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好幾個時辰的歡娛,耗盡了凝霜多半的體力,本就嬌弱的身子愈加的疲累,困意漸漸襲來,不消片刻,就闔上眼皮沉沉的睡去。
恍然中,渾渾噩噩起起伏伏,凝霜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亦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更加無法分清,眼下到底是黑夜還是白晝。只是在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的意識里,始終感到耳邊響著噠噠的馬蹄聲,倦極的嬌軀好似是海中的小舟,意識在陣陣顛簸中來來去去。
是誰那樣討厭,凝霜感覺有一雙大手生硬的扳過自己的臉龐,強行含住她的嘴唇,將一股清涼的泉水喂入口中,再按撫著胸口迫使自己將那股甘霖咽下?
頰邊那帶著炙熱溫度的掌心是如此溫柔的拭去額上,鼻尖細密的汗珠,那濕熱纏綿的吻帶著無邊的愛憐在眉眼間、臉頰上輾轉流連。
哥哥,是你來了嗎?
記得小時候,你也總是喜歡把我抱在你的懷里,給我無限的保護和無盡的寵愛。
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還能夠如此疼愛我。
看著凝霜沉沉睡去的嬌顏,玉頸上赫然好些個玫紅色的愛痕,上官昊天的心忽然一動,伸出手指輕輕撫過那清晰浮起的印跡,那些都是他的杰作!
「恩……唔……」
沉睡中,凝霜突然蹙眉低吟,將頭向一邊躲閃著,躲閃著男人大手的觸踫……
怎麼了?是他弄疼她了嗎?
沒有政策,沒有傷害,上官昊天那原本冷硬的眸中此刻溫和了不少。小心翼翼的拿起搭在凝霜頰邊的一縷發梢替她抿到耳後,就像是在打理一件名貴的寶貝。
「你為什麼要是那個人的女兒?你為什麼要攪亂我的心」
明知道凝霜根本听不到,就算听到也不會回答,但上官昊天還是忍不住輕聲詢問著,只當是自言自語。
自己,也許對她真的是太殘忍了吧?
想起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上官昊天的心底竟然閃過一絲猶豫!
不行,他絕對不能心軟,否則會後患無窮。如果到那時就難辦了!
人生就像是一條無法回頭的隧道,既然你已經走過來了,就只能繼續走下去。
而面前的這個女人,他肯定是不會放手的!
凝霜那很不安穩的睡相讓上官昊天深邃的眸光突然凝起點點晶亮,這一向驕傲自大的男人竟禁不住大手一揮,將凝霜緊緊摟進懷里,環著她盈盈一握的縴腰,感覺自己那顆因常年征戰以及在成長中屢遭沉浮打擊而變得日漸冰冷、硬如磐石的心,正在在一點一點的變暖、融化。
縱使他身居高位,生命里有太多太多的無奈。他逃不掉,也躲不開!
他與她皆是被狂風巨浪顛簸在大海上的小舟,他比她的日子,絕不輕松多少!
剛毅的俊顏靠近她嬌俏的臉龐,渾厚磁性的聲音輕輕的說道︰「這一次,我要讓你和那家人斷的干干淨淨。」
「恩……哥……哥……」凝霜突然囈語出聲。
「你說什麼?哪個哥哥?是陸擎雲還是沈洛寒」此刻的上官昊天像極了醋意沖天的妒夫。
「哥哥……哥哥……不要打他………放了他……」
聞言,上官昊天心迅速地收緊了,看來自己的憐憫,真是用錯了地方!
這個死女人,貌似從來沒在夢中喊過他的名字!
手上手上用力,將凝霜柔弱的身體推了出去,任憑那抹嬌小的花兒重重跌落在軟軟的長椅上,「咚」的一聲,頭撞在身後的木質的車身上……
「唔……」吃痛的凝霜不悅的哼哼了一聲,感覺到沒有了剛才的溫暖,身子不由得縮了起來。
上官昊天恨恨的盯了拉姆幾眼,看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終究沒狠下心來修理她,解上的披風隨手一丟,準確的丟到了凝霜的身上,轉身打開車門沖著駕車的殘影低吼道。「你怎麼這麼磨磨蹭蹭的?是在趕牛車嗎?」
殘影莫名其妙的被訓斥,頓時滿臉黑線。呃……主子這是怎麼了?
雖有委屈,但殘影還是很恭順的應著︰「是,屬下遵命!」。
拜托,他已經很快了好不好!看前面馬兒嘴里呼呼的噴著熱氣就知道它們有多賣力的在拉車。再看看他,七天之內,江南江北的跑了個來回。累的半死,一回來就被主子抓來趕車,現在還得吞下主人莫名其妙丟過來的炸彈!嗚嗚嗚……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主子,這外面風大,您還是……」
「閉嘴,好好趕車!」
「砰……」車門被重重關上,殘影不由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主子的火氣終于噴完了!
