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查清楚,老身怎敢前來打擾公主?」老夫人冷著臉說道︰「我過來之前便已經問清楚了,這庫房出入不假。既然公主說拿了一千兩,那麼剩下的九千兩恐怕得問一下簽這張字條的人。」
老夫人這話剛落下,她身邊的侍女翠雲便極有眼色的去喊賬房里的其他人前來。
片刻,司南同其他兩人也過來了。見屋中這麼多人,司南心中有疑慮,但還是馬上正了臉色,一一向他們行禮。
不等老夫人她們開口,顧言歡急著問道︰「司南,昨天上午我是不是讓你記下的那一千兩銀子,後來我等不及你去庫房取銀子,便直接把桌上的拿走了?」
乍這麼一听,司南心中「撲騰」一跳,被嚇個不輕。畢竟這種事可大可小,更何況屋里還有老夫人,怎麼可以隨便說出來呢?然後目光撇到桌上那本攤開的賬本,霎時明白了,估計此事早已敗露了吧。
「回公主,確有此事,而且小人後來吩咐東子去庫房另取了銀子回來的。」司南馬上定了定神,字字清晰的說道,「正好東子也在這,您有什麼疑問的可以問他?」
「那你怎麼解釋這張憑條上寫的是一萬兩?」老夫人只當這兩人是串通好了來騙她們,一把拿起那張紙條扔在司南身上。
司南疑惑地撿起那張紙,一看,大驚失色︰「老夫人,這……這紙上的一萬兩不是我寫的,我當初寫的是一千兩。」
「你說是一千兩就一千兩了,可有什麼證人?」根據之前東子和劉術的言論,老夫人早已認定這事要麼出在司南身上,要麼就是他和顧言歡串通好了的。但因為這是在顧言歡的院子里,所以她並沒有直接擺明自己在懷疑顧言歡。
此時司南明白過來,這事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他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麼把責任推給顧言歡,要麼便的承認是自己改了數目。這兩條路司南一個也不想選,他希望能找到幕後陷害他的人。
只不過他平日里與人友好,也沒得罪誰啊。到底是誰恨他入骨,竟然用這麼陰險的計謀害他?听到老夫人問他可有證人,司南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突然想起自己寫這憑條時顧言歡也在場,連忙說道︰「有,有,當時公主就在我旁邊,看著我寫完的。」
話一說完,司南便緊張地看著顧言歡,生怕她否定。
還好顧言歡不是那種害怕麻煩上身的人,當即給他作證︰「不錯,我親眼看到當時司管事寫的是一千兩,恐怕是後來有人故意在後面加了一個零,好栽贓陷害給他」
顧言歡此話無疑是把矛頭指向了別人︰「在這一千後面加一個零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能拿到這張紙,便有嫌疑偷了剩下的九千兩。讓我想想,從昨天到今天有多少人踫過這張紙呢?我和司南自然在里面,第三個可疑的便是拿著這張憑條去庫房提錢的人。後來女乃女乃你也說這是劉術拿給你和二娘的,那麼嫌疑人又多了三個。」
「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是我,這個老太婆拿了自己家里的東西,賊喊捉賊」老夫人怎麼也沒想到顧言歡居然懷疑她,氣得沒跳起來。
「女乃女乃您稍安勿躁,事情沒查明前,我想誰都有可能。」顧言歡環視了一下四周,最後把目光定在東子身上︰「至于到底是誰賊喊捉賊,東子,是你去庫房拿的銀子,你就不解釋一下為什麼原來的一千兩到你手里就成了一萬兩?」
東子早在走進這院子時就緊張個不行,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做,當初被劉術花言巧語一唬弄,鬼迷心竅般便答應了,此刻後悔害怕已是來不及了,也只能咬緊牙關,就算被人打死也不能承認。
「回公主的話,小的不知道,司管事給我時紙上就寫了一萬兩,後來我把錢全部給他了。」事到如今,便是說什麼都要把污水潑到司南那兒。
「你口出狂言,胡說八道」听到這明顯與事實不符的言論,司南差點沒跳起來指著那個睜著眼楮說瞎話的人鼻子罵。
「司管事,這里恐怕還輪不到你說話吧。」看了半天戲的二夫人終于款款開口,作為幕後黑手的她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動作呢。
「可是……」司南還想說些什麼,讓顧言歡打斷。
顧言歡听到這兒,基本上也明白了這事就是沖著司南和她來的。如果司南是清白的,那麼東子肯定在撒謊。想明白這點,顧言歡開口道︰「這只不過是東子的片面之詞,女乃女乃若偏信一人,那無論如何是不能讓我信服的。」
老夫人也料到顧言歡沒那麼好唬弄,指著劉術道︰「你把昨天看見的听見的再說一遍給公主听。」
「是。」劉術低頭答應,將昨日之事緩緩道來︰「昨天上午我拿著規整好的賬本去了賬房,出來時看到公主同司管事商量要借用一千兩銀子。然後司管事答應了,我看到公主把桌上原本作為月俸的銀子先拿走了。公主離開後,司管事側對著我不知寫了些什麼,這時東子進來說西邊出了點急事請他過去。司管事便讓東子替他去庫房拿銀子,我隱約听到有什麼‘取一萬兩回來’的話。」
劉術添油加醋將昨日之事三分真七分假的復述了一遍,只不過所有假的地方正是最關鍵的地方。
二夫人听完,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兩下,她的目的是扳垮顧言歡而不是司南。但劉術的證詞無疑很大程度上撇清了顧言歡的干系,這令她很不滿。
在心里,二夫人已經罵上劉術了。她算來算去,棋差一著,沒料到劉術竟一心想扳倒司南好自己坐上管事的位置。現如今,她也不好明著將責任推給顧言歡。于是,二夫人面上不見有什麼變化,心中已經在不停琢磨該如何將責任引到顧言歡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