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章
在林小煙的默默注視下,一身淺灰色禮服官辰宇從寶石藍的法拉利跑車里跨下車,與此同時,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柔柔弱弱的縴縴身影。拉牛牛
可既使安以柔已經完全整了容,整得不熟悉她的人完全認不出她來,林小煙仍能第一眼便能認出來她來。莫非就是人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化成灰都認得’?林小煙想完,扯出一抹淡淡地冷笑。
不光林小煙見到了官辰宇,就連司機老張也瞧見了,像他們這種給豪門大款開車的人物,又怎麼會不明白此時眼前的情況,他只是等官辰宇擁著安以柔朝著酒店的大門走去隔他們很遠之後才低低地問︰「少夫人,您還要下車嗎?」
林小煙便坐在那兒沒有吭聲,眼神從那兩人的視線里挪開,她剛想讓老張開車,既然官辰宇已經公開將安以柔帶出這種場合,她如果再摻合進去不是找羞辱嗎?
沒想到這個時候秦朗卻給她來了電話,一接通電話就無比焦急地問︰「小煙,你到了嗎?我看到官辰宇那個王八蛋了!身邊居然還帶著安以柔!」
「嗯!我知道!」林小煙異常平靜地答。
「那你現在在哪兒?」據秦朗對林小煙的了解,她現在一定在某個角落里暗自傷心,所以,他的心也跟著揪著,撇下新娘就跑到人少的地方給林小煙打電話。
「我就在外面!」林小煙淡淡地答。
「你不要走遠,我過來接你!」秦朗一听,已然忘了自己現在是新郎倌的身份,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邊說就邊朝酒店大門走去。
林小煙急忙阻止,「不要,我不要你來接,你趕緊回去,我一會就進來了!」她說完想了想,怕自己說得太急,會傷著秦朗一顆敏感的心,忙又補充說︰「你把新娘子丟下不理,影響不好!」
「那行吧!听你的,那我在門口等你總可以吧!」秦朗臉色微微一黯,放下要求說道。
「好吧!」林小煙只好勉強答應,也在這一刻打消了黯自離開的打算。因為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她現在是官辰宇名正言順的妻子,又不是小三,何須要躲,她就是要坦坦蕩蕩地進去參加婚宴,還要笑得比任何女人都嫵媚動人,因為她要告訴官辰宇,離了他,她林小煙的生活依舊燦爛多姿。
在老張訝異的眼神注視下,林小煙推開車門下車,穿著一條緊身旗袍的她,走起路來搖曳而妖嬈,旗袍角一直開叉到大腿部位,每邁出一步,都能將修長的小腿線條展示得很好,旗袍的裙角也隨風擺舞,獵獵翻飛。
當她邁著小碎步來到酒店大門處,果然就見到秦朗一臉驚艷地望著她,他甚至不管旁邊是否有人,大步迎了過來不說,還激動得一手勾住了她的肩膀說︰「小煙,你今天真的好美,這讓我突然想起第一看你穿那套‘森女’裝的情形,仿佛離我很遠,又很近!」
林小煙便不著痕跡地將秦朗的大手推開,低低地提醒道︰「注意分寸!今天你是主角,很多雙眼楮看著的!」
秦朗這才尷尬地避開了些,與林小煙保持僅有的一段距離。
婚宴擺在酒店大堂的龍鳳餐廳,當秦朗領著林小煙邁進龍鳳廳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紛紛猜測著林小煙的身份。
而正在前台那兒等著新郎切蛋糕的新娘自是也看到當前的一幕。精致的妝容將她臉上那麼怨恨的眸色掩了去,做為名門千金能嫁給一個金錢及地位都不及他們家的秦家,本身就是屈嫁,偏偏還有人不知道珍惜,這還是結婚當天,他就給當著大家的面給她弄一個女人來。
當然,應吟月沒有當眾將臉上的情緒表現出來,要不然到底頭出糗還是自己,她便在大家同情的眼神注視下,提著婚紗走下台來,笑盈盈地朝新郎走去,遠遠對林小煙說︰「這位一定是我家秦朗經常提提起的那位林小煙林小姐吧!沒想到你今天會來,真是歡迎歡迎啊!」說完,她伸出修長的玉臂。
林小煙不好容易拒絕,只好也笑著將手伸了出來,握住了新娘的手。只是當兩人握手之際,她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手里的勁道,那是一種外人看不到也感覺不到挑釁。
