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見叔叔已無恙,方才喜歡,問道;叔叔,寶典既已奪回,這老家伙又成了手下敗將.該如何處置他?呂天王見陸廷在這奪寶一事上微有一功,便不專權自斷,問道;你有何建議?陸廷道;這老家伙想必是看過了寶典,不然他也不會知道這寶典中的秘密所在,佷兒擔心他已經記錄了副本,如此江湖上便有了兩部寶典,叔叔手中寶典就不在是寶典了,干脆結果他,也省得日後弄出禍事,教人擔驚受怕.
呂天王正是有所擔心,原是躊躇難定.見陸廷竟也有此憂慮,其心不疑.點首道;如此,也不失為滅絕後患的好辦法.’忽的提槍一揮,一招’前路穿心’長驅直去,槍尖似箭,勁力非凡的往殷暮然心口刺.’楊瓊在側默觀知明,前前後後已懂了個分曉.見師叔已經奪回了寶典,尚要斬盡殺絕時,心中大為不滿,頗不贊同.’
見槍法去得又穩有快,將近分毫.若不及時出手相救,殷暮然必定有損性命.’此刻也顧不上禮儀上的違礙,突的拔劍一揮,往槍尖口刺去,以求阻隔槍法的奔勢.’只有先行擋下了師叔這招槍法,方才能討價還價.’
呂天王的長槍本是去得疾快,恰要得手.忽然的見楊瓊拔劍刺來,其實他早有堤防,便順勢的橫槍反掃相擊,’槍尖與劍尖本是細薄之端,相刺一處實乃萬分不易.呂天王卻更是借力發力,一槍掃合得精準,將寶劍反擊退了回去.相比之下,手段更是了得.’
楊瓊見剛揮出的寶劍突然被師叔一槍震返,大吃一驚,連忙捉住劍柄,收回劍鞘.’料想這番必是惹惱了呂師叔,正惶恐滿面,尋策對解.’
呂天王見楊瓊一聲不發的暗里奇襲,雖然對己無傷害之舉,但少不得有挑屑之意.’一個少年竟然敢在面前出劍阻隔自己的槍路,真是身入江湖以來從未有過的事,’他不禁濃興昂烈,生起好奇,喝道;你這小伙子好不膽大,竟敢暗下黑手,襲擊本莊主.莫非你想像他那樣躺著?
楊瓊慌忙答話,還未說起.側旁的陸廷叫道;你這人好不知趣,逍遙山莊的內部之事,與你何干,要來強管?你好膽大.
楊瓊不理他的閑雜廢話,上前拜個大禮,輕道;天王容稟,量晚輩身份低下,怎敢對天王有不敬之意?只是事發突然,未及上告.適才冒犯之舉,純是無心之過,還清天王海量寬恕,容晚輩解釋一二.’楊瓊不敢稱他做師叔,只恐他會在此事上以叔令佷的語氣相阻.自身若是不听勸說,強行救人,反而壞了叔佷的情意,故此不能相認.’
凡是傲居上尊之輩的高手,都喜听他人的阿諛奉承,言語贊美.呂天王也不能例外,听在耳中,自是舒服.他見楊瓊言語溫和,卑躬屈膝,對己算是禮儀有加,出于納禮之意,回道;你有什麼話說?
楊瓊道;此事本是天王與下屬的內部之事,晚輩是個外人,本當退避三舍.卻不合晚輩一時行拙,竟將天王與這殷前輩之間的事,全然以曉.因此晚輩斗膽生出一個想法,想與天王面前討個方便.
呂天王倒是一楞,尋思;這小子倒也老實,也不滑口.我還道他會虛廖說假,故作糊涂.沒想到他會自個說出來.便道;你都听到了什麼?想要什麼方便?
楊瓊見話有活路,心中更為坦然,道;天王本不欲殺這前輩,而是他左右玄虛,三番兩次的逼迫天王的耐性,故此才有這場爭戰.晚輩是個習武浪子.斷然看出,這前輩絕不可能是天王的敵手.其槍法雖有精妙之處,卻僅憑一時神勇,長力難濟.自然是必敗無疑.這也是他早以料到的結果,明知不敵,實不該自討無趣,空鬧笑柄.
呂天王聞言,知曉楊瓊在話里話外以是無限的贊美夸獎之意,一時听得歡喜,不禁呵呵大笑道;小伙子倒是伶牙俐齒得很哪!後生可畏.我看你也不必拐彎抹角,言不著邊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楊瓊見師叔的面色和悅,氣氛也一度松弛緩和,邊直言道;天王既然收回了寶典,屬下又已伏法.見他年邁孤老,量來也掀不起大風大浪.殺與不殺也沒有什麼差別.呂天王淡淡而道;是嗎?我有什麼理由不殺他?
楊瓊道;這前輩曾是貴莊之人,已歷四代春秋,鞍前馬後,也算有些苦勞.索性將其功過俱廢.饒他一個活命的機會罷?呂天王道;你是在教呂某如何行事咯?楊瓊道;晚輩怎敢有此念頭?只是覺得天王是仁義重情的前輩,也是不願意多造殺孽的.晚輩斗膽,請天王饒了殷老前輩一命.
