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陸凝霜陷入昏迷已好幾個時辰沒有醒來,索性只是體虛風寒引起的,倒是沒有性命之憂。只要按時服藥,不出三日便會好轉。
一個時辰後,沈洛寒配的藥終于煎好送來了。
被派來伺候她的侍女芷柔,正努力的用湯匙橇開凝霜的嘴,將湯藥一匙一匙喂進她嘴里,但是,湯藥少量的流進她口里,大半都順著嘴角流到了內衫上。
坐在床邊的上官昊天見到她這麼不利落的動作,眉頭緊了緊,冷聲怒斥道︰「你是怎麼伺候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虧你在侯府待了這麼多年……沒用的東西……」
芷柔不知所措的立在一邊,聾拉著腦袋,眼眶發紅,委屈極了,「侯爺,奴婢是……」
上官昊天厭惡的掃了她一眼,吼道︰「夠了,滾!」
感受到上官昊天的怒氣,芷柔不敢多待,落荒而逃似的跑出了房間,臨走的時候悄悄掃了一眼屋內的兩人,眼中的幽怨快的讓人幾乎無法察覺。
上官昊天黑著一張臉,看著還剩下大半碗的湯藥,再看到凝霜身上的藥漬,蒼白的唇瓣,一口貝齒咬得死緊,冷冽的目光變得更加的幽深,他鉗緊凝霜的下巴,勾唇冷哼,「你真是會給本侯找麻煩,三天兩頭的讓本侯伺候你吃藥!」
鷹爪端起碗喝下一口湯藥,那極為刺鼻苦澀的味道令上官昊天的眉頭擰的更緊,俯身將藥以口快速渡進她嘴里,接著手上用力將凝霜的下巴扣緊,讓藥汁無法吐出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
上官昊天感到,即使是昏迷中,凝霜也在極力抗拒著他的氣息。
兩次唇齒相依,相濡以沫,卻都是在喂藥的情況下,都是在凝霜昏迷的情況下,這就是孽緣麼?。
思及此,怒氣漸漸在胸口升騰,他眯起深邃的星眸,看著好似恢復些許血色的唇瓣,微微一愣,想起剛才喂藥時,所踫觸的軟潤口感,感覺下月復不由的一陣燥熱。
「該死的!我這是怎麼了?」上官昊天眉頭緊蹙,暗咒一聲,倉惶失措的放下碗,大闊步快速走了出去。
……………………………………………………………………………………………………
侯府小花廳。
酒過三旬後,上官昊天低聲問道,「洛寒,你在我的軍中行走。皇上他知道嗎?」
沈洛寒優雅的夾起一塊炒竹筍,放進口中細細品著,毫不在乎的道,「他當然知道,這天下間,哪里沒有他的耳目?」
「他對你說過什麼嗎?」上官昊天目光灼灼的看著沈洛寒。
沈洛寒微微一笑,「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我相信你不會不懂吧?!」
上官昊天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可怕,他狹長陰鷙的鳳眸中跳躍著兩簇火花,銀牙緊咬,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碎成了粉末,「我怎會不知道隱退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沈洛寒絲毫沒有被他的怒氣所影響,笑容更加燦爛,揚眉道,「哦?難到是因為你大仇未報所以才貪戀你這個鎮國侯的位子?可是按你現在的能力,就算只有你一個人,也足矣治你那個仇人于死地。我真是看不懂你了!」
「沈——洛——寒——!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只顧忌個人恩仇的小人嗎?現在黃河水患嚴重,江南米價瘋長,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據報東海又有倭人來犯,你讓我怎麼能逍遙自在的過日子去?陸老賊是好收拾,可是這國賊難防啊!」上官昊天暴跳如雷,他幾乎要將花廳的房頂掀起,一雙幽黑的星眸更是睜的有如銅鈴。
沈洛寒雙手捂住耳朵,無奈的道,「昊,我何嘗不理解你憂國憂民的苦心,可是這功高震主的後果你是知道的,你為國為民戎馬多年,我不希望你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砰——」一聲,沈洛寒一個旋身,敏捷優雅的躲開了上官昊天的襲擊,他回頭看著身後破碎的白玉酒壺,長吁一口氣,還好他逃的快……
這個上官昊天真是個一根筋的主,這麼下去遲早會栽在奸人手里!可惜了這個白玉酒壺,難到他不知道,這一個酒壺就夠窮人家吃好幾年的嗎?
「既然你如此深明大義,那你房里那個小美人是不是可以考慮放了她?」沈洛寒不怕死的試探道。
「夠了!」上官昊天勃然大怒,他鳳眸中迸發出凜冽的寒光,騰然起身,一掌拍向桌子,「這是我的家務事,你最好不要再跟我提起!否則,兄弟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