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一般的喜歡,還是特殊的喜歡?到底是哪一種?童嬅忽然很想知道,卻又倔強的不肯直接問他。
「認識她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撮合,省得你老是來煩我。」
煩?!普天下不知有多少女人巴望著他能這樣相待,而她竟然還嫌他煩?夏華炯暗暗苦笑,這對他來說實屬生平第一次。
「好人難當啊!」他發出哀嘆,「明明是好心照顧,卻……」
「我又沒有拜托你。」童嬅不耐的打斷。
「我知道,」他仍是好脾氣的笑著,「是我自己愛管閑事。」
「本來就是。還有,」她淡瞟他一眼,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假。」
「是嗎?」笑容微凝,夏華炯的眼神流動著某種不知名的波光。「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吃過冰塊嗎?」她不答反問。
夏華炯雖感奇怪,還是回答,「吃過。」
「感覺怎樣?」她又問。
「很冰。」這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
「這不就得了。」她丟出一記白眼。
「什麼?」他一時沒有會意過來。
「笨!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句話听過吧?」她嘲諷的睨視他,「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假,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懂沒?」
夏華炯沒有應聲,沉默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然後什麼也沒說,靜靜的送她回到病床上。
童嬅本以為他會就這樣乖乖的離開,沒想到他非但沒有離開,危險的俊臉反而停留在她的上方十公分處,溫熱的氣息噴得她一臉紅。
「你想干麼?」她力持鎮定,雙手蓄勢待發,打算他一有不軌行動,立刻賞他兩記大鍋貼。
「沒什麼,」夏華炯又露出無辜的笑,從手上變出一張名片。「只是想拿東西給你。」
童嬅很懷疑,但為了讓他盡早離開,只得伸手去接。不意,他手腕一旋,竟然又將名片藏入掌中。
「做……」
「噓!」他左手食指擱在她的唇上,眼神忽然變得邪佞,還惡意的拿名片在她左臉頰挑dou的刮呀刮。
「夏、華、炯!」童嘩怒不可遏,一掌揮出卻被他捉個正著。
「很好,你終于記得我的名字。」他唇角一勾,將名片放在她自投羅網的手中。「別忘了下禮拜一的面試,你會去吧?」
「當然!」她憤怒的掙月兌他的掌握。
「很好!」他這才拉開彼此的距離。「你明天打算什麼時候出院?」
「不用你管!」她的眼神充滿敵意。
他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又問︰「是不是打算坐出租車?」
「不是。」她連明天落腳的地方在哪都還不知道。
「難不成用走的?」他故意露出驚訝的夸張表情。
童嬅相信,她如果說是,他一定會用可憐的眼神看她,然後多事的說要載她,接著他就會發現她無家可歸的事實。
不,她才不要他的可憐與施舍!
「我會叫我男朋友來接。」說謊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他忽然沉默下來,久久才開口問︰「你不是說不想讓他擔心?」
「反正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童嬅握緊雙拳,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
夏華炯又定定看了她幾秒,然後掉頭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什麼又回頭看她。
「如果我是你的男朋友,一定把你抓起來打一頓。」
這是什麼渾話?童嬅杏眼圓瞠,咬牙回道︰「幸好你不是我男朋友!」
「是啊,真是謝天謝地。」語畢,他頭也不回的關門離去。
寂寂黑夜,銀星稀淡,偶爾可聞幾聲疏落的蟲鳴。
高聳的圍牆將一戶戶深宅大院包圍起來,處處可見監視器的微弱紅光,警備十分森嚴。
夏華炯住在其中一戶大屋,環境舒適優渥,生活不虞匱乏。可他卻老覺得屋子很冷清,好像少了點什麼。
他背靠著陽台上白色的大理石欄桿,手拿酒杯仰天眺望著廣闊的天際沉思。
驀地,一聲恐怖的尖叫驚擾了原有的安靜。
他听了卻不慌不忙,不但依然優雅的倒酒,還有心情慢慢的觀看酒色、聞酒香,然後小口的品嘗。
不久,門板上響起敲門聲。
「進來。」
「少爺,新來的看護昏倒了。」佟管家站在門口報告,神情一如往常,沒有絲毫的驚慌。
夏華炯暗暗嘆氣,沒想到只撐了一天。
「你自己看著辦。」
「是。」佟管家停在門口,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有事?」夏準炯挑眉。
這個佟管家是妹妹從外頭撿回來,剛好原來的管家辭職,所以妹妹就要求錄用他。當然一開始夏華炯難免有所疑慮,畢竟沒人會對一個蓬頭垢面的髒亂男人有信心。
可是沒想到佟管家一打扮起來,竟也人模人樣。他不僅把家里料理得很好,還很盡心照顧妹妹。
「我覺得您應該跟小姐談談。」佟管家的態度很堅持。
盡管這似乎逾越了他管家的本分,夏華炯卻沒有絲毫的不悅,甚至點頭同意。
「好吧,我去跟她談談。」
說是這麼說,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唯一的寶貝妹妹談。
自從她小時候生場大病之後,就長年臥病不起,不但性子變得怪異,而且很討厭陌生人。除了他和佟管家之外,她唯一的朋友就只有那只叫托托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