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章
林小煙悠悠醒過來時,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她一邊疑惑自己為什麼突然回到瓊苑,一邊用雙手支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帶著一顆期盼的心,林小煙將整個房間又逛了一遍回來,她依然未能尋到官辰宇來過的痕跡。也對,那天兩人在大床上纏綿的時候,他也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他一定是下定決心與自己斷絕關系,然後全心全意去愛安以柔吧!
望著偌大且空蕩蕩的房間,林小煙落寞無比地癱坐在沙發上,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了起來,她才不得不起身去廚房弄些吃的。
簡單地煮了一碗面條,並且放了一個荷包蛋進去,可林小煙端起來才吃一口,就感覺胃里直犯惡心,並有一團異物直往上涌。
林小煙便立即擱下碗筷,快速地往洗手間里跑,然後蹲在馬桶那兒,控制不住的狂吐起來,幾乎將昨晚在監獄里吃的一點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可眼看胃里都沒有東西吐了,惡心想吐的感覺卻還沒有停下來。
害得林小煙差點將膽汁都快吐了出來。
直覺得胃里確實沒有東西再吐的時候,那惡心想吐的感覺才消停下來,林小煙支撐著馬桶蓋,虛月兌地站了起來,秀眉微蹙,明顯心中懷揣著莫大的疑惑,她為什麼會突然吐得這厲害?照理就算監獄里的食物不干淨,也不至于吐得這麼離譜才對。
擔心身體會出什麼毛病,林小煙決定等有時間就去醫院做個檢查。望著鏡中那個額頭貼著紗布,頭發凌亂的自己,林小煙卻沒敢嫌棄現在的自己,因為她時刻都不能忘記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她都要告訴自己,為了孩子們她一定要堅強。
天剛亮,歐晨風便帶著律師朋友直赴林小煙被關押的那所監獄,並使用了大量的金錢一路疏通到了探監室,可等了近半個小時,等來的消息是,昨天半夜林小煙便被一個神秘男人接走的消息。
歐晨風最初懷疑那人是秦朗,畢竟他現在是增城市市長,呼風喚雨不在話下,要解救一個嫌疑犯更是小事一樁。
可當歐晨風將電話親自打給市長大人索要人時,秦朗卻明顯對此件事不知情,並且萬分緊張地問歐晨風,林小煙是因為什麼罪被關進監獄時,歐晨風便譏誚著說︰「這個,就麻煩秦市長回去問問令夫人!」
說完,歐晨風一臉慍火的掛了電話。既然小煙不在秦朗那兒,莫非真被官辰宇接走了?那個絕情的男人不是和小煙離婚了嗎?居然還會趕來救小煙,他心里對小煙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
這一點,就連歐晨風都有些猜不透官辰宇了。不過,有一點歐晨風必須堅持,那就是既然已經放了手,他就不允許官辰宇再去招惹小煙。
想了想,他直接撥通了官辰宇的電話。
官辰宇此時正在辦公室簽署重要文件,瞥了一眼手機的來電號碼,他便立即不悅地抿抿唇,這個號碼是他從林小煙手機里找來剛存上,他都還來不及找他,他倒是等不及率先打過來了,難道是怕自己傷害林小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是官辰宇!」男人拿起手機,聲音冷冰冰地說道。
「你好!我是歐晨風,請問林小煙目前是不是在官少那兒?」畢竟是有求于人,歐晨風不便將態度放得太僵硬,便顯婉轉地問道。
「怎麼?自己把女人弄丟了,就來本少要人?難道本少這兒成了收容所不成?」官辰宇便毫不客氣地繼續說道。
「你……」歐晨風頓時被官辰宇那不可一世的態度氣得握緊了拳頭。
「哼……」官辰宇便冷冷一笑,掛了電話後,胸口還在大弧度的起伏,原本他還打算親自去歐晨風算帳,現如今他又改變了主義,那是因為他覺得為了一個背叛的女人去做任何事情他都不屑去做。此次深夜前往監獄搭救,算是他念及她也曾經為他生了一雙兒女,當年自己又錯怪讓她白白蹲了五年監獄的一種補償,從此往後,兩人再無瓜葛,他再也不會派人再去暗中保護。