呂天王沉吟一刻,徐徐笑道;此話倒也不差.我來問你.他是你什麼人.非要救他不可?
楊瓊看了殷暮然一眼,尋思;我若說是萍水相逢,毫不相識.只是生了慈悲心腸.師叔听了,必然冷笑,如此也見得我是有勇無謀的匹夫.只好胡亂的騙他一次罷!’遂道;這位殷前輩是在下的幼年教師,曾教晚輩如何起手練劍.只因昔日遷居離別.一晃便是十年而過.今朝相逢,本應慶賀相逢之緣.更不合逢上了天王與家師的是非紛糾.但求天王高抬貴手,晚輩感激不盡.’
他如此一說,反將殷暮然驚楞了一番,直用怪怪的眼神看著楊瓊,得知言語中的用意後,叫道;莊主不必留什麼情,只管取將老朽的性命去便是.楊瓊也不要再說了,寶典既然遲早會落入他人之手,老朽又何必眼睜睜活著瞎操心.
楊瓊道;看師父說的什麼話?天王是武林中高明的前輩.其豪俠氣概本是中原武林豪杰的表率.我知你羞敗于天王之手,但糾其原因,也都是師父的不是.殷暮然道;老朽有何不是了?
楊瓊道;晚輩是中原之人,如何不知道中原第一高手便是名甲天下的幽雲天王?師父敗于天王之手,當是榮幸,有何恥辱可言?你當年也曾風光亮節,遍識江湖.怎的不知道一句話說得好?殷暮然道;什麼話?
楊瓊朗聲道;風水輪流轉,江山人才興.師父已是昨日的英雄,今日的暮客.怎的還這般烈火脾性?呂天王是英姿昭彩,蓋世無雙的杰出好漢,你如今還能是對手麼?殷暮然倒吸了口涼氣,嘆道;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老朽的確輸了!
楊瓊道;師父既已悅服,晚輩便向天王告個冒犯之罪,此事便了。你還退隱江湖,天王也自有正事。兩全齊美,皆大歡喜,卻不是沒了一場血腥之景?殷暮然默默無聲。‘雖是贊同楊瓊的建議,但教他當面求饒,他自然是寧死不從。’
楊瓊知他脾氣,便自向呂天王拜道;家師原有冒犯天王虎威之罪,晚輩誠惶誠恐,代家師向天王請罪,請天王寬恕。
呂天王明知楊瓊貫于甜言蜜語,鑽隙逢巧。與殷暮然也並非師徒。但適才听了無數的贊美,並無不尊,歪曲捏造之意。‘明知道對方是在言語敷衍,當不得真。他竟無法拆穿,有些歡喜。尋思;這小子嘴上功夫著實了得,膽子也大。我竟然會被他說動情,想來他也是敬畏我的名號。說什麼中原第一高手,呵呵,當真中听。只不知他除了嘴上了得,不知武藝如何?’此刻已有將楊瓊納入門下之心,遂笑道;小伙子的口舌不賴,真是能言善辯。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三言兩語,便將其說得服服帖帖。還要那些媒婆姻伯做甚?不過這等口舌之辯,說得再多,也只是好哄瞞庸昧的凡夫俗子,怎能欺騙得了呂某?
楊瓊道;此乃真心實意之言,天王為何不信我?呂天王道;倘若你能有一技之長讓呂某看重的話,便饒了你這位師父,不過,要還是僅憑三寸不爛之舌來游說的話,那就免說了。
楊瓊知意,回道;晚輩資質粗淺,才學低下。不敢在天王的駕下逞弄本事。呂天王聞言,呵呵冷笑道;我道是什麼年青有為的少年,原來只是嘴上厲害,一說到正事。就被嚇住啦?‘這話分明是個激將法,逼迫楊瓊出手。由自己親手考證過武藝的人,才是真學實練。’
楊瓊听得師叔是要強迫過招,雖說不懼,卻也心憂。自個想道;師叔的武功超凡入聖,非我能敵。‘正如剛才所言,敗于天王手下,當是榮幸,有何恥辱可言?’救人需徹,方才無愧。我與這師叔毫無是非恩怨可言,他自然是不會下殺手。
正暗想決定著,呂天王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揮槍笑道;比劃幾招如何?
