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幾個年頭,她自認從沒做過什麼壞事,更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她?
「為什麼?!」她終于忍不住朝天大吼。
那瞬間,隱藏在心底所有的辛酸委屈全都涌上,化作千萬淚珠在她的臉上縱橫交錯。
不能哭!哭了,就等于是認輸。
她拼命忍著,胡亂的用手抹臉,硬逼自己站起來往前定。
她不知道要走去哪里,只知道自己非走不可。好像不這樣的話,她就會當場崩潰,從此再也爬不起來。
不行,不能輸,更不能倒下,她絕不讓人看笑話。
黑幕漸漸低垂,都市燈火一盞盞的亮起。
童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腿好酸、好累,好想休息。
突然,一道白光射來,她眼楮一花,沒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只感覺到一股撞擊之力,痛楚立刻傳遍四肢百骸。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會死掉。
直到一道溫厚低沉夾帶著焦急的嗓音傳進腦子,她才發現自己還沒死,而且有一個男人不斷在她的耳邊騷擾。
男人?!
突如其來的怒氣瞬間為她破敗的嬌軀注入力量。
「滾開!」她奮力的睜開眼,對著他大吼,「我不會輸,絕對不會!」
是她!
幾乎是第一眼,夏華炯就認出這個被他車子撞到的女人,跟不久前用高跟鞋丟他並畏罪潛逃的女人是同一個。
一次也就算了,但接連著兩次,而且相隔不到半天,要想不對她印象深刻,實在很難。
更別提她當時怪異的反應,很難想象一個車禍受傷的女人,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力氣來吼人。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她是個倔強的女人,絕不輕易示弱。難怪後來麻醉藥退了以後,沒听她哼過半聲,只能從她緊鎖的眉心窺知一二。
她倔強的地方還不只如此,不但拒絕透露任何親朋好友的電話,說是不願意讓他們擔心,也不要他來探視,只希望他能幫忙把醫藥費付清即可。
也許是對她的好奇,即使一再踫壁,他仍然每隔兩三天就帶著花來看她。
「你今天覺得怎麼樣?」
「死不了。」童嬅埋首在報紙里,口氣一貫的冰冷。
「是嗎?」夏華炯看著她,嘴角一勾,補上一句,「那還真可惜。」
「你說什麼?」她放下報紙眯眼瞪他,隱隱透出一絲怒氣。「有膽你再說一次!」
「那、還、真、可、惜!」他像是怕她沒听見,故意一字一字慢慢說。
「可惜?」童嬅大叫,要不是腳上還裹著石膏,老早就跳起來掐死他。「你、你……你這人真是爛到極點,三天兩頭過來竟然是想看我死了沒!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你……」發飆到一半,她才發現他竟然在笑,而且還笑得挺好看。
搞什麼?心跳怎麼忽然跳這麼快?童嬅搗著心口,忙將臉撇開。
「你怎麼了?」瞧她反應不對還皺著眉,他以為是她的傷口在痛。
「別過來!」她伸出右手推他,制止他繼續靠近。「我不想再看到你,王八蛋!」
「你又記錯了,童小姐。」夏華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慢條斯理的糾正。「我不姓王,我姓夏,叫夏華炯。這次你可要好好記住。」
「我才不管你姓夏還是姓王,通通給我滾遠一點。」她憤怒大喊。
夏華炯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改,甚至還對她說︰「你生氣的樣子很迷人。」
迷人?這家伙的眼楮是瞎了,還是故意在說反話?
童嬅認為後者的可能性居高。他很有可能是故意要激怒她,藉此抗議她多日來對他的「視而不見」。
于是她直接把報紙拿起來,決心不再理他。
可是夏華炯不甘于當透明人的角色,一旦語無法再吸引她的注意,他索性直接把臉湊上去,跟她一起分享報紙。
「你干麼?」童嬅被他嚇得往另一邊退開,但礙于行動不便,無法跟他拉出有效的安全距離。
「看報紙。」他說得很理所當然,拿起她丟下的報紙來看,似乎真的沒有任何不良企圖。
「你想找工作?」報紙上的求職欄被人圈了好幾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