休息了一會,林小煙便鎖好房門離開了瓊苑,她感覺自己現在渾身乏力,並且胃里極不舒服,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她必須去醫院做一個徹底檢查,要不然她若倒下了,還有誰來幫助她照顧兩個孩子。
只是剛到樓下,林小煙便見到一輛拉風的跑車沖進瓊苑的地下停車場,而她卻下意識地停下腳步,躺在一根大石柱後面,再偷偷朝停車場的入口望去時,果然見到豐神俊逸的男人從停車場的入口走了出來。
自從那天纏綿分別後,林小煙也有好幾天沒有見過官辰宇,此時看著他熟悉的面孔,她便能回味出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專屬氣息,一顆心便莫名的砰砰直跳起來,她甚至有股莫名的沖動,直想奔過去,撲進男人的懷里,然後對他說︰幾天不見,想你了。
可事實上,林小煙一直死死地抱著大石柱,看著從單元樓那兒沖出來的一條縴細身影,代替了她心底的沖動,撲進了男人的懷里。
男人無比溫柔地撫模著她的秀發,那揚在嘴角的溫暖笑容,卻是林小煙跟了他那麼久,從來不曾見過的。
黯然低下頭去,等那兩人相擁著進了樓層的電梯,林小煙才敢偷偷模模地從石柱後走了出來。
在瓊苑小區的大門外,林小煙面無表情地攔了一輛的士,對的哥說︰「麻煩去一下離這兒最近的醫院!」
的士車緩緩劃了出來,將身後的那座具說每一套房子都是天價的高檔住宅區甩得很遠很遠。就好似林小煙此際的心情,冰涼冰涼……
的哥似乎是故意欺負林小煙沒有說準確,居然故意繞了好多個彎兒,並將出租車開進了增城最有名的貴族醫院。
一看計表器上的價錢,還差兩塊就到一百了。可此時此刻,林小煙對什麼也提不起精神,也懶得去和那個貪便宜的的哥去計較,順手扔了一百塊給他,連找回的那兩塊錢她也不要了,拉開車門就下了車。
身後那個的士司機明明得了便宜,還遠遠地說了一句,「靠,早知道遇上一個傻子,我就該多轉幾圈的……」
在一樓拿了掛號單時,負責出掛號單的護士听了林小煙的癥狀介紹,毫不猶豫就給林小煙弄了一張婦產科的單子出來。
林小煙甚是不解,便說道︰「護士小姐,我是來看腸道的,你怎麼給我開婦產科的掛號單,這樣不對的啊!」
就見那個忙得暈頭轉向的護士朝林小煙翻了一個白眼,並語氣惡劣地說︰「你見過哪個得了什麼得了腸道疾病的人,吐得像你那樣夸張嗎?沒見過你這樣糊涂的媽,連自己懷了孩子都不知道!」
「啊……」林小煙頓時好像被人施了點穴功似的,僵在當場,半天回不過神來。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懷孩子,離婚了不說,她又靠什麼來負擔第三個孩子的降臨。
邁著沉重的步子,林小煙上了三樓婦產科。發現這里依然是人滿為患,排隊看婦科的人依然從屋內排到了屋外。
林小煙只覺得渾身無力,她甚至連排隊等的力氣都沒有,就一下子癱坐了走廓上的長椅上,耷拉著腦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時,正巧婦產科室的主治大夫的助手走了出來,她來到了林小煙的跟前,關切地問︰「這位小姐,你要不要緊?」
林小煙這才勉強抬起頭來,閃爍著一雙濕潤的眼眸,對那位助手搖了搖頭,「謝謝,我沒事,謝……」可話還未說完,她便覺眼前一黑,整個朝前栽了去。
幸好有那名助手扶住了她,才讓她沒有摔在地板上。助手扶住林小煙之後,直接將她帶進了婦產科診室,並且主治大夫說道︰「伍大夫,快看看這個病患吧,她剛才在外面的長椅上暈過去了!」
被稱為伍大夫的中年女人立即起來和助手一起,將林小煙扶著床在了一旁邊的臨檢床上。uo0x。
做了一番檢查後,伍大夫那深鎖的眉頭終于舒緩了一些,搖著頭說︰「她沒事,就是剛懷孕,又吐得厲害,才會體力不支,待我給她打一針營養針,就立即會醒。」
助手听後,立即就去旁邊的房間配藥去了。
林小煙在注射了營養針後沒過多久,果然就醒了過來。她見到兩張陌生的面孔一左一右地望著自己時,眉頭微微一蹙,然後喃喃地問︰「你們是誰?」
伍大夫便溫和的笑了笑,反問道︰「孩子,你不是來做婦檢的嗎?」
「我……」林小煙這才反應過來,剛想爬起來,又被伍大夫按住說︰「別亂動,你剛懷了雙胞胎,身子又有些營養欠缺,若冒然起身的話,會很容易暈倒的!」
