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小說居總體而言,葛沽經營的商人,本分守紀的還是很多動歪心思的,僅是極其一小撮。
對于特區政府的廉政風暴所懲處的六名劣跡斑斑的商人,大多數守法商人紛紛拍手稱快:
「這種害群之馬,不值得同情」
「堅決打倒官商勾結,幕後操作」
「大快人心啊,那幾個家伙原本就是欺行霸市的混帳」
遵紀守法的商人,尤其珍惜葛沽經濟特區來之不易的公平經營環境,也非常支持政府的廉政風暴。
按理說,葛沽經濟特區是實行高稅率、高租金,但是在這座城市,各行各業的負擔反而是最輕的。
因為,商人們只需要繳納明面上的賦稅,以及門店、廠房、辦公室的房租,既可以穩定的經營,再也不會繳納各種「孝敬」。
這種良好的環境,是經濟特區之外,很難踫到的。
其他的地區,哪怕是有清官上任,但是清官只能管自己個人,往往是杜絕不了官差們的陰奉陽違。
事實上,封建社會的官府能夠調動的民力向來是有限,征收的稅率也遠遠低于工業時代。尤其是明朝,由于朱元璋是社會最底層出身,所以他很情緒化的制定了歷朝最低的稅率。
以輕徭薄賦稱著的漢朝也是之十五稅一,而明朝長期奉行的稅率是三十稅一,說是歷朝最低的稅率也不為過。
三十稅一的比例,在明朝農業稅、商業稅等等各項稅收領域。皆是一個比較符合實際的稅率。
農業稅收方面,明廷平均每年征收3000萬石糧食,而全國的糧食產量是達到10億石。稅率也才是三十稅一。商業稅方面明太祖訂制祖制為三十稅一,萬歷年間逐漸變成六十稅一,年收入低于40兩銀子的小商人免征商業稅。
照理說,明朝實行歷朝最低的稅率,如果底層官吏真能夠按照朝廷的政策執行。百姓的稅收負擔應該不會太重。
問題是,明朝中後期,士大夫、勛貴、宗室等等免稅特權的階層。大量的兼並了土地,全國八成以上的土地皆是被特權階層兼並。而國家征收的農業稅方面,還是3000萬石糧食。
甚至。明朝末年國家不斷用兵,財政吃緊的情況下還征收了——遼餉、剿餉和練餉。這三餉是萬歷年間開始啟動,到了崇禎年間,三餉最高達到700多萬兩銀子。
即使加上三餉,明朝整體的平均稅率也是偏低的。
問題是稅收政策,征收不到特權階層頭上,反而向佔據80人口,卻只佔有20田地的底層小地主、自耕農、佃農頭上征收。
如果說,全國平均稅率是3.3,對于這些弱勢群體來說。甚至是承受了20以上的稅率,再加上大地主們殘酷征收五成以上的田租。本質上,底層的弱勢群體每年只能保留30左右的收成。年景好的年頭,也只能勉強果月復,年景差的年頭抗壓能力差的佃農、自耕農只能大面積的破產逃荒。
對于小商人來說。朝廷的政策也是美好的,具體執行政策的官差總的壞透了。明朝後期,朝廷的商業稅已經名存實亡,但是具體到官差身上的孝敬,卻是少不了。而這些孝敬,往往是商人經營所得的20以上。
這樣一來。明朝的普通商人最大的成本支出不是向國家繳納稅收,而是向官員、官差等等階層孝敬的成本。
葛沽經濟特區對于商人產生巨大的吸引力,恐怕不是別的因素,而是葛沽的稅收政策比較公開透明。
——普通商業稅3.3、特殊行業賭館、ji院商業稅10
除此之外,官府不會征收其他的稅收,更不會允許官吏們收取孝敬的行為。所以,葛沽經商的商人,經營成本是比較低的。
再加上,葛沽人口密度也是非常驚人,其中的商業利益,往往也能夠讓商人們賺的盆滿缽滿。這樣一來,商人們擁護葛沽政策的,自是佔據了主流。
新上任的廉政部的部長李信,對于私營的商人們,卻保持不信任的目光。
因為,李信通過負責廉政部的工作,開始了解一些基本情況——習慣搞私底下不規矩的小動作的,往往是私營的商人。而國營的企業,往往比較規範一些。
而私營商人經營手段往往「靈活」的過分——賄賂官員、偷稅漏稅、營業收入造假等等方式,無奇不有。
「國師大人,既然這些私營的商販,根本就是敗壞葛沽風氣的源頭,為何還要招攬他們在此經營?」李信頗為激憤問道。
肖圖白笑道:「私營的商人有萬般的陋習、缺點,但是他們逐利性更強,給予整個市面注入的活水。如果將他們排斥在經濟特區市場之外,那麼整個經濟特區將會死水一潭。」
「死水一潭?文官不貪財,是死水一潭?」李信臉色通紅,顯然難以接受。
「我問你,如果一個貪官,自己貪一些利益,卻讓百姓大多數收入增加幾倍。而另外一名清官,自己一分錢也不貪,百姓們生活也有過去一樣貧寒,你更贊賞哪一位官員?」肖圖白問道。
李信道:「這兩者皆不可取為什麼不能是清官讓老百姓過好日子?」
肖圖白說道:「有一部分的貪官,在貪污之間,是能辦事、會辦事的官員。由于他們辦事辦的好,手中的權利越來越重,最終控制不了貪欲,而墮落了。而絕大多數的清官,往往是怕事、不管事,只要事情少管,自沾不到麻煩,也減少了貪污的機會,這種庸官成為清官的可能性,顯然概率更高一些」
「豈有此理」李信盡管知道肖圖白說的是常態,但是依然憤憤不平。
肖圖白淡然道:「多觀察,多詢問。不懂的東西,不要妄自插手。世間萬物的一切,自有其規律。其規律,並不是按照你腦中所想運行。商業經濟也是如此,因為它是無數人參與的活動,所以這個活動的規律,也是比較復雜,不是任何人能夠完全看懂這里面的規律。當商人和市場能解決問題,官府僅僅在旁監督,給他們提供相對公平的舞台即可。只有大多數商人沒有想到去做,或者是他們做不成事情,才是需要官府去做的」
「這就是葛沽的報紙上說的‘無形之手’和‘有形之手’?」李信顯然對于充滿哲理性的形容非常感興趣。
肖圖白點頭道:「對無形和有形,就像太極的陰陽兩面。只有維持一個穩定、平衡的狀態,才能夠生生不息,充滿活力偏向任何一面,都將是危險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群書院.un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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