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到底去哪了?」一回家,面臨的就是老媽的嚴厲質問。「那種場合下你們還敢逃跑,活得不耐煩了啊!」
我猜到了,我就知道今天一回家會死的很慘。雖然預料到了會被老媽發現,但還是冒了這個險。
老媽頓時警覺到了什麼似的,拿鼻子在四處嗅,最後停在了我的衣服上。「你們去喝酒了?」我媽板著一張臉,我已經聞到了火山爆發前的焦味了。
「那個……我們……只是小小的喝了一點點點。」我還用手指比劃出來,真的只喝了一點。(小瞳︰P=屁!)
老媽懷疑似的冷笑了兩聲,「是嗎?」那個聲音啊令,令人毛骨悚然。「對呀對呀!」你看我回答的多干脆,一點都不心虛呢惚。
「你還有臉說對,死丫頭!」老媽正在四處尋找可以打人的東西,眼看事情不妙,溜∼!就在老媽分心之時我已經飛奔似的老回了房間,「鎖門。」OK了!
氣急敗壞的老媽在門外使勁敲門,「敲吧敲吧,敲壞了可是你自己掏錢修。」我躺在床上盡情享受生活,並且用語言更加激怒她。
說也奇怪,好像喝酒的人不只我一個吧,夜冥也喝了,老媽,你偏心。為什麼每次兩個人一起犯的錯誤都只怪我,不公平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老媽的叫喊聲也沒了,喊累了?我偷偷下了床,溜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不會是在守株待兔等我自投羅網吧?
好像真的沒有動靜,我把門開了一條縫,鑽個頭出去瞄了幾眼,「真的沒人了,今天怎麼那麼快就收手了?」
我大大方方走出房間,老爸老媽的房間門緊閉著,不是吧,都睡了。那夜冥去哪了,我踱步到客廳,不在?「我知道了。」熟悉的聲音從外面的陽台傳過來。
「夜冥,你在這里做什麼?」我走到他身後,從後面抱住他。他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你怎麼了?」好像剛才他在和什麼人說話,可是陽台上並沒有別人,難道是我听錯了?
他不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微妙。我把頭靠在他背後,「喂,明明你剛才也喝酒了,我媽干嘛只針對我一個?」想起來就不開心。
他把我摟著他腰的雙手撥開,但他卻不回頭,只是一味的看著外面。夜冥怎麼了,難道是因為我剛才說的那句話生氣了?「好了啦。我把剛才的話收回。」
我再次想踫他,他一個閃身避開了,之後什麼話也沒說就越過我朝房間走去。為什麼?他不會這麼對我的,不久前還把我從兩個手中解救出來,才過了多久,就變成這樣了?
朝窗外望了很久,也沒看見一個人影,剛才真的沒有人跟夜冥說話嗎?心里的疑惑開始加深,真的到盡頭了嗎?
回到房間的時候,夜冥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原本想叫醒他問個明白,最後還是沒做到,他開始討厭我了嗎?今天才剛剛訂完婚,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的……夜冥去哪了?
結果,我失眠了,夜冥一大清早就出門了,直到半夜才回家。我想問他原因,他卻一到床上就睡著了,這樣的事持續了一個星期。
我終于忍不住想知道他早出晚歸的意義何在,趁他出去之時,我偷偷跟在他後面。走著走著,夜冥在一塊粉刷的牆壁前消失了。
奇怪,怎麼可能?我走上前,觸模起牆壁,跟普通的沒有什麼區別。等了好久,夜冥都沒有出來。算了,我知道等不到他了。
一臉垂頭喪氣的走在熟悉的路上,夜冥,你到底在做什麼?「哎呦!」我撞人了,「對……對不起,小御?」
我抬頭想看撞到了什麼人的時候,發現小御就站在我面前,「怎麼是你?」已經將近兩個月沒見小御了,他好像看上去並不是很好。
「小染。」他叫了我的名字之後又一臉的憂郁。「听說……你訂婚了,和夜冥?」他的聲音听上去很憔悴,我知道小御喜歡我,這件事對他來說一定很難過吧,這樣的見面好尷尬。
我低著頭不敢說話,對小御來說,我的確虧欠他太多了。「小御,對不起。」現在除了跟他說對不起之外我已經找不到其他詞匯了。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我……我知道我和夜冥訂婚的事情對你打擊很大,所以那天我才沒有邀請你過來。」
現在,我也不是一個快樂的人。訂婚的那晚,夜冥對我的態度就徹底轉變了,一天中連和我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找不到。包括今天也是,想知道他每天都去哪里,最後卻跟丟了。
小御的手撫模上我的頭,「不要跟我道歉,我並沒有怪你,我只要……你能幸福就好。」小御在說話的時候,聲音明顯在顫抖。
但是,盡管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我還是不能因為同情而選擇小御。時間真的能淡忘一切嗎?小御,是我對不起你,收不下你的感情,我也希望你能試著忘記,有更好的幸福在等你。
小御真的很好,承受了那麼多的壓力還能對我說希望我能幸福。只是,幸福真的只是一瞬間,夜冥最近不知道怎麼了。
「小染,有什麼不高興的事盡管可以跟我說,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听眾。」他笑了,雖然很勉強,但沒有比這更好的了,要想開哦。
「好!」
告別了小御,我只能無助的往家里走。難道我最害怕的那天終于到來了嗎,夜祁消失,夜冥就會離開,他曾經所說過的誓言只是謊言?
