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合作愉快
明月一言不發，低著頭等身體上的不快盡然褪去後，猛地貼到陸堯的身上，作勢就要扭斷他的脖子。
然而，手還沒有落下，肚子上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她低頭看了看，一把桃花木制作的匕首正插在她的身體內，而握著匕首的人正是陸堯。
「你……」明月一下子虛弱地倒在了地上，一臉震驚地看著陸堯。
陸堯聳聳肩，淡淡一笑，「匕首上面浸染了我的血。你知道嗎？」
他的眼神忽然黯淡下來，仿佛在回憶著什麼痛苦的往事，「我花了四年的時間，才讓這個身體慢慢地開始適應我的身份。每個月月初，是你最痛苦的時候，而每個月月中，就是我最痛苦的時候，剛開始的時候，就感覺身體的每一個神經都安了一個定時炸彈，時辰一到，那些炸彈就同時炸開了，炸得我痛不欲生，可偏偏意識又那麼清晰，讓你不得不承受這份痛苦……」
說著，他忽然揚起唇角，笑了起來，「不過，現在，我已經學會享受變身的過程了。那個瞬間，渾身充滿了力量，仿佛大地萬物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
他的眼神忽然又凌厲起來，「然而，我知道，就算我再強，也比不上你們血族，我會死，而你們不會。三千年前的滅族之仇，我不能不報，我每天都會用一把鋒利的小刀劃開手腕，」說著，他舉起一根手指輕輕地在左手腕上刮過，「讓血順著經脈一點點地流下，然後用一個玻璃杯把這些血收集起來。日積月累，我現在已經集了大量帶有赤艷的血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害怕？」他忽然欺身壓了下來，直直地看著明月，臉上的表情近乎癲狂。
「秦辰他不怕赤艷，也不怕桃花木。」明月冷冷地說。
「我知道啊！」陸堯直起身子，遺憾地癟癟嘴，「可是，其他血族的人怕啊，比如說皇甫燁，比如說你。」
「你到底想怎麼樣？」明月咬牙切齒地道，眼中盡是恨恨之色。
「很簡單，我們繼續三千年前未完成的合作，只是獵殺的對象多了幾個而已，蘇沫兒、謝墨、鄭羽，當然你和皇甫燁不在其中之例。」
明月輕蔑地冷哼一聲，「你當我是傻子不成？先幫你殺了他們，然後等著你來殺我和燁？」
陸堯肅然道，「我們是同盟，我怎麼可能殺你？何況，你們血族的人要逃，誰攔得住？而且，我們可以簽一個協議，協議里面寫明我們的真實身份，還附加一份我變身、你吸血的光碟，然後把這份協議放到銀行的保險箱里，密碼只有你知道。如果我要是動手對付你和皇甫燁的話，你大可以把這份協議公布于眾，這樣的話，我肯定逃不掉。你也知道，現在的科技有多發達，三千年前人類就能用大炮置我們于死地，更何況是現在？」
明月愣了住了，心里開始躊躇起來。對于秦辰和蘇沫兒，她真的是恨之入骨。
「難道你想一輩子活在秦辰的恐懼中了，他今天可以放你一馬，說不定明天又改了主意，更何況，蘇沫兒現在並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她知道你還活著，你說她會不會忘記舊仇新恨？秦辰是會听她的話，還是為了顧及和皇甫燁的情誼而饒過你？」
陸堯的話一下蠱惑了明月的心，想起秦辰決絕的樣子，想起那些折磨得她死去活來的日子，她的眼中忽然聚氣狠厲之色。
「好，我答應你！」
陸堯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他伏，用力抽出插在明月肚子的匕首。
不肖片刻，明月就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
「合作愉快！」
陸堯剛伸出手，卻冷不丁地被明月狠狠地打了一拳。
「這是你刺我一刀的代價。」明月恨恨地說完，伸出手擊在陸堯的掌心，「合作愉快！」
「要打也別打臉呀。」陸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你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殺死秦辰嗎？」陸堯沉聲問。
明月搖搖頭，「不知道。我只听我姐姐說過，好像確實有一種方法可以殺死他，不過這個方法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算是本族的四大長老也只是一知半解。」
陸堯沉著臉，心里暗自思量。想要秦辰自己說出這個方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過，就像是你說的，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想要殺死他，恐怕也沒有那麼難吧？何況，你爸爸還是市長。」明月嘲諷地笑道。
「問題是，他很小心，我根本無從下手。」陸堯沉聲道。
「這還不簡單，你直接把他兒子綁了，不就行了。」
陸堯搖搖頭，「沒有這麼簡單。秦勝佑除了在學校外，都和蘇沫兒秦辰在一起，我總不能直接卻學校搶人吧？」這樣一來，他恐怕也難逃一死。