楊瓊道;晚輩願向天王討教,只是還有些擔心之處,請天王容我細細三思。呂天王明知故問道;擔心什麼?楊瓊便乘機發個乖巧,使個見識道;晚輩自知不是天王的敵手。但是又不願讓天王小瞧了俺們年青人,只是槍劍無情,天王或是施展開了神勇絕技,一槍結果了晚輩的性命,為此擔憂哇!晚輩不怕死,但不欲死在天王的手下,有累天王的名聲。
呂天王听說,仰天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不但嘴巧舌滑,心思卻也還這般玲瓏機敏。還未比試,你倒是想好了全身而退之路。高明,高明!‘言畢,他伸指大夸,以示贊揚。
楊瓊尷尬而道;這也是懼于天王的赫赫王威,不得不出此等下策,以全性命,天王莫笑。‘他本也是個氣性剛烈的硬朗好漢,如此松骨露言,拾人牙慧的話,自然是難已說出。他也只是想到一心救出殷暮然的性命,只得千方百計的哄好師叔,但得一絲之機,絕不會放棄救人之心。
呂天王那個笑道;你倒是將呂某贊頌得很好。心里只怕不早罵了千萬遍了。如今先不閑說,你只管出手,讓呂某見見你的真本事。你若贏不得我,你的師父我可饒不得。楊瓊已是苦口婆心,見師叔執意要比斗一場時,尋思;既然早晚不免一戰,我還多說什麼?但求上天憐見,容我贏得一招半式。教師叔自覺退去罷!暗暗祈禱,又怕遲疑生變,朗道;要是晚輩能在天王面前斗上五十合,僥幸不敗的話,天王會善饒殷老前輩嗎?
呂天王徐笑道;那也要看你是否贏得光明正大,要是敢耍卑劣的行徑,那我可不會心慈手軟,就一發連根拔除,以作懲罰。楊瓊怕他會誤解,解釋道;晚輩不才,卻是深受善教之人,以忠義為則,不屑那等卑鄙勾當,決計不會使暗算,此一節事,敢請天王明鑒。呂天王笑道;如此便好,莫要手下留情,只管攻來。‘使個‘劍指南天’之勢,以先行作好槍路,開了門戶,只等來攻。
楊瓊點頭暗喜,不再多言。默動劍柄,暗提內力。忽的拔劍揮刺一招‘萬劍穿心’,劍若開弦,平穩奇快的向呂天王疾穿而去,若不及時躲閃,必被一劍過月復,穿個窟窿。呂天王見已彼此出手,微微作笑,單臂提槍,看準一擊,將來劍震斜開去。‘他身不移影,不慌不忙。不愧是武林名流氣概,似乎只守不攻,安身在那,只是看著楊瓊的劍路,居然一動也不動。
楊瓊見師叔在輕易中便將自己的第一招劍式隨手化解,不費任何的氣力。立身在那,也不來進攻,心中尋思;師叔也太小瞧我了,我若擔心留情,反而是杞人憂天,束縛了自個的手腳。‘當下更不談情意,一心拼斗。‘躍身握取劍柄,就凌空開個劍路,側斜上劍橫一字雁排,滑削而下,此招有名,喚作’鷹拂三峽‘,看似簡捷無奇的單劍橫掠,卻輕而靈便,快乘疾風。以劍式上的簡魅,憑俯沖墜壓的近欺。能出其不意,攻守兼備。是劍風天王楊順天的應自然之景,應靈感而作的高招.
‘昔日楊順天一統江湖,蕩平武林中的邪幫巫派,旁門左道。穩座逍遙,稱雄盟主。與少林寺平立齊鼎,和黑蓮神教劃疆分治。天下太平,唯一生有西川的‘鐵鷹門’掌門岳霸不伏所調,累欲滲進中原之地,開設分舵,發揚武學。不斷的挑分起三山五岳殘余邪黨反策逍遙莊,意欲爭雄。楊順天為堅定根基與名聲,只得親身前往鎮壓,但與岳霸的爭斗中卻十分難贏。‘楊順天既是中原武林盟主,劍術必然是冠絕江湖,超凡入聖才是,何以敵不過西川小派掌門?‘原來正應著’萬物相克,一物降物‘之奇,楊順天的劍術雖高,但岳霸雙指上的一對鷹鉤鋼爪似乎更有妙方,天生克劍。無論楊順天的劍術是何等精湛,他都能靈捷機敏的輕易化解,再加之掌力了得,又適合于近身欺戰。鷹爪,掌力並施之際,楊順天根本無法破開。相持數場之下,楊順天大敗虧輸。’他看得出岳霸的厲害所在,之所能避開劍式上的鋒利,是有掌力及時的相托,劍與鋼爪只要稍微交手,其掌力並是乘機暗撲而來,形同是一人之力與兩大高手同時開戰,教他頭痛不已。‘他是中原武林盟主,其帳下高手無數,但又不可能去做那人多欺寡的丑事,畢竟贏了也將會是笑話。’楊順天生平首敗于小派掌門之手顏面盡失,極為不樂。悄然沿三峽江面順流而下,賞心解悶。正于一葉小舟上暗字落寞時,忽見一只雄鷹在江面上盤旋,過不一時,突然斜翅俯沖低飛,十分疾馳,雙爪掠江捉魚,後又滑升入空,至始至終皆無一絲懈怠。‘這本是萬物自然的尋常一見,本不足奇。但經歷大敗的楊順天卻心有感悟,極力尋思;鷹在碧上空,能觀測到江面上的游浪之魚,眼力何其敏聰,能在十余丈高的上空做到一觸即發,若降流星,手到擒來。何等的迅猛力足?’他因此在江面上反復的琢練此招,經過半月的不懈之力,終于精熟此招劍法。便不急回逍遙莊,一徑地的約出岳霸,再定高下。爭斗之中,楊順天頻頻以此招劍法為主,避實就虛,快速疾掠。遠近齊攻。岳霸被搶攻得措手不及,鋼爪,掌法上的武藝本是講究連貫暢通,互補互習,卻被打得陣勢大亂,一時不慎,被楊順天破了門戶,一劍劃斷臂膀,致使江湖上名聲顯赫的‘金雕神’岳霸退出武林,楊順天得以穩固寶座,皆在此招克敵致勝。’