家里沒人,爸媽看樣子都出去了,空曠的家里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夜冥也不會在我孤獨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唯一還在的,就只有手上的訂婚戒指了,這個……還算數嗎?
「莫染。」
有人叫我,誰?我轉過身,身後站了一個女人。「你是誰?」出于警覺,我後退了兩步,這個人怎麼進我家的?
她朝我走近兩步,「你不認識我了?我們再飛機上見過,你想一下。」飛機上,見過?「你是……那對情侶,不對,你們是人狐。」「真是,我叫流珊,上次在普利尼達斯酒店我和二王子說的話,你都听見了吧?」
「是,我听見了。」那些話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她這次是什麼原因,讓我放棄夜冥嗎?
看她的樣子好像很滿意,「既然這樣,你也明白,我們阻止你們在一起不僅僅是品種的關系,更重要的是人狐國不能沒人繼承,二王子是最有實力的。長老現在因為這件事已經大發雷霆,我也希望你能為二王子著想。」
說來說去,也就是想讓我放夜冥走,但我沒有囚禁他啊。
「拜托你了,二王子的性情就是那樣,還請你勸勸他,人和狐狸是不能在一起的,盡管你是守護使者。抱歉,我不該那麼跟你說話,但是二王子來地球的任務一是保護守護使者,二就是消滅夜祁。如今,任務已經完成,他卻不肯回人狐國,原因就是愛上了守護使者,這是萬萬不允許的。」
我現在要說什麼,我現在還能說什麼?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無話可說。要放棄夜冥,我真的做不到啊。
愛得深,傷的越深……
氣氛在僵持著,我知道她在等我的回答,可是我到底要回答什麼呢,隨隨便便的先答應她還是一味的否決?我現在好亂……「我……」
「流珊,你在著了做什麼?」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沒有想到夜冥這個時候會回來。「夜冥?」「二王子?」夜冥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二……二王子,我……我瞞著你來找守護使者,非常抱歉。」
「沒事。」沒想到夜冥竟這麼無所謂,「流珊,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話要跟驀然說,等會我會回去的。」
「是。」
流珊走了,剩下我和夜冥面對面站著。他剛才叫我的名字並沒有喊我乘,這個代表的是……「夜冥。」
「游戲結束了。」
游戲?什麼游戲?夜冥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夜冥,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游戲?」我還抱著一絲僥幸,多希望那件事是不會發生的。
他向我又走近幾步,雙手插著口袋,「呵……你的利用價值結束了。守護使者,忘了對你說,消滅夜祁需要守護使者的幫助,那就是你的心。你表現的不錯,正因為你的真心才幫助了我,幫助了人狐國。」
夜冥……他在說什麼,利用我?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夜冥,這不是真的,你又在騙我對不對?」我怎麼可能去相信我和夜冥這麼久的相處只是他布的局?
「你不要天真了,我只不過是一直在利用你,為你受傷也只是博取你的同情和信任。莫染,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懂了嗎?」
他冷酷的語言像一把冰冷的尖刀刺入我的心里,這麼決絕的話居然是從夜冥的嘴里說出來。他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消滅夜祁風才假裝喜歡我,並且讓我也喜歡上他,最後卻變成這樣。
就因為我是守護使者,我才要被人這麼利用;就因為我是守護使者,他才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會是守護使者,為什麼偏偏是我?
