就要上陣的靈體，無論是偵查還是試探，他們都會被派向最危險的地方。
听起來好像很無情，但也是自然，否則moe賢者一邊的靈體如果和他們一樣待遇的話，那人心就散了，隊伍便不好帶了。
自從有了死靈矮人那樣的先驅之後，「器靈」這個出路，好像是條光明大道，擺在了紅色靈魂的面前。
但莫輝的話，讓很多不太清醒的人明白過來，到了外面，說不定要更早的上戰場……
選擇，就在眼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