呂天王見彼處劍招來得迅疾,知曉這招劍法的名頭,匆忙間卻也無法可破,便腰胯間使力側閃.只是躲避劍式,便不反攻,心中尚自有些歡喜.楊瓊哪知他意,滿擬他會尋機行事,欲一招勝之.’畢竟叔佷兩個皆不曾道破關系,一時不慎誤殺,也不稀奇.’一劍剛掠過,借劍驅力,騰身三丈倒刺下一劍,劍尖轉撒一個圓圈,如裹焰花.呂天王不慌不忙,亦不避險.劍尖將臨頭頂之際,舉槍往劍圈內一攪,上劍下槍頓時交粘一處,密密麻麻,十分壯觀.’楊瓊使這招’流星擊石’,本欲稍贏呂師叔的一個上風,這招劍法雖是使得順手,但呂天王何等久練江湖之人?他知曉此劍的厲害所在,自然也知這招劍法生有破綻.槍尖伸入劍圈中攪拌一時,手勁卻是使出上乘功力逆行而動.’楊瓊亦知此劍雖妙,但力道過輕,對付劍術外行生家有余,對呂師叔這等江湖名流卻是無用.槍劍在順逆中交踫一時,他便覺逆了手腕,劍式漸亂.當下不敢久纏,借呂師叔槍動之力降身,掌心撲地,騰身以劍代刀使’斧劈華山’的劍招欺前價砍.呂天王原也識得這招,不欲強迎,只步退一側,楊瓊便一劍砍空.彼此不過數尺,’他驀然尋思起長槍宜于攻遠而不適防身,遂將劍帶住,腳下使力,欲將呂師叔扳倒一交,便此算得是贏了半招.腿風運力橫掃,恰中呂師叔雙腿,卻無動靜.好似一個孩童踢了一個壯漢,哪里有事?’原來楊瓊不知,呂師叔的拳腳相撲為天下之最,無人能勝.這腳下鐵馬如扎泰山之穩,落地生根.這相撲之術最先講究雙腿穩扎,其下才為身手之快,技巧之精,如若不然,任憑你如何身手了得,不精通于防攻之術,便算不得最為高明者.’
楊瓊見呂師叔挨受自己的數招拳腳欺壓卻不還擊,門戶依緊.這般出人意料,倒是教他心慌,’又怕在拳腳武藝上贏不得半點,反而撩撥了師叔的威嚴,發起神功,介時畫虎類犬,自找了一場羞辱.’正是這般心思下,楊瓊托的跳開數尺,朗道;原來天王前輩是在有意饒讓,如此便不公平了,只能是教晚輩生受了這場便宜.呂天王笑道;呂某讓你施展些本事,你反倒埋怨不公平?難道你想讓我痛下殺手,給你吃些苦頭,才叫公平?
楊瓊見師叔只守不攻,處處相讓,按理說早是自個敗了,會意而道;天王的美意,晚輩自然體會得到,只是比武較量,就該是盡才施威,暢打暢快,若在下只是憑靠天王的仁義相讓,那便是知者無趣,就算是斗上了三百合也毫無意義.晚輩懇請天王不必再饒讓,便是死在了天王的手下,在下也無怨無悔.
呂天王聞言尋思;這少年倒是骨氣硬朗,不肯伏低做小.明知非我敵手,反倒不避凶險,敢于硬戰,這也著實令人佩服.回道;那可別怪呂某以大欺小,勝之不武了.’若換先時,楊瓊自然是驚嚇難定,又要爭先解釋.但知呂師叔已是接二連三的忍讓時,心中突覺有愧,奮強之下,卻已將生死度外.’若論本事的高低,三個楊瓊也及不得他,但一味教人在爭斗中去忍讓,如此打法,自然是讓人羞愧難語,倒不如風光體面的一博勝敗,方才是好漢,雖敗猶榮.
楊瓊回道;是晚輩自願與天王切磋武藝,生死由命,與天王無干.’言了,揮劍指天,以示傲居無懼之色.’呂天王那個笑道;既然如此說了,呂某若還不顯露幾手,並是輕看你了,武不善作,你可要小心了.楊瓊已是爽朗應戰,心理上早是徹透了主意.’更不多言,疾步蕩劍而起,一招’浮光掠影’穿刺撲上.劍影如撒雨點,縱橫交錯,是劍法中的剛猛殺招,戾氣爍瀕,似浪卷雪,借勢穿前.呂天王也不敢在一味的托大,提槍往劍鋒連撥數招,看出劍中宮門顯露老大的破綻,便退幾步,放其穿劍而過.追身隨後一招’神龍過道’,撒開八字步,槍桿看準背身打將下來.楊瓊見師叔的槍桿快打得急,欲避一側,但槍身已照腰背打下,連忙反轉身軀抬劍一隔,早被震得斜腰倒退數尺.腦海疾思;師父曾告誡與我,青玉劍能化解消逝對方兵刃上的內力,對方所使之力越大,反彈之力越凶,十成功力能化解開九成.咦!這呂師叔居然不認識我手中的青玉劍,這可奇怪了?’雖是這般想,但不敢松懈半刻,連忙抖一抖精神,用心提防.’
