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街上落盡葉子的枯樹干上掛滿了彩燈和彩旗。舒蝤裻路面的積雪也清掃干淨了露出冰冷的水泥路面，集貿市場上貨源品種都增加很多雜亂無章的堆放在攤主自己的腳下，攤主都披掛上陣……厚重的棉衣帽也掩不住愉悅的心情……
喜上眉梢笑逐顏開的招呼著過往的客人……賺錢的機會誰都不會錯過春節是他們貨物銷量最大的時候也是大賺一筆時候。年年歲歲人增壽歲歲年年人不同啊人們都不會在過年時打小算盤，圖個吉利圖個團圓快樂即使是地里刨食農人也不會在春節吝嗇……
姜鴻雁看了看表近四點人潮過去了起身收拾攤位後，又數了數今天收入放進包朝門口而去。臉上得意之色就知道她收獲不小今天。她要去菜市買過節的食品以備三十回娘家。
爸，我要那個……爸……一個孩子稚女敕的聲音。不行，那個沒用浪費錢的……一男人無奈的聲音。不……我要……孩子道。
那是紙做的能玩幾天啊。不劃算不要……說完這個黑瘦的男人使勁打了一邊孩子。孩子哇哇大哭站在賣風車攤前不走了濉。
姜鴻雁在擁擠的人群移動的緩慢……一手拿捆帶魚一手拎個大袋子。大哭的孩子正好蹲在她腳下她听的真切，打孩子的男人說話聲很熟。雖說厚重的棉衣帽包裹的人只露兩眼她知道這男人是自己曾經的丈夫‘二混子’幾年沒見他老了有點駝背說話聲音也不如以前洪亮，他的孩子都這麼大了沒想到……
離開他家不久就听說他結婚了，這個老婆好像是有點智障。望著地上哇哇大哭的孩子和一旁呆傻的混仔姜鴻雁心很酸，看他們的著裝就知道他們過的日子不會好……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拿了紙風車遞到孩子面前說，起來吧，孩子。地下涼……是想要這個嗎？拿著……孩子滿面淚痕天真的抬頭望了望她，又看了看身邊的爸爸起了身。襯。
姜鴻雁扔下五塊錢給攤主把風車塞在孩子手里又從袋子里掏出袋糖塞在孩子懷里扭頭想走……可混仔沒看出她是誰伸手就在孩子頭上拍一巴掌罵孩子不該接東西。
姜鴻雁大聲呵斥道……你干嗎？不是東西，那麼小孩子都打……混仔愣住了，這回看出是誰了。抬頭直視著她木訥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姜鴻雁沒言語轉身離去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消失很久了混仔還站在那看……
媽，等我把這雪掃好在燒吧……徐晨折幾棵樹枝胡亂的掃墳上積雪。姜鴻雁放下手里的東西清理墳前一些亂樹枝。臘月27帶女兒來給徐啟明上墳了……
土丘上滿山積雪，枯枝落葉遍地甚是荒涼……姜鴻雁把三座墳收拾干淨先在公婆墳前把東西擺放好又燃起紙錢嘴里不停的念叨著對公婆的歉意很久不來看望……
然後跪在墳前叩了三個頭站起身久久的凝視著公公墓碑淚水在眼圈打轉……此生她的真誠只對公公有過讓她一輩子感激……
媽，燒好了，咱回去吧。听到女兒喊聲姜鴻雁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過了身拿起包母女順小路往山下走去……路上姜鴻雁一再叮囑女兒以後要多來看望爸爸和爺爺女乃女乃。
媽，我爸爸這麼年輕帥氣怎麼死的呢？姜鴻雁被女兒問的一時無言以對半天才說了句，你爸爸是好人他很孤獨，也很有才氣。以後你多來看他吧……
我爸是怎麼去世的？你還沒回答呢。徐晨提高聲音送去對媽媽話的不滿。他出了車禍……別問了。姜鴻雁不想讓她知道真相每次回答就是這句話。可今天徐晨可不答應了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尋常，因為上墳時媽媽沒到下邊看爸爸一眼……讓她覺得蹊蹺。
每次都這樣回答……我也是大人了有權知道父親的事了。你不說我去問大媽……徐晨流著淚說完往前奔跑……姜鴻雁急了在後面緊追邊喊，你敢去，今天我就不認你了……
里啪啦……一陣陣爆竹聲起起落落伴隨著歡聲笑語一家人興高彩烈的圍坐在桌前推杯換盞暢談著美好生活。年三十是沒有嚴寒的因為人們的心里是熱的……