這樣的我,在他面前有多麼得狼狽難堪,呵……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利用我,而不是我在利用他。
再多的眼淚對他來說又能算什麼呢,我哭的越狠,就代表懦弱。我不能哭,我不可以哭,雖然猜到他總有一天會離開我,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
我冷笑了幾聲,用手擦干臉上的眼淚。「夜冥,你太看得起我了,真以為我會愛你愛到那種地步嗎?我告訴你,我也從未愛過你,只不過是夾雜了點喜歡。」
「如果是這樣最好,我可不希望你為了我而做什麼不符合邏輯的事。」他說的輕飄飄,眼楮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我一眼。也好,這樣我也能死心,要分就分的瀟灑一點。
我把訂婚戒指從無名指上拿了下來,「這個虛偽的愛情見證就留給你當做回憶,後會無期,夜冥。」我很狠心的把戒指砸到了他身上,頭也不回的跑回了房間。
好想哭,但是忍住了,為了那種人不值得。不知過了多久,我又不自覺回到了客廳,空無一人的客廳,他也走了。桌上有一枚發亮的東西,戒指?是夜冥的戒指。
他把他的訂婚戒指留了下來,那我的那枚呢?找了好久都沒有看到,難道……他帶走了?那為什麼只留下他的,紀念嗎?夜冥,你真的以為我忘不掉嗎,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我沒有把戒指扔掉,當做警告吧。夜冥,算是我的初戀吧,也是他親手毀了這場感情。
是時候反省了,莫染。
傍晚降臨,老爸老媽回來了。「小染,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小夜呢?」老媽一進門,只會關注夜冥在不在,完全被夜冥迷失了心智。
「媽,我和夜冥分手了。」
「分手?你在說什麼?」擺明知道了老媽會這麼問,我還是不想讓老媽知道夜冥是那種人。利用了我們所有人的感情,卻只是為了他自己一個人的利益,只為了人狐國。
我累了,沒有回答老媽的任何問題,她原本想叫住我的,但被老爸拉住了。房間里的一切沒有任何改變,他走了,卻沒有帶走任何一件東西,包括衣物也沒帶走。
「磕磕磕」的敲門聲傳來,我從枕頭里抬起頭,「媽。」我擦掉眼角的淚水,從床上坐起來,說好不哭的,卻還是沒能忍住。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能和我說說嗎?」老媽一改平常的火爆脾氣,溫和的對我說話,還真有一點不習慣。
雖說已經擦掉了眼淚,可是還會有更多的眼淚洶涌而出。「媽!」我撲到了老媽的懷里,「我們都被夜冥利用了,他為了消滅夜祁才接近我們。現在,夜祁死了,我們的利用價值沒了,他也回到了他的世界。」
把心中的不愉快全部傾訴出來,心里舒服多了。「媽,我恨夜冥,我討厭他利用我,我討厭他讓我喜歡上他之後又拋棄我。」老媽無模著我的頭,「小染,我想小夜是有苦衷的,不要把責任都怪到他身上,老媽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
「媽,現在事情都變成這樣了你還幫他說話?」我推開老媽,責備道。他把我害成這樣像是有苦衷的嗎,如果真的有苦衷的話大可以告訴我啊。
「不是,媽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太生氣了,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體,不值得。」
「我知道了。」
回絕了老媽,我也沒有吃晚飯,就花這幾天時間好好傷心一下,等到開學的時候我一定要開開心心的。
有什麼不高興的事盡管可以跟我說,我永遠都是你最忠實的听眾。
小御之前說過的話回蕩在我耳邊,小御!也只有他不會背叛我了,這麼多年來都默默守護我,我能信得過的人也只有他一個了。
不自覺之下,我撥通了小御的電話。「喂,小染,怎麼了?」
「小御,我被夜冥利用了。從一開始他就只是為了他的國才接近我,現在夜祁消失了,我的利用價值也結束了。我是不是很傻,被他那麼利用著卻還喜歡上了他?」
向小御吐出心聲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只有他會安慰我,諒解我。每次他都會信任我,相信我,而臥居然被夜冥那個家伙給欺騙了。
「小染,怎麼回事?我怎麼沒听懂?」听到我的哭聲之後,小御顯的很著急,可是現在,我根本不能好好說話。