楊瓊不知,呂天王的心中亦為叫怪,也尋思道;這少年的劍術不壞,真不知他剛才用的什麼怪招,我用了在槍身使了六成功力,按理說憑他的內力該是招架不住才對,可見他只是明明退卻了不及三尺便已穩當,反倒將我的掌心震得有些兒酸麻,難不成只是個意外?’他與楊順天早是金蘭結拜情意,又是逍遙莊主,原本認識這鎮莊之寶青玉劍,也曾知曉那寶劍的奧妙,但楊順天退出江湖時,已將青玉劍一並歸隱,一晃便是二十年,他慣習于槍法,並不太注重劍術.天長日久,早將青玉劍的模樣給忘了,故此一時也認不出來.還道是楊瓊劍術高強,攻守獨到,用巧妙的劍式化解開了槍身上的氣力,吃了這般啞虧也不知曉.’忽然的想起了什麼,遂呵呵笑道;小伙子是慕容天王的門人麼?
楊瓊聞言驚訝,自知隱瞞不住,應聲道;晚輩的確拜師于慕容天王.呂天王那個大笑道;這就對了,早听說天龍幫有個文武雙全的俊小伙,名叫楊飛龍,莫不是你?’原來楊瓊的乳名便叫飛龍二字.’楊順天偶得良玉,托玉匠精刻雕琢成龍鳳相佩,恰及玉成收檢之日,其妻’蓮花聖母’屠玉蓮夜夢龍鳳入月復,覺醒,遂產子女雙胎,又名龍鳳胎.因此上說,這楊瓊尚有一個同胞鳳妹,龍鳳玉佩,便成兄妹兩的出生信物.’
楊瓊見呂師叔能喚出自己的乳名,真個一楞.叔佷二人就此相認,本是喜事,但他覺得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道破這層關系,叫他左右為難.支吾道;晚輩便是楊玉龍,適才冒犯師叔虎威,請師叔恕罪.
呂天王道;你也知道該叫我一聲師叔?好你個賢佷,竟敢和師叔過不去,我看你是明知故犯,想讓師叔為難.楊瓊便跪拜道;請師叔見諒,晚輩初時的確是救人心切.又不敢以真言相告,就怕師叔不肯听晚輩一言,故此先行冒犯.楊瓊倒也不是假名,是晚輩的真名.只是乳名叫做飛龍.晚輩從未騙過師叔,只是師叔不曾問過,我便不曾說起.呂天王听得有些模糊,笑道;我只听你師父說過叫有一個名叫楊飛龍的門徒,天資過人,劍術了得.今日看來,果然是人才一表,比師叔我年輕的時候英武多了.教;廷兒,還不來見過你師哥?
陸廷上前見了禮,笑道;原來都是一家人在打鬧,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叔叔以強凌弱呢!師哥若是早說,不就沒了這場爭斗?楊瓊笑道;師弟言之有理.這是師哥的一時劣行,師弟千萬莫學.陸廷闕嘴笑道;我才不學,不過廷兒很佩服師哥.楊瓊笑道;師弟佩服我什麼?論本事師哥哪是你叔叔的對手.’突然覺得失言,連忙圓話道;論本事,咱師叔才是當世高俠,可傲看古今.陸廷道;若說本事,叔叔的槍法是真真實實的天下無雙,若說膽量,師哥可是膽大包天啦.除了師哥,無人敢稱第一.楊瓊哭笑不得,笑罵道;好你個嘴臉師弟,敢這麼有損師哥的名譽,你過來說,定饒你不得.’陸廷便藏在呂天王的背後,玩鬧不休.’
呂天王笑道;好了,你師兄弟兩個,一見面就這麼胡言亂語,鬧烘烘的,沒大沒小.陸廷搶道;也沒規沒矩.呂天王呵呵一笑,倒不像初時一般的冷言冷語.’叔佷初見,免不得長聊短談一時,呂天王問道;賢佷為何要救這殷暮然?’話雖是責問,言語卻和悅,並不緊迫.’
楊瓊與呂天王走過一處,輕道;小佷認為,這殷老前輩雖然與師叔的言行不睦,不解人意.卻不曾有損逍遙山莊任何事物.他只是性子剛烈了些兒,其下什麼都好說.師叔若是殺了他,日後恐怕會背負殺賢之名,對師叔的威名不利.寶典既收回來了,師叔的心也就放得寬整了,就順水推舟的做個人情,如此便兩全齊便.