「那就扔一顆炸彈去他家里。」
「然後呢？等著政府來抓我？何況炸彈是你想有就能有的嗎？」陸堯氣結地反問。明月說的這些方法，他不是沒有想過，然而卻沒有一個能夠實際操作的，就說炸彈吧，想要逃過警察眼楮，神不知鬼不覺地用炸彈殺人，恐怕真是難于上青天，而且秦辰家附近都有監控。
雖然他也很想殺秦辰，可是他更不想自己死。現在他和秦辰都是半個名人，行動都必須格外小心，不然就會被人逮到把柄。
「這樣吧，你先幫我查查，到底用什麼方法可以殺死秦辰，或者皇甫燁他知道一二也說不定。」
「還是等你先把自己變身的過稱拍射下來再說吧！」明月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明月離去的背影，陸堯下意識地揚起唇角。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和他何其相似。
明月一打開門，就看到皇甫燁獨自坐在客廳里等她。
「明月？」皇甫燁高興地站了起來，看到明月一臉悲傷後擔憂地問。
「燁……」明月撲倒皇甫燁的懷里，嚶嚶地哭了起來。
「怎麼了？」皇甫燁急得手足無措。
明月不停地抽泣，喃聲道，「我姐，她死了。」
「死了？」皇甫燁一片駭然，「怎麼死的？」血族的人，除非被殺，不然是決不可能死的。
明月抬起頭，定定地望著皇甫燁，斑斑的淚水打濕了她的睫毛，「她是為了我，為了我才死的。」
「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皇甫燁忙扶明月坐下。
「她為了幫我煉制生死蠱的解藥，使用了血族的禁忌之術，所以……」明月一語哽咽。
「你體內的生死蠱不是早就解了的嗎？」皇甫燁詫異地問。
明月含淚搖頭，「沒有，當初姐只是暫時壓制住了生死蠱，讓它只每月月初發作一次而已。」
皇甫燁頓時愣住了，生死蠱他再了解不過了。他曾經親眼看到一個同族的人因為忍受不了生死蠱的折磨，自己掏出了自己的心髒，那個血腥的場面，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呢？」皇甫燁心一陣陣地扯痛。原來，她每個月月初必然要跑到冰月那里去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不想讓你擔心。」明月抿了抿唇，一雙盈盈大目柔情似水。
「傻瓜，你應該告訴我的，就算我不能幫你分擔痛苦，起碼可以守著你呀！」皇甫燁輕輕地把明月攬進了懷里，心里自責不已。虧他還一直懷疑她！
「知道嗎？我原本以為她根本就愛我，從她坐上血族大長老的位置開始，我們之間就越來越疏遠，越來越陌生，可是沒想到，現在救我的竟然是她。」
「你們是姐妹嘛！血濃于水，她怎麼可能不愛你呢？」
明月把手放到皇甫燁的心口，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幽幽地問，「那你呢？是不是也跟她一樣愛我？」
皇甫燁搬過明月的臉，在她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個吻，神情地說，「當然，從今以後，我會比她更愛你。」
明月咧開嘴，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有你真好！」為什麼三千年前，她沒有發現他的好呢？不然的話，就不出發生這麼多不好的事了。
「冰長老的尸體呢？處理了沒？」皇甫燁低聲問。
明月點點頭，小聲道，「已經處理好了。」
收到冰月死的消息時，秦辰心里一片駭然。想到那個真實的噩夢，他倍覺不安。
他拿起電話，打通內線，沉聲道，「墨，叫燁上來。」
幾分鐘後，皇甫燁叩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
「老大，找我什麼事？」皇甫燁平靜地問，眼中再沒有了往日吊兒郎當的諧謔之光。
「冰月到底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皇甫燁愣了下，看著秦辰的眼楮忽然開始閃躲起來。他的心底，其實不想再秦辰的面前提起這個事，畢竟秦辰是傷害明月的罪魁禍首。
猶豫片刻後，他還是說了，「為了煉制生死蠱的解藥，使用了禁忌之術，所以死了……」
秦辰陰沉著臉，直直地看著皇甫燁，他知道他沒有說謊，不過，同時他也很清楚，明月的死絕不可能如此簡單。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甫燁轉過頭，準備離開時，卻又忽然定了住了。
「老大，你會不會再去找她的麻煩？」他低聲問，語氣中帶著三分質疑，七分憂慮。
「你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我從來不會反悔，只要你看好她。」秦辰凌聲道。自從皇甫燁直到明月的事後，他們之間就好像隔了一道深深的溝，誰都無法跨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