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晚。
欲魔依舊挺直跪在那,眼神堅定直直望著陋室。
小人罵了松柏居士一天已然累了,找了兩片樹葉就這麼當床當被子睡著了。
玉兮崖靈氣充裕,夜晚也是柔亮,與白晝比起顯得柔和清幽了許多。
白日不見的花草精怪這時也出了來,顫顫悠悠地繞著欲魔周身,小心翼翼地吸收著月精華,不時恐懼地望著欲魔這邊,皆是不敢靠近。
松柏居士的居所建在崖角邊,土壁草檐,木門,小小的窗柩。
壺中傳來桃容痛苦申吟聲,欲魔顯得尤為擔憂,將神識進入壺中。
桃容縮在壺中一角,愈發顯得虛弱了,靈體也是忽閃忽現。
欲魔輕聲喊著桃容。
桃容顫著眼簾,睜開一條縫。「••••••欲魔?」
欲魔點頭,走至桃容身邊蹲下,模著桃容臉頰道︰「感覺怎樣了?可還痛?」
桃容感受著這手掌的溫暖,反復磨搽著,看著這與師父一模一樣的面孔,眼中充斥眷戀,幸福笑著道︰「沒事。」
欲魔手一僵,驀地將手拿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即在一瞬。隨即道︰「沒事就好,在堅持一下。」
桃容點頭。
欲魔望著桃容一會兒,更加堅定決心,定要將桃容重修肉身。「那我走了,你睡吧」
桃容好不容易醒來,怎能還睡的著,望著欲魔身形驀地消失,這才悶聲道︰「哎干嘛這麼急著走?我還想找人說說話呢」
不知自己睡了幾日的桃容起身,看著外界的景色。疑惑道︰「話說••••••••••這是哪?」
怎麼會有種熟悉感?
「玉兮崖。」
欲魔聲音驀地傳來將桃容這已然脆弱的靈體嚇得破碎,久久平復過來。
桃容顫悠悠地沖著外界欲魔道︰「那個,欲魔你能否再說一遍嗎?剛才沒听清楚。」
「這里是玉兮崖。」
桃容腦子哄得作響,高聲喊了起來。「什麼??這里是玉兮崖?」
「恩。」
桃容不敢相信,又問一遍。「真的?」
「恩。」
桃容捂著小心髒,以讓自己顫動的心平復下來,方才高漲的情緒這靈體現今承受不了。
她從壺中看著外界景色,與她記憶中的玉兮崖做了個比較。
結果•••••••••
桃容郁悶坐下,與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啊這崖邊什麼時候多了個劉禹錫的陋室啊
還有那菜園是怎麼回事?陋室前的籬笆院是怎麼回事?這,這完全破壞了她心中那完美的玉兮崖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桃容小宇宙爆發後,還是回歸正題。
「欲魔我們來這玉兮崖做什麼?」
「讓松柏居士為你重修肉身。」
桃容在這世界活了十年,重修肉身這模糊的字眼也是明白了,就是讓她這靈魂體重新獲得人的肉身。
而眼前所見的陋室應該就是欲魔口中所說的松柏居士的住所了,桃容甚感點頭,怪不得搞一陋室,原來是世外高人啊
「那我們為何不進這陋室去?」
欲魔慚愧垂著頭,輕聲道︰「這是松柏居士給我的考驗。」
「什麼考驗啊那松柏老怪就是故意的,要我看那松柏老怪根本不會什麼幫人重修肉身之術。」
先前在一旁睡覺的小人醒來,抱著樹葉飛至壺邊,隨即坐在壺塞上,對著里面怪聲怪氣說道。
桃容看不見壺塞上的小人,疑惑道︰「你是桃林里那小精靈?」
小人跟著欲魔幾天,全然忘了自己還是一只高貴的桃花精靈,經桃容這麼一提,高昂著頭道︰「正是小爺我。」
桃容嘴邊閃過笑意,那小精靈的可愛她是知道的。「那你跟我說說那松柏居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恩,事情是這樣的•••••••••••••••」
小人吐沫橫飛地說著,不時還說些松柏居士的壞話,又添油加醋地道著這幾天欲魔和他的辛苦,沒有吃沒有喝••••••••••
桃容靜心听著,對著欲魔道︰「欲魔••••••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沒事。」
小人猛地跳起。「那小爺我呢?小爺我也是很辛苦啊」
桃容沖著小人也是真誠地道著對不起。
小人略有羞澀,哄著臉說沒關系。
「嘖嘖嘖嘖•••••••••這位公子這夜都深了,還跪著呢」
小人猛地跳起,沖著說話這人飛去,「你這老怪,看小爺我打死你」
松柏居士看著飛速而來的小人,笑了笑,右手抬起,一佛。
小人被迫改變飛行方向,沖著陋室前的大樹沖去。
「小爺我還會回來的。」
松柏居士不在意笑笑,道︰「我等著。」
桃容盯著看那如農夫般的中年男子,心道︰這就是松柏居士。真是太不像了又是一個顛覆形象的世外高人。
松柏居士朝著欲魔走來,示意笑了笑。
「你跪了三日三夜,我以看見你的決心。」
欲魔眼中閃著激動,道︰「那麼可以幫助我的朋友了嗎?」。
松柏居士高深莫測地擺著手。
欲魔啞然。
松柏居士又指著自己那破舊的陋室,難得正經道︰「如果你能以我這居所為題,作一首詩的話,我可以考慮救你的朋友。」
欲魔身形一僵,頓住,此刻的他恨不得不要那些強大的修為,而是獲得滿月復的經綸。
桃容听到這,只覺得欣喜,以這陋室作詩作詞的話,以前世界中學的陋室銘不正是可以嗎于便沖著欲魔小聲道︰「欲魔,欲魔。」
「何事。」欲魔這是神識回答,松柏居士听不見。
「我這有一首詞正好可以形容這陋室,你听好︰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廉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欲魔听完,照著說了。
松柏居士搖著手中小扇子,听完猛地一敲,趕緊上前握住欲魔的手,顫聲道︰「太,太好了這陋室太符合我與這居所的意境了。」
欲魔正色點頭。
這更加讓松柏居士敬佩這這黑衣男子,他趕緊將欲魔扶起,竟還拍了拍欲魔腿處的灰塵。這才恭敬地請欲魔進屋。
兩人走到陋室跟前時,松柏居士揚聲笑道︰「黑衣兄方才那詞作的好啊我最喜歡之中的陋室這詞,而我這玉兮崖閣太差太差,到讓黑衣兄笑話了。」
語畢,松柏居士右手一揮,那可在屋門上的字也就變味了「陋室。」
松柏居士將欲魔請進屋,好茶伺候著。
欲魔心中欣喜,將腰間固靈壺放在桌上,沖著一旁品茶的松柏居士道︰「還請居士為我這朋友重修真身。」
松柏居士喝下的茶猛地噴出,隨即顫悠悠地擦拭著嘴邊的水漬,這才道︰「哎不是我不想救啊而是我不會那術法啊會那術法的是我師父,也就是你們說的松柏居士,而現在師父他老人家••••••••••」
欲魔心提在嗓子眼兒那,焦急問道︰「那閣下的師父現今在何處?」
「師父他老人家已然三百年前就不知蹤影了,我尋了他三百年,還是沒有消息。」
欲魔頹然坐下,模著桌上那固靈壺,輕聲道︰「桃容,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