呂天王細琢一刻後,覺得有理,笑道;賢佷既然求了情,師叔若還堅持己見,就成了無情無義之人了.楊瓊道;不敢,只是師叔是干大事業的英雄,深謀遠慮,所憂之事,盡為實情.非是愚佷能想到的.呂天王大笑道;賢佷這張嘴真是綿里藏針,殺人不用出手啊!楊瓊笑道;那也是懼于師叔的凌雲氣勢,才教小佷言語失控.
‘叔佷三人不以山間孤夜為惱,談笑趣聊,闊敘一時.’呂天王忽道;時辰不早了,師叔我該有事去了,賢佷無坐騎麼?楊瓊笑道;小佷一路游山戲水于此,只是步行.不喜歡騎馬.呂天王小道;你以後也是要干大事的人,怎麼不早學騎技之術?廷兒,將那坐騎牽來,與你師哥騎坐.’陸廷哪知好歹,不分長幼.應了一聲後,便要前去.殷暮然被點穴在那,動彈不得,只是氣呼呼的瞪著一雙怪眼相看,以示不滿.
楊瓊是個明白事理之人,怎肯教教陸廷做這等譏辱他人名譽之事?連忙止道;師叔日理萬機,楊瓊卻是個閑游江湖的浪子.師叔有事,便請先行一步,容小佷回返中原後,定往逍遙山莊向師叔學習槍法.
呂天王道;現在黑燈瞎火的,你意欲何往?楊瓊道;小佷留下來照顧這殷老前輩,他被師叔點了靈台重穴,此處又多狼蟲,我若不照看他,只怕會遭遇不測.呂天王明知其意非淺,也不加點破,便道;既是這樣,那賢佷好自為之.不當知曉的事,就不要去強問索求.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免得遺留一世心病.你若不听師叔的話,必吃大虧.楊瓊笑應道;楊瓊遵命.
呂天王見楊瓊不肯隨己離去,無可奈何,帶了陸廷,回馬朝原來的路徑返回,楊瓊直目送兩人影沒于前方的青松林中.方才暢噓一氣,此刻覺得有些饑渴,便尋了包裹,取些酒肉干糧來吃.突覺右肩遭人一拍,出于練武之人的敏捷反應,急忙閃身一側,回首一看.原來是殷暮然已經自解了穴道站立了起來,听他笑道;楊少俠欲獨吃酒食,就不顧老朽的死活啦?楊瓊心中驚疑不已,尋思;我明明見師叔用槍柄點中了他的’靈台穴’,如此重穴,不得一個日夜,如何自解?便是師父遭點此穴,自導丹田,吐納真氣.也須花上三五個時辰才沖解得開.這老翁剛被點了大穴,不及一個時辰,居然就解了,難道是師叔沒點準,還是他有不同尋常的解穴門道?疑問道;前輩是如何解開身上穴道的?殷暮然笑道;這不奇怪,既便是你師叔點鎖了我八個大穴,我也只是對他不理不睬.若非老朽已經年老,技不如人,豈會在那裝模做樣?
楊瓊听得一頭霧水,又疑道;如此說來,前輩早就解開穴道了,或許壓根就沒有被呂天王點到靈台穴?殷暮然笑道;我與你實說,呂天王確實點中了我的靈台穴,不過他有點穴的手段,我就沒有解穴的道門?他初時點中我的穴位後,我登時便自解開了.你看,老朽這不是好好的嗎?’他言語間甚是得意,絲毫已經忘記了剛才的凶險,眉飛色舞,似乎又起了頑童心思.’
楊瓊見他老幼混成,不禁發笑.卻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畢竟這等妙門解穴之術,連師父也做不到.若非親眼所見,哪里能相信這是事實?心中頓生強烈好奇,問道;前輩是如何自解的?還請不栗賜教.
殷暮然微微一笑道;楊少俠是想學這門功夫?楊瓊一楞,見他直將話說到了根底上,也就不繞圈子,朗聲道;但先請教前輩解穴的妙門.殷暮然道;這個自解穴道的妙方名喚作’催煙大,法’,源出一個得道的高僧所創.是從參禪悟真的意覺中,以身入境的高深造詣.楊瓊點頭道;原來是高僧在打坐參禪中領悟而出的一種意境化解之法.就好比是我佛如來在菩提樹下悟境修成金身,功圓正果.皆要棄卻雜念,身心合境,方得此神功.
殷暮然道;何止如此?依少俠適才所言,那也只是修身和悟境.若想得此圓果,還需以身試險.
楊瓊驚訝道;練此甚麼催煙大,法還要以身試險,這不是有道高僧所創的絕世武功麼?如何也要試險?要是試敗了,又當如何?殷暮然笑道;若不達境,心性雜亂者,輕則傷損肺腑,重則性命不保.有心無意,有意無心者,更是無緣此神功.楊瓊道;那該當如何的試練?照前輩那般的輕重之說,就算是把性命豁了出去,也未必能練成.若只是為了習學一門解穴之術,便要將自個弄得一身傷殘,那可是相當的不劃算.