林小煙沒有面露驚訝,表現得很淡定,即便那手被握得吃吃地疼一下,她也還眉頭也沒有皺了一下,還若無其事地說︰「恭喜恭喜!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幸福到老!」
「謝謝!」應吟月便勉強笑了笑,趁著旁人不備,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秦朗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剛才對林小煙發出了赤果果的挑釁,還在為妻子的大度發出欣慰的淺笑。
他便不征得應吟月的同意,將林小煙安排在了首席那兒坐下。首席那兒不僅有秦家長輩,也有應家長輩,兩家長輩均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林小煙。
林小煙著實不想像現在成為眾矢之第,原本也想拒絕秦朗的好意,隨便找個地方坐著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刻意與兩家長輩同坐一桌。
可當她起身欲走時,秦家老女乃女乃卻面帶笑容的拉住了她,十分溫柔地說︰「閨女,難得你今天能來,你就挨著女乃女乃坐著吧,哪兒也不用去!」
林小煙不好撫了老人家的意思,只好乖乖坐回去。可一抬頭就能瞧見秦母射來一雙要殺人的眸光,死死地盯著她。本以為她會當眾發火,將林小煙羞辱一頓,卻不想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舉起杯向旁邊的親家母敬了一杯酒。
兩個親家踫了一杯後,原以為今天真的會放過林小煙一馬的秦母就開始故意放開嗓門說起來,「親家母,你知道她是誰?」
應母一頭霧水地望著秦母,問︰「誰?」
秦母沒有馬上答,而是先冷笑兩聲,頓了頓才說︰「她呀,本事大著呢?前陣子你听沒听說,官家父子仨為了一個女人,父子,兄弟反目成仇!」
「莫非?」一經點拔,應母立即反應過來,一雙充滿探究的眼神看向林小煙,然後說︰「原來是她呀?我還以為是官大少今天帶在身邊的那位呢?」說完,應母的視線又四處轉悠著說︰「話說,官少和他的新女友坐在哪一席呢?」
「在那呢!」
「哦,看見了,看見了!喲,兩個挨那兒近,挺親熱的嘛!」
秦母與應母一喝一呵地說道。
雖然那聲音不算大,卻能一字不落地傳進林小煙的耳朵里,頓時說得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不過她並沒有馬上抬腳離開,而是故作雲淡風輕地說道︰「是啊,現在上流社會的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唯有秦朗是百里挑一的好夫婿,一旦喜歡上一個人,他就這一輩子都會念念不忘——哪怕跟別的女人結了婚!」
她的聲音也是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傳給兩個喜歡八卦兩個親家耳朵里。秦母頓時黑臉,應母卻是緊蹙著眉頭,緊接著一臉不悅地看著秦母說道︰「親家母,你不是說你們秦朗從小到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牽過嗎?為什麼會有人說他心里還愛著另一個女人?那女人是誰?告訴我,我找她去!」
此時此刻,秦母當然不敢指著林小煙對應母說,就是她。而是盡管拉下臉勸著親家說︰「別別別!今天是孩子們的大喜日子,不要給兒女們丟臉!」
應母雖然心里還有氣,但是也有所顧及,便沒再說什麼,可她明顯不太死心,等林小煙離開去洗手間的時候,她暗中跟了過來,將她堵到廁所門口,氣勢洶洶地問︰「秦老太不肯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你說,秦朗心里還惦記的那個女人是誰?我必須想辦法除掉她,一定要讓我的寶貝女兒全心全意地得到幸福!」
林小煙沒有吭聲,只是笑。倒不是她怕應母,而是不想將事情鬧大,免得秦朗夾在中間為難。她便說︰「應伯母,您要知道,能不能抓住一個男人的心,是要靠潛移默化地去感動他,而不是采取一些強硬的措施,在這一點上,我認為您為人處事的度量還不如應小姐!」
說完,林小煙撇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的應母走出了洗手間,不想才到門口,就硬生生地撞上一堵人肉牆。