姜家今年也比往年人多。姐弟幾個帶著老婆，丈夫，孩子的都回來了。高興的姜老太太眼楮眯條縫。孩子們圍在她身邊這個喊姥姥那個喊女乃女乃的歡喜她瞧瞧這個看看那個歡喜的無語言表……
媽，今兒也喝點酒吧。來……咱姐弟敬媽一杯大弟說完先站起身。姐弟幾個齊聲喊，祝媽媽健康長壽，干杯……姜老太太高興的一杯啤酒一口喝下去了哈哈哈……再給我一杯……
姥姥，你吃這個……炖的可軟了。徐晨把塊肉送到老太太嘴邊……還是我外孫女好知道姥姥牙不好了哈哈哈……老太太說完把徐晨摟在了懷里。
姐，今年我那小破車剩近四萬呢。還行吧……咱媽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有我呢，這幾年都是你們照顧媽了。大弟喝了口酒高興的說。
我們是女兒也有義務啊。弟，你不用自責你和小琴過的好抓緊給咱媽生個大孫子是最重要的。二妹說的對，你們快要孩子呀都不小了。姜鴻雁道……讓咱媽抱上孫子才是幸福呢。
哈哈哈哈……姜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听你們自己的我不催你們，年輕人都喜歡玩，玩夠了再生哈哈哈……濃烈的親情讓這個普通的農村小院異常熱鬧處處充滿著喜慶……姜老太太功成名就了，把幾個孩子帶大並且孩子們日子過的好她心里很有成就感，覺得她的任務完成了可以放心去見到老伴將來……
年初三，姜鴻雁說商場開業就帶女兒回到縣城她掛念著金利源呢。商場里擠滿了人可都是看的多買的少……幾個攤主圍坐一起打牌。
雁，咱可說好的輸了的晚上請客……張姐，放心吧，不輸我也請你……哈哈哈……還是我妹子好，晚上我要多喝點。行，能喝多少就喝，我呀，一定給你買瓶好酒，來，來……誰出牌了快點……
晚十點，姜鴻雁喝的伶仃大醉被兩人送回家。媽，媽……來喝點水，喝那麼多酒干啥呀，難受不……快來喝點水。徐晨埋怨道。姜含糊不清的說著啥推開水杯……徐晨給她月兌了大衣蓋好被子坐在床邊凝視著媽媽被酒精燒的紫紅的臉心里一陣酸楚。
一定是有心事才去喝酒的……她心疼媽媽了，媽媽很可憐……她懂事起印象最深的是媽媽的眼淚多。雖不記得是什麼原因但她能猜到一定跟爸爸有關系。
爸爸的樣子在她腦海里模糊不清了，努力刮搜出來的也是他墓碑上照片的樣子。十幾年過去了媽媽為什麼閉口不談他是怎麼去的呢？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和媽媽酗酒有關系嗎？幾次都想去姐姐家問大媽可她不敢，這里一定有個天大的秘密並且都不想我知道的……
你還不去復習今年要考高中了，不考重點怎能上大學……徐晨胡思亂想之際姜鴻雁睜開眼楮突然說話嚇了她一跳忙問，媽，你想喝水嗎？
我沒事，你去吧。在這傻坐著干啥……徐晨起身把杯水放在床頭默默的出去了她明白不走一會挨罵的……
正月十五元宵節，俗稱的燈節。也是這個春節結束的日子。人們歡天喜地吃著湯圓猜著燈謎時刻姜鴻雁一人卻躺在沈陽冰冷的賓館里品味著孤獨她在這等金利源兩天了。
她沒等到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家就躺在床上人變的憔悴不堪精神萎靡……她想念金利源到了瘋狂的地步。
媽，吃點東西吧，看你都變成啥樣了，你有啥事跟我說說行嗎？徐晨端著飯碗站在床邊……我沒事，你去吧。她頭沒抬扔出句話。可整整一夜她沒睡……
夜幕下的小城今天異常安靜，空氣中涼風徐徐……嚴寒散發著春天來臨之前的最後的威嚴橫掃著小城每個角落。街上空無一人，路燈發著微弱橘紅色的光顯的慵懶……
半融化的雪結成冰柱晶瑩剔透懸在雪的最下層，白天光照折射讓人睜不開眼楮……灰藍色的天空掛著無數亮晶晶的眨著眼楮星星圍著鐮刀似的半月散發銀色的光是那麼遙遠又神秘讓人無數的遐想……
冷清的香椿飯店里偌大空間就最里面的桌前坐著男女兩人表情凝重冷漠……桌前的菜還冒著熱氣可兩人都沒心情吃飯，冷若冰霜的臉沉的似水……
姜鴻雁滿面淚水眼楮紅腫不時伸手去擦……金利源長吁短嘆不停的說對不起……對不起……你說咱該怎麼辦？我听你的……你給我點錢，我要買首飾……姜鴻雁沉默一會道。你都有了還要那些沒用的干嗎呀。金利源一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