殷暮然笑道;豈是你說的那般便宜?若是楊少俠不信的話,不妨打一掌試試,看看老朽說了謊話沒有.楊瓊見過他解穴的手段,自然是相信的,听他如此說得胸有成竹時,也就有七分相信了.道;依前輩所說的試掌,那該如何試.殷暮然笑道;這很容易.’雙手自解開衣襟,露出干瘦的胸膛,指說道;少俠往老朽的胸口打一掌試一試.楊瓊驚道;前輩說的是什麼話?哪里有這等試武功的,教人打自己,,當真是聞所未聞.
殷暮然笑道;少俠不必害怕,老朽既敢如此做,必有把握,你不用擔心什麼.楊瓊道;我害怕?只是我出手向來心狠手辣,前輩這般自傷自損,就是為了要靈應那催煙大,法?呵呵,你我皆是練武之人,不必開這般的玩笑.’他這話分明是好心好意,不願平白出手攻擊一個瘦弱老人,自覺是萬分危險之事,決計不肯拿他人性命玩鬧.只是一笑了之,並不當真.’
殷暮然卻只道是楊瓊在輕蔑自己的行徑,藐視自己賣老做戲,奮哼一聲,更是要將之一試,迫切道;老朽沒有開玩笑,少俠不出手等什麼?楊瓊見他言語逼迫,還還不試,便顯得是自做多情,膽怯怕事.漸漸鐵硬了心腸,尋思;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是天經地義之事,問心無愧.我若不依他所言,倒是遭他的譏嘲.若真個動起手來,又恐他性命傷損.罷了!是他請我動手打他的,一切後果,皆是他咎由自取.’使個納氣門訣,吸足真氣,掌心慣力.恰要動手時.殷暮然朗道;拳掌之道,貴在神速.奪勢乘綴,力出罡頑.似你這般拖泥帶水,經手緩慢,若遇上了江湖上有名的拳師,你只怕過不了十招便要倒下.
楊瓊道;我是怕出手過重,萬一將前輩打傷,我豈不要擔上急救的干系?若知如此,何必初時?殷暮然笑道;那少俠是不願意出手了?楊瓊笑道;若是能免此賭賽,甚是為好.殷暮然突的怒道;原來是個自視清高的偽君子,連送上門的買賣都不敢做,若真是好漢,又何必這般遲疑不決?楊瓊道;我如何是偽君子了?殷暮然道;想做又不敢做,這不是偽君子是什麼?楊瓊點頭道;好,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一口真氣蓄下,掌心一拂,盡提丹田中的內力于一臂,臂通于掌,五指如烙,猛的推掌在他的胸口一擊,本料到這一掌下去,這殷暮然說什麼也要吃著大虧.哪知掌心剛至胸口,還未貼肉,掌心上的內力便自發感覺到在一瞬間消逝,不知去向.’這一掌打去,渾如是生力一般,毫無力道可言.當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驚駭難定,正眼相視殷暮然時,只見他面色不改,一如往常.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楊瓊驚愕,急尋思;我明明打了他一掌,這是彼此共見的.可為何我的內力剛踫觸到他的肉身,便消逝地無影無形了?這該如何解釋,莫非真如他所說的那般,這便是催煙大,法的妙功?恩!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提前作了手腳,以上乘精柔的罡氣裹覆了胸口,我出手得慢,故此教他鑽了空隙.我還須趁他不備之時,必定滅了他的口舌.’心中定計後,微微一笑道;前輩果然是神功蓋世,這催煙大,法當真是名不虛傳.前輩懷此絕技,非同尋常,真是令人佩服.’他嘴上是這麼說,心里哪里肯服?暗下里吐納著真氣,復提內力.口中只是漫不經心的奉承著,將他夸得甜美若醉,少了提防.爾後出其不意的重掌相擊,以見個真偽.
殷暮然卻滿擬楊瓊服氣,道;少俠相信了麼?老朽一把年紀了,豈是那騙人之人?楊瓊笑道;不非也非也,是晚輩見識過少了,不知人外有人.當真是慚愧.’那殷暮然雖是個拘泥不化的老頑童,但並無心機作巧.見楊瓊把話說得委婉,遂然不疑.呵呵大笑道;年青人只要肯努力練功,何愁沒有一身好本事.楊瓊,你還年輕,來日方長嘛!
楊瓊見他中計,暗下自喜,又道;可晚輩資質低俗,雖蒙師父盡所其能的教導,可在下不爭氣,有負恩師的一片苦心哪!’嘆氣之間,早已是蓄掌待發.’
殷暮然絲毫不知,見楊瓊的神色漠落’只道他是因自身的武藝而煩惱.又上前勸導;習武又不是一兩天的事,需要恆心吃苦,打熬無數起的春秋歲月,欲速則不達,這世上練武之人隨見所是,可誰又是一步登天,都是步步為營,慢慢的來.’他口中的’來’字剛落,楊瓊猛的翻身成正,與他面持.掌心早是滿貫內力,就往第一掌擊落處再擊上一掌.這一掌的氣力並不比初時的一掌高明哪去,好在是突然襲擊,有迅疾之勢,專攻人不備.即便是楊順天遭此一襲,雖不致命.但也會著實的驚嚇一跳.’楊瓊掌心剛好擊印在他的胸膛上,仍是如初時的掌力一般,既未造成些許傷痕,又未有半點新色.似乎都能替這殷暮然感覺到不疼不癢,只是留下一個五指輕印.兩掌落畢,恰如是鬧了一場鬧劇,更不合這鬧劇中參合著不干淨的手段,實在是羞愧難當,難以分說.’