光聞著那股熟悉的青草味道,林小煙不用抬頭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誰?她在站穩後微微低頭打算從旁邊繞過去,避開這堵‘人肉牆’。
下一刻手臂就被人給逮著了,耳邊是男人震動耳膜的低吼聲,「誰讓你來的?你這樣做有意思嗎?人家最後娶得還是應家千金,而不是你這個要身份沒身份,要樣貌沒樣貌的平凡女人!你現在親眼見到該死心了?」
「呵呵……我自己有幾兩重,我自己心里清楚,無須你多言!」林小煙便緊緊咬住唇將頭埋得更低低,喃喃地說道。
「既然知道,那你還來做什麼?是想看看秦朗還會不會為了你拋棄名門千金?別做夢了林小煙!就算你如今仍是單身,他也不會要你,更何況你現在如今是我的女人,好好找準自己的位置!」男人繼續咬牙切齒地奚落。
「我就是因為找得太準位置,才會因為一棵根本不值得依附的大樹而放棄了整片森林……」林小煙說完推開男人,匆匆邁出去,差點就與迎面而來的服務員撞了個滿懷。
紅酒腥紅的液體灑在紫色旗袍之上,林小煙也顧不得了,只知道沒命地朝走廓的盡頭跑去,跑著跑著,一雙高跟鞋也跑掉了,她便光著腳丫,踩在光彩照人的冰冷地板上,再接著跑。
一直跑到有冷風可以透進來的陽台那兒,她才緩緩地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窗外的新鮮空氣,同時揚起四十五度角望著遙遠的天空——唯有這樣,才能將眼眶的淚水逼回去。
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可她無法承受官辰宇對她剛才的那一番惡言相向,她是平凡又怎麼樣?當初又是誰逼著她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今天又是誰說出那樣損人自尊的話?林小煙現在才發現她與官辰宇相識一場,真是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那個男人心里到底想什麼?
難道他還不明白嗎?一個女人已經為你生了兩個孩子,心里還裝得下別人嗎?她犯得著老公和孩子都有了,還來和別人搶男人嗎?明明半個月前,是他說讓她來參加婚禮的。要不然,她會來嗎?
他不僅將這句承諾徹底忘得一干二淨,還公然將安以柔帶到婚禮場上來,可否考慮過她的心里是什麼樣滋味的感受?
吹一會冷風,林小煙的心情平復了一些,她收起眼角的眼淚緩緩轉身,緩緩朝酒店的大門的方向走去。反正她現在這個形象,是不可能再回到龍鳳廳去的。
林小煙這是頭一回在冬天體驗赤著腳踩在冰冷地的感覺,很刺激,很符合自己此時的心情。
在酒店門僮異樣的目光下,林小煙光著腳丫走向停車場,當她不經意掠過某輛小車時,突然車窗門打開,一道修長的身影鑽了出來,伸手一把就將她拖上車,她躲閃不及,腳背在剛才被拖的過程中,磨破了皮,鮮血很快便溢出一大片。
林小煙卻感覺不到疼,因為腳丫早就凍得麻木。
定定地坐在車里,她不用刻意去打量這車身,也知道開車的人是誰?車里還隱隱彌漫著女士香水味,想必是安小姐留下的。
男人瞅著她正在流血的腳背,突然悶吼道︰「鞋呢?」
林小煙咬住唇不吭聲。心想就算男人這會要對她實施家暴,她也不會眨一下眼楮,反正她這一輩子都擺不月兌他的束縛,與其這樣痛苦而糾結的活著,還不如死在他的拳腳之下。
就見男人果然就朝她俯過身來,不過他不是動手教訓她,而是抽出幾張紙巾給她包住正在出血的腳丫,隨後深吸一口氣,拿眼狠狠地瞪她,說︰「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還真不放心將浩浩和妮妮交給你照顧!所以,從明天開始,我會給浩浩和妮妮請專職保姆,讓他們跟媽在一起,而你……沒有我的命令,乖乖地呆在江南別墅,哪兒也不許去!」
林小煙這才突然有了反應,冷笑著說︰「官辰宇,你說說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不僅將我們母女仨活活分開,還要將我囚禁起來!你為什麼不干脆殺了我,這樣不是一了百了嗎?」
「我送你回別墅!」男人听罷沒有爭辯,也沒有動怒,而是將小車開得像飛出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