「雙……雙胞胎?」林小煙再次懵了。她居然懷了雙胞胎,這一天大的消息,真是讓她又喜又憂。喜的是她確定自己要再次當媽媽,還是同時兩個孩子一起孕育,而憂的是,她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又何以有能力再將未來的雙胞胎撫養長大。
見林小煙不但沒有想象中的驚喜,還抿著唇蹙著眉頭一臉糾結的模樣,伍大夫便下意識地問︰「孩子,你莫非不想要這兩個可愛的寶寶?」
林小煙先是拼命地搖了搖頭,後來想了想又使勁地搖頭,一副搖擺不定的模樣。
「哎……年輕人啊!」說到這兒,伍大夫細細看了林小煙一眼,然後突然笑著問︰「孩子,你不記得我了?大概七年前,我記得你也曾經找我做過一次孕檢,並且當時那個孩子在你的子宮里長得並不好,隨時都有流產的征兆,那現在那個孩子還在嗎?」
林小煙經伍大夫這麼一提,一面震驚大夫的超強的記憶,她自己也一邊努力回想七年前來這兒孕檢的時候,是不是找的這位大夫做的,想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有了一點印象,她說︰「孩子在的,現在都快六歲了。我記得伍大夫您那時候的頭發還沒有現在這麼白呢!」
「呵呵……傻孩子,七年了,我當然是要老的嘛!」伍大夫在完全不像一個嚴肅的大夫模樣,分明像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者,這讓林小煙在不知不覺地對她產生了深深的依戀。
伍大夫稍後語重心長地說︰「無論如何是好,每個孩子都是天上的天使,是上帝牽著他們的手送到人間來的,我們都必須善待他們,更何況,你是懷的是幾率相對較低的雙胞胎,你必須慎重做決定!」
林小煙感激地看了伍大夫一眼,然後重重地點頭說︰「我會的,謝謝大夫!」
136章
林小煙休息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婦產科室。
過他的下。正在這時,伍大夫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朝正在等自己做檢查的準媽媽們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听見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一通話後,伍大夫的眉頭立即擰緊,連忙說道︰「那她到底去了哪兒?都到周圍找過了嗎?好,我知道了……我就給他打電話!」
通完電話,伍大夫立即起身,朝助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先替頂著,她要去外面打一個重要電話。
人際稀少的走廓里,伍大夫正一遍又一遍地撥著一串熟悉的號碼,可電話語音卻始終提示暫時無人接听。
在連打了二十通,都沒有結果之後,伍大夫一臉焦急地收起電話,正準備自己親自出去醫院尋人時,她手里的電話卻突然響了,她連忙按了接听鍵,便說道︰「妹夫,你快點派人出去找找靈兒吧,晨風說她從監獄被人救出來之後,就好像在人間蒸發了似的,四處派人找都找不著!我擔心靈兒會落到某些人的手里……」
被伍大夫稱作妹夫的人,便蹙著眉頭說︰「大姐放心,這件事我立即去安排!」
匆匆結束完電話,伍大夫懷揣著一顆不安的心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可她心里裝著事,再難保持一顆平和的心態,連開藥的時候,也差點開錯,幸好她自己發現過來,要不然她差點就害一個準孕婦流產,間接的害了一條性命。
再說林小煙離開醫院後,一時不想回瓊苑,也不敢回歐晨風的別墅讓兩個孩子看到自己現在這個兒狼狽的模樣。她便沿著醫院外的那道寬闊的大道一直往前走。
她的心情復雜至極,做為母親,她真的很想生下這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可她又擔心孩子們來到世上,會跟著自己一起受苦,如今浩浩和妮妮跟著她都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倘若再多兩個孩子,到那時她豈不是多害了兩個孩子?