殷暮然哪里想到楊瓊會突然下手,胸口上確實硬受了一掌,但只退卻了三步便已穩住了身體,並無大礙.他驚訝中顯有憤怒之色,疑惑一時後,省悟了用意.仰月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天龍幫頂尖兒人物,果然是謀略過人,不過,真金豈怕火練?這番,少俠該相信了吧?
楊瓊自知是無理取鬧,慌忙告罪道;其實晚輩並無謀害暗算之心,只是要試試前輩的催煙神功練到了何等境界,剛才驚嚇了前輩,請前輩責罰.殷暮然點頭笑道;就該如此,小伙子心思機靈,作派簡干,別出一格,能學會出其不意,真是難得.’楊瓊不知他話是褒還是貶.不敢回話,只是默靜.’
殷暮然突然仰面嘆道;其實這門催煙大法並無典籍相傳,後人所持有者,皆為承習于先師的內力相傳,老朽也不例外.練習這種武學,須以大智大才慧的至高境地,若稍有差池,便是前功盡棄,傷殘終生.老朽昔日浪游江湖之時,經一無名高僧的傳授,曾發誓在四十年內不得宣泄于世,如今期限已過,回想起往日情景,真是令人感慨萬分哪!
楊瓊聞言,不禁默然無聲,不再言語.’他心中原有要學這門武功的念頭,不然也不會反復的推問糾纏.但听殷暮然說起這門武功並無書譜秘籍,而是單以內力相授,腦海徹底絕望.他本是情意中人,不忍他人白白作出犧牲.又如何能說下那話,教人以內力傳于自己?這武功的傳授本就為武林中的忌諱之事,他人又豈可亂教?’
正思維混亂,暗自惆悵間,忽見前方的樹林中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撩撥聲,頃刻,一騎飛馬奔至面前,見是陸廷,只見他上氣不接下氣,面色緊急,言語支支吾吾,顯得有話難說,只是先喘成一處,久久難語.楊瓊疑道;師弟,你不是跟著師叔回中原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陸廷急道;師哥先我說來,師叔和我在路上遇上了強敵.師叔正在和那賊拼戰.我是來求救的,請師哥拔劍相助.’楊瓊聞言,與殷暮然相互一楞,道;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竟敢偷襲幽雲天王?師叔現在何處?陸廷急指道;就在前方的’望月亭’中,是一個帶刀的蒙面人,好不厲害,師哥快去.
楊瓊听得師叔遭遇了暗襲,心中十萬火急,也不再問,急忙對殷暮然道;借前輩快馬一用,稍後便回.殷暮然道;無妨無妨,盡管騎去.’問陸廷道;你叔叔名頭不小,武功了得,是什麼人敢襲擊他,難道你叔叔還敵不過他嗎?陸廷道;你胡說,我家叔叔神功蓋世,槍法一流,怎麼會敵不過他?殷暮然道;既是這樣,那你又回來求救?怎麼不在旁邊看個熱鬧,莫非那蒙面人很厲害?陸廷支吾道;他,他他有什麼厲害的?又沒有三頭六臂.也只是一個人,一把刀,不過他很卑鄙,在刀尖口上暗藏了迷藥,亂撒煙塵,又布了陣法.叔叔才中了他的詭計.
殷暮然唏噓一聲道;難道是神教中人?陸廷道;那還用說,定是你暗中教人埋伏襲擊我們.
殷暮然大怒道;你這小鬼盡是胡說八道,怎麼是我教人埋伏的?陸廷倔嘴道;不是你會是誰?叔叔和我剛從這里走開,那賊便早等在那里了,分明是奔著寶典來的,要不是叔叔拼命互住,寶典早就被他奪去了.殷暮然見說那蒙面人是奔著寶典去的,大驚失色的叫道;楊瓊,快快快幫你師叔奪回那寶典,就算是拼命,也要護住他.此書要是在江湖上瀉露,武林中便要生起一場生靈涂炭,血流成河的浩劫.楊瓊在不遠處听說這話,心中更是驚駭,見陸廷尚自在那喝三吆四的絆嘴,不禁喝道;師弟住口,還不帶我去救師叔,你想讓他中那蒙面人的暗算麼?
陸廷方才省悟,回馬疾奔,楊瓊緊隨其後.幸得明月高照,大地若晝,因此行程得快.快馬穿過一片青松林,騎至一座新建的石亭下時,早听見刀槍一陣陣的交撞打斗聲,楊瓊疾下馬近身一看,只見離亭右側三丈外的白煙籠罩著一大片沙石曠地,騰騰的煙霧白氣逐漸的四散彌漫擴散在周圍.煙氣漠漠,其內十分的詭異陰森.一股冷颼颼的殺氣在煙面上飄來飄去,迎面十分凶險,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