「我……我,我被夜冥利用了,他……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
我哽咽著,哭的很傷心,是因為愛的太深的緣故嗎?「小染,不要太激動,听我說,現在已經很晚了,乖乖睡一覺,明天出來好好跟我談談,好嗎?」
「好……好。」
小御說的對,已經很晚了,他走了好久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要我怎麼睡得著覺,在床上輾轉反復怎麼也睡不著。這樣的打擊未免太沉重了,只想過夜冥會有一天會離開我。但是,真的沒有想到,我居然傻傻的被利用了半年。
時間未免太傷人了……
這時,人狐國。
「二王子,歡迎回來。」流珊興奮地跑到夜冥身邊,在他身前行禮,「您的做法很正確,這樣正好可以打消守護使者的念頭。」
而夜冥卻不這麼認為,他繞過流珊朝長老的內室走去。他推開門,里面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胡子花白、年事已高的老人。
「長老,我回來了。」
「夜冥,看樣子你心情很不好,現在,守護使者也是一樣的。」老人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向夜冥。「你果然對守護使者動了感情。」
他不說話,現在沉默是最好的回答。禮貌性的向長老打了一個招呼,他頭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房間。久違的房間,有一股陌生的感覺包圍著自己。早已習慣了莫染家那個雖小卻溫馨的房間,這里的一切卻覺得冷清了。
從口袋里模出了那個訂婚戒指,銀色光圈包圍著心形的鑽石,閃爍著光輝。「染……對不起。」手里緊握著的戒指猶如染就在身邊一般,這就是他帶走這枚戒指的原因。
希望她也能明白,並不是不愛,而是不能愛。他本身就是人狐國的繼承人,不擁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不能違抗繼承人的規定。
「二王子,吃晚飯了。」流珊在門外喊叫,自從二王子回來之後就沒有出過門,也沒和任何一個人說過話,只是把自己封閉在房間里面。
「二王子、二王子,您說句話啊。」流珊很著急,讓二王子離開守護使者真的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從他離開人狐國之前,她就一直提醒他千萬不能愛上人類,可是他卻偏偏愛上了要保護的人。
守護使者,有著不一樣的身份,但她畢竟也只是人類,並沒有什麼魔力。只是在她的身體深處有一個封住的靈魂,那就是打開能量之門的鑰匙。
當初讓二王子去地球的兩個任務,保護守護使者和消滅他的同胞胎哥哥夜祁,卻偏偏沒有想到會愛上她。
夜冥听得煩了,他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好好靜一下,流珊卻一直在外面喊。他從床上起來,走到門邊開門。「流珊,不要管我了,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
「可是,二王子,至少也要吃點東西啊。」流珊只比夜冥大幾歲而已,一直把夜冥當做弟弟看待的她看見夜冥這個樣子她也很心疼。
只知道二王子喜歡守護使者,自己不知道喜歡究竟是什麼的她怎麼可能只夜冥此時心中的苦惱。她一心只是為了人狐國,但是,她好像做錯了。
夜冥長嘆一口氣,「流珊,我不餓,讓我安靜一下吧,拜托了。」
流珊沒有辦法了,「好吧。」她向後退了幾步,看著夜冥把門關上,繼續在那個房間里封閉自己。「也許,只要過幾天就會忘了吧。」
她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看了很久,最後,沒有辦法只好離開了。
看著二王子這樣對待自己,她開始又不忍之心了。自己去找守護使者究竟對不對,看到了二王子這麼喜歡守護使者的心情,這就是愛吧。
也許就是因為自己不懂什麼是愛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身為繼承者,他也有他的無可奈何。如果之前大王子不背叛人狐國,真正的繼承人就應該是大王子了。可是,他的野心太大,最後弄得二王子殺了親生的哥哥。
「染,對不起,不應該讓你也喜歡上我的,這樣的話,就可以只讓我一個人承受痛苦。」夜冥把莫染的訂婚戒擺在床頭最明顯的位置,這樣看見戒指就當是看見染一樣了。「染,最好忘了我……」
這枚戒指,就是你留給我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