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公交站亭,林小煙走累了,便順勢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了下來,卻下意識地嘆了一口氣。
她旁邊正好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她扭頭看著林小煙愁眉緊鎖的模樣,便笑盈盈地問道︰「小姑娘,,你可是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讓你愁成這樣?」
林小煙便下意識地抬起頭,對上那位滿頭花發卻是慈眉善目的老女乃女乃,她忽然間就一個陌生人有了傾訴的**,並且鼓起勇氣將憋在心里所有的話-了出來。
然後老女乃女乃听後便說︰「小姑娘,你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同樣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倘若你放不下月復中的兩個孩子,老女乃女乃給你指兩條路,一條是你勇敢一些,將兩個孩子生下來,哪怕他們以後跟著你吃苦受累也不妨,因為在磨礪中長大的孩子比在溫室里長大的孩子更有出息;而第二條便是,依我在看,你在心里依然還愛著前夫,莫不如就將懷孕的事向他坦白,希望他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和你復婚。」
老女乃女乃說完,緩緩起身,拍拍林小煙的肩膀說道︰「小姑娘,你好好考慮一下,總之老女乃女乃不贊成你將孩子拿掉,雙胞胎呢,多可惜啊,多少人想懷都懷不上啊!好了,我要等的車來了,孩子再見!」
「老女乃女乃再見!」林小煙起身望著那輛載著好心老女乃女乃遠去的大車的背影,她也突然也開竅了一些。是的,她不能一心只想拿掉肚子里的兩個孩子,她還另外兩條路去走,至于要選擇哪一條,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她自己身上。
坐車回到小別墅,遠遠地就听浩浩在哭鬧的聲音,而于晴此時也正要想盡辦法去哄浩浩開心,她懷里抱的妮妮妹妹望見哥哥在哭,她也撇撇嘴,一副要哭的模樣。
急得于晴團團轉,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抬頭見到林小煙走進門來,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抱著妮妮就迎了過去,並感慨萬千地說︰「小煙姐,你終于回來了,這兩個孩子可真是不好帶啊!」說完,她抹抹額頭上的汗水。
「謝謝小晴,這兩天你辛苦了!」林小煙一邊笑著說,一邊將妮妮接了過來。原本一直坐在客廳里哭鬧的浩浩見媽媽終于回來,他一骨碌爬了起來,邁著小短腿沖過來抱住林小煙的腿又繼續哭著喊道︰「媽媽,媽媽,媽媽……抱抱……」
浩浩連續喊了十幾聲的媽媽,讓林小煙的一顆心都碎了,她彎下腰去,騰出手來,將浩浩也抱了起來,雖然覺得現在個子長高的浩浩媽媽已經抱不動,可看著浩浩那雙期盼的眼神,林小煙還是吃力地將兒子抱了起來。
于晴此時卻朝屋外望了望,然後轉身問︰「小煙姐,晨風哥沒和你一塊回來嗎?」
林小煙納悶地搖頭問道︰「歐大哥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回來?」