痛呼一聲,拉姆猛然被驚醒,一抬水眸,竟撞上那張冷酷的面容,深邃的黑眸中,是幾乎可以把人穿透的凌厲。
朦朧間,耳畔響起門扇大力開合的聲響,隱約還夾雜著男人震怒的低吼。
好吵……自己究竟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怎麼竟連夢中都要听到那個惡魔的聲音?看來小藥童又得替她換一扇門了。
再往後,凝霜的意識只有濃濃的黑暗,沉沉的死寂。
經過一夜馬不停蹄的奔波,當車簾再一次掀開的時候,已是一抹朝陽照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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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不知持續了多久?一縷刺眼的光亮在眼前劃過,凝霜才緩緩的睜開了久闔的雙眼。
埋在錦被里的身子雖然無力,不過倒是沒有什麼不適。
抬眼看向四周,這是…………
凝霜揉了揉眼楮,凝霜定定的環顧了四周,確定她現在正躺在蓮花居的內室的雕花木床上。
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應該在山洞里的啊?這麼一醒來就回到侯府了?
意識漸漸回籠,昏睡前發生的一切漸漸清晰了起來。她發現了「流金池」,偷偷沐浴的時候遇到了上官昊天,然後他們在那池子里就……池中的火熱還歷歷在目……想著想著,凝霜的小臉不由的羞得通紅。
難道流金池里的一切都是南柯一夢?可隱隱的酸痛又在提醒著他們昨日的瘋狂!
「你醒了?」低沉粗噶的男聲含著疲憊的笑意打破了凝霜的思緒和一室沉寂,竟一時令休息了許久的耳膜有些不適應。
凝霜心里陡然咯 了一下,這個聲音好熟悉,當它響起的時候,仿佛空氣驟然凝固了一般。
循聲望去,映著午後明媚的陽光上官昊天,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緩緩朝床榻邊走來,誘人的俊顏上掛著一抹罕見的淺笑,深邃如星的鷹眸中已不再如昔日那般冷硬駭人,隱隱約約間,好似還多了一縷柔和的光芒。
「侯——侯爺——」凝霜戰戰兢兢的喚著,縴手撐起身子準備下床行禮,誰料卻被上官昊天一把摁回床上……
渾厚的聲音再次淡淡的響起,「躺著吧!本侯今日心情不錯,就特許你不必行禮。省的叫某些濟世為懷的雞婆男說我沒人性!」
好一個惡毒的男人!不僅冷酷無情,而且嘴巴也辣的可以。只一句話,就把床上的女人噎得面如菜色。
「沈公子才不是什麼雞婆男……」凝霜低著頭吶吶道。
「是!在你眼里,所有的男人都比我好!」上官昊天平靜的話語中听不出絲毫情緒。但他越是這樣,越是讓凝霜覺得毛骨悚然。
「我不是——我是說——」凝霜急急的辯解道,生怕上官昊天將火氣發到無辜的沈洛寒身上。
「噓——如果不想吃苦,在我面前最好不要再提別的男人……」上官昊天修長的手指點在凝霜的櫻唇上,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凝霜無奈,只得乖乖閉嘴。
見凝霜沉默不語的樣子,上官昊天挑起她尖細小巧的下巴,輕輕的摩挲著,柔柔的說道︰「這才乖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本侯找出了你哥哥無罪的證據,他已經出獄了……本侯今夜就帶你去看他,讓你們兄妹團聚……」
聞言,凝霜一臉的不可置信,狐疑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試探的問道;「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吧?」
「本侯為何要騙你,騙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語氣依舊是罕見的溫和。
看上官昊天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凝霜原本灰暗的眼楮瞬間明亮了起來,上揚的唇瓣溢著幸福的微笑。zVXC。
她的眸似乎盈著無限星光,迷蒙中帶著致命的吸引力,一旦注視上,便再也無法移開。上官昊天靜靜的看著她的笑顏。他在抗拒,抗拒她的吸引力,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抵擋,
「侯爺,真的謝謝您!您是我們陸家的大恩人,我代表我們全家在這叩謝您的大恩大德了……」說著,凝霜從錦被里爬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著上官昊天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听到「陸家」二字,眼楮里閃過一絲陰霾,轉瞬即逝。
「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客氣?」上官昊天將凝霜輕輕的扶起,溫柔的為她披上一件外袍。聲時多道。
「我先去叫芷柔給你弄點吃的,然後梳洗打扮一下,再去見我的大舅子如何?」
凝霜乖巧的點了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吞吞吐吐的問道︰「侯爺,為什麼我一覺醒來會在蓮花居,咱們不是應該在藥谷里嗎?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