「這麼說,晨風壓根不知道你已回來的消息!噢……天啦!我得給晨風哥打通電話,免得他還在滿世界的找你!」于晴一邊說一邊走向電話機。
等林小煙在樓下給兩個孩子和自己分別洗了澡,換了衣服下樓時,歐晨風已經一聲不吭地坐在客廳的沙發那兒抽煙。他見林小煙下樓時,本是一臉慍火的他,又突然換下一副和善的面孔,對她說道︰「記住歐大哥的話,以後身在何處,一定要記得打通電話回來,免得我們擔心知道嗎?」
林小煙便默然點頭說︰「對不起,歐大哥,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懂嗎?」歐晨風突然火了,迎頭就朝林小煙吼道。嚇得林小煙和孩子都微微一怔
歐晨風說完他又立即後悔不已,放緩語氣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就像小晴說的那樣,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一家人當然要記得第一時間聯系!」
林小煙再次默默點頭,「我知道,我明白!」
傍晚時分。
于晴在廚房里做晚飯,不時傳來驚叫聲,到後來歐晨風終于在蹙了n眉頭之後,忍不住進了廚房。
林小煙便領著兩個孩子在客廳里玩耍。浩浩神神秘秘地對林小煙說︰「媽媽,小晴阿姨是不是晨風叔叔的女朋友啊?」
林小煙便蹙著眉頭看著兒子,擔心兒子是不是太早熟了,這也能看得出來,便隨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浩浩便眨了眨那雙黑石一般耀眼的雙眸,悄悄俯在林小煙的耳邊說道︰「因為我看到晨風叔叔親過小晴阿姨,嘻嘻……」
林小煙也突然被天真無邪的兒子給逗笑了,並假裝生氣地說︰「浩浩,偷看人家是不對知道嗎?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哦?要不然晨風叔叔和小晴阿姨知道了會生氣的!」
「才不會呢!小晴阿姨還朝扮鬼臉呢!」浩浩繼續得意地說著,而後思維敏捷的小家伙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蹙起眉頭來,還夾著眼淚對林小煙說道︰「媽媽,爸爸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們了,他怎麼過了好久好久都不來接我們呢?今天在幼兒園,有個小朋友指著我的鼻子罵,說我沒有爸爸,我一時之下,就打了他,老師就罰我抄作業不罰他抄,真是氣死了!」
林小煙一听,心底頓時抽搐起來,離婚對兩個大人來說,真的影響不大,可對于孩子來說,卻是一種莫大的心靈創傷。此時此際,林小煙很想對浩浩說,不是爸爸不要浩浩和妮妮,而是爸爸和媽媽離婚了,以後就不是一家人了,爸爸不可以像以前那樣和浩浩一起玩了。
可是,等林小煙說出口的話卻是︰「浩浩不要生氣,改天媽媽讓爸爸去學校接你放學好不好?」話一出口林小煙就後悔了,都說在孩子面前不能輕易承諾,承諾了就要兌現,要不然這會讓孩子對自己失去信心,可她剛才完全是隨口說說而已,她又如何請得動官大少那廝呢?
腦海里無意中響起了公交車亭里那位老女乃女乃的話,林小煙便想,難道這是天意,是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她真的必須放下自尊,去求官辰宇看在兩個孩子以及月復中的雙胞胎份上,兩人復婚?
可一想到在瓊苑石柱後面見到兩人溫馨的一幕,林小煙不自覺地打了退堂鼓。去求官辰宇實在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那樣做。
大家剛吃過晚飯,外面就走進來一個人,人還沒有邁進來,就听見他說︰「看來是我沒口福,本來是蹭飯的,結果你們正在收拾碗筷!」
林小煙聞聲抬頭,詫異出聲,「李經理,你怎麼來了?」
李杰偉朝林小煙微微一笑,便說道︰「這里是我老同學的家,我怎麼就不能來,怎麼?你不歡迎你的領導?」
林小煙便一邊說一邊連忙起身說︰「怎麼會不歡迎呢?求都不求不來呢?」雖然這話有明顯的拍馬屁嫌疑。李杰偉還是笑得極為妖孽地點了點頭,一臉臭屁的模樣。
林小煙這時已經將泡好的茶端了過來,畢恭畢敬地說︰「李經理請喝茶!」
一旁的歐晨風看在眼里便不滿地對李杰偉說︰「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到訪到底有什麼目的?害得小煙又是茶又是水果的!」
李杰偉再次眯起一雙狹長的桃花眼說道︰「我怎麼沒事就不能來老同學這麼坐坐?」他的眼神卻自始自終停留在帶孩子的林小煙身上。
看著林小煙默默坐在沙發上給妮妮喂喝牛女乃時,一副母愛光輝四射的模樣,李杰偉甚至看得微怔了幾秒,才自我在下意識地回過頭來,扭頭狀似不經意地對歐晨風說︰「我們公司最近做成了一批大訂單,林小煙可是功不可沒,一切全因客戶那邊十分滿意她的作品,一口氣將全年的訂購量都下了下來,為了表示慶賀,公司決定下個禮拜組織一次為期三天的旅游活動……」
說到這兒,李杰偉又不自覺地瞥了林小煙,見她似乎沒有激起多大的興趣,心底卻悄然飄起一陣失落。可他並沒有外表上表現出來,並繼續對歐晨風說︰「看在多年老同學的份上,我也算了你一份,到時你可得來!」
歐晨風從剛才李杰偉瞥林小煙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猜到李杰偉這個在大學校園里流連花叢的死黨同學,八成是在打林小煙的主意,他便斂下眉來,起身將李杰偉拽到一邊說︰「你這家伙是怎麼回事?人家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怎麼連只畜生都不如,居然打起了小煙的主意!」
「我這次是認真的!」李杰偉不僅不氣不惱,還一臉嚴肅地說道,歐晨風都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模了他一下額頭,面帶嘲諷地說︰「不燒啊,怎麼盡說胡話?」
李杰偉最終被歐晨風那冷漠的態度氣出了別墅。而歐晨風也一臉凝重地抿著唇坐在了林小煙的旁邊,小心奕奕地問︰「小煙,你對今後有沒有打算?」
林小煙並不知道兩人背地里說過什麼,一臉疑惑地轉回來頭來,敏感地說︰「歐大哥為什麼突然間這麼問,是不是你嫌我和孩子太吵,希望我們盡早搬出去?」
「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的意思是說,你有沒有再找一個依靠的打算!如果有這方面的打算的話,大哥幫你在外面物色一個好的……」歐晨風再次小心奕奕地說道。
林小煙便顯得很是激動地豎起身來說︰「歐大哥還說不是嫌我們,居然都要把我嫁出去了!」
歐晨風沒想到林小煙的反應這麼大,他連忙拉住起身要走的林小煙,語重心長地說︰「既然你這沒方面的打算我就放心了,畢竟你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歐大哥不想你再草草的做決定,現在什麼事也沒有了,你也別多想,更不要想著從這里搬出去!」
雖然歐晨風這麼說,並一再表示他沒有別的意思,但還是深深地刺傷了林小煙的敏感神經,讓她總認為一定是浩浩偷看了他和于晴接吻後,歐晨風便有了將他們母子仨送出別墅的打算。
夜晚,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輕撫著微微有了凸起感覺的小月復,這讓林小煙再次想起了那個糾結的問題,月復中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她到底是生下他們來跟著自己受苦,還是現在就狠下心來拿掉他們,又或者她死皮賴臉的去求官辰宇復婚?
可她感覺前方的三條道,無論她選擇走哪一條,都是那樣的艱難無比,每一個決定都要讓她糾結萬分。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左右,就有人過來敲林小煙的房門,起初她還以為是歐晨風或是小晴,可當她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披頭散發的打開門時,卻赫然見到一身穿戴整齊的李杰偉出現在門口時,林小煙也不知哪來那麼快的反應,立即重重的合上門,果斷地將李杰偉關在了門外,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睡衣太過單薄,根本罩不住胸前未穿的兩個凸點。
平時她也不會這麼隨便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就把門打開了,林小煙相信李杰偉剛才一定是看到她胸前的兩顆了,一時臉都紅到脖子,直在心里暗呼,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