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兩天。朔風的生活依舊單調,每天站三體式,打內家拳,時刻嘗試著感受周圍的天地元氣。不過,效果甚微。
第三日,總教官來找朔風。
「進去吧。」總教官站在黝黑的鐵鑄籠子旁邊,面無表情對朔風說道。
「恩。」朔風苦笑一聲,隨即在四名全副武裝的衛兵的包圍下鑽進了鐵籠子。
「這鐵籠子的檔次也在上升呢。」朔風看著手臂粗的精鐵柱子,心里不禁想到。
第一次只是最普通的生鐵籠子。第二次,鐵欄就有小臂粗細了。這一次倒好,直接換成了精鐵籠子。不知道下一次要用什麼籠子呢?會不會哪天弄一個純金的籠子?這可就有意思了。朔風搖頭想到。
其實,這些籠子在現在的朔風眼里都不算什麼了。畢竟現在朔風的力量可是比進入地下角斗場之前提高了一倍多啊。只要朔風願意,隨時都可以將這看似堅固無比的鐵籠子打碎。但是,讓朔風忌憚的是鐵籠子旁邊的那個面無表情的總教官。
朔風一直都看不透這總教官。一開始也沒覺得總教官有多厲害。但是隨著實力漸漸地增強,朔風卻是越來越看不透總教官的實力了。所以朔風一直隱忍著,不敢采取行動。
「嘩啦……」拇指粗的鐵索將鐵籠子的門鎖了起來。隨即車隊在總教官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此次前去尤拓的還有四個角斗士。這四名角斗士或是碩壯無比,或是精悍靈活,或是凶殘冷漠,其中一個赫然就是南訓練場跟朔風有一點過節的魔猿。
那魔猿還是那樣,身形高壯,一身黑色破衣,雙手極長,幾乎觸到膝蓋。魔猿看到朔風,頓時大驚,隨即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畏懼的表情,不敢直視朔風。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巨斧城,向著這片南荒大地上的另一座城池——尤拓城走去。~
尤拓城,跟巨斧城的規格幾乎一致。數十米高的城牆,綿延數萬米,猶如上古巨獸一般匍匐在這片荒原之上。
車隊在城門外停了下來。仰望著數十米高的巨型城門,朔風再次為這異界的文明感到驚嘆。只憑人力,就能在這片荒原之上建立起這樣一座方圓數十公里的巨城!這簡直就是人類文明的極致了。
過了一會兒,車隊得到允許緩緩進城。
城市的中央,一座極為雄偉的建築靜靜地矗立著。尤拓角斗場!
兩城角斗場之間的交流並不罕見。比如死在朔風拳下的碎尸者達爾就是尤拓角斗場派到巨斧城角斗場進行交流的。
嘿嘿……說是交流,其實就是去炫耀武力的。所以這種交流角斗一般都很激烈,一般都是至死方休的。
但是這種激烈的角斗卻又總被雙方角斗場很微妙的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比如說雙方都默認一律不得使用西訓練場的頂尖角斗士。究其原因,角斗場也不給予解釋。反正就是不派西訓練場的角斗士。(朔風情況特殊,屬于剛剛進入西訓練場的角斗士,除了巨斧角斗場高層幾人,外人並不知道朔風已經是西訓練場的角斗士了。)
這次巨斧角斗場竟然派出了五名角斗士。而且都是僅次于西訓練場的優秀角斗士,其中甚至還有朔風這樣一位西訓練場的殺神類型的人物。
最為關鍵的是,這次交流的時間也很有貓膩,竟然距離諸城角斗不足兩個月。
是來打壓尤拓士氣?是來試探實力?還是把尤拓當做磨刀石來磨礪角斗士?亦或是僅僅就只是為了一次很普通的交流?
光是對這一問題的各種猜想、各種說法就足以令許多閑得發慌的人們興奮很久。~
每個城市都有一到兩處驛館,專門為來自其他城市的角斗士提供住處、食物。當然,一般其他城市的角斗士都是自帶飲食的。其原因,不解釋……
角斗士是最悠閑地,到了驛館就被押下了鐵籠,直接押到了石屋,鎖上鐵門。接下來就是等著吃飯,然後準備第二天的角斗。根本不用像隨行人員一樣忙忙碌碌地安置這個那個的。當然,隨行人員也不用像角斗士這樣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吃飯。
~
第二天,將是尤拓角斗場作為東道主,招待巨斧角斗場。所謂的「招待」,無疑就是用一場驚心且血腥的角斗來達成了。
尤拓角斗場今日的觀眾尤其得多,可謂是萬人空巷,幾乎是坐滿了角斗場觀眾席。畢竟這種規模還算大的交流可不並多見。而且,首戰一般都很精彩。
猶如某種珍禽異獸似的,站在角斗場中央,接受眾觀眾的觀賞。朔風砸了咂嘴,在主持人那極具煽動力的介紹下,開始了第一場角斗。
強勢!
朔風還記得進場前,總教官面無表情的走到朔風身邊,只說了兩個字︰「強勢!」然後就又面無表情的走開了。
既然要強勢,朔風自然要表現的強勢一點。
命運之神這次似乎是青睞了朔風一次。
短矛!朔風這次的武器。相比之下,對手這次就有點背了。竟然抽到了盾牌。
頓時看台上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噓聲,罵聲,歡呼聲……
當然最多的還是那一陣陣瘋狂的吶喊聲。
看著數十米之外,手執盾牌,神經緊繃的對手。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短矛。朔風搖了搖頭。猛地將短矛插在了地上。
棄矛!
頓時,整個角斗場的沸騰了!放棄兵器赤手空拳的情況,在角斗場上並不是沒有出現過。但是,那都是在對手已經落入下風,無力抵抗之後才發生的。像朔風這樣,角斗還沒開始就丟棄兵器的。那絕對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盲目到了極致。
太強勢了!朔風的強勢立刻調動了觀眾的瘋狂。
「狼牙!」
「狼牙!」
……
看著周圍幾乎要陷入瘋狂的觀眾。朔風心底暗笑︰「我一個練拳的,還要拿著短矛?這不是給老虎拔牙嘛。」
「啊!」仿佛是感覺到自己受了極大的侮辱。那名角斗士狂吼一聲,身子貓在盾牌後面,朝著朔風沖了過來。
這名角斗士也是身經百戰的,自身實力更是達到了五階武士的程度,擁有兩千斤力氣。屬于尤拓角斗場南訓練場的頂尖角斗士了。
看著對方看似凌亂的腳步,朔風冷笑一聲。這些角斗士們仿佛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喜歡假裝自己的腳步凌亂,已經失去方寸,以迷惑對手,然後趁機給予對手致命一擊。
這種招式對付一般角斗士還行。但是用來對付那種身經百戰的頂尖角斗士無疑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角斗士的世界里,誘敵只有兩種結果。一是,誘敵成功,斬殺對手。二是,誘敵失敗反被誘,結果只有一個字,死!
要知道,你在騙人的時候,同樣也是最容易被人騙的時候。歷史上角斗士假裝示弱,然而對手卻將計就計,反過來誘惑對手,進而反殺的例子也不在少數。
不過,朔風顯然不屬于第一種,也不屬于第二種。既不上當,也不將計就計!朔風要的是強勢!是高調!
朔風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徹底!
看著對手那蹩腳的偽裝。朔風大笑一聲,腳掌猛地踏地,發出蓬的一聲,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般,朝對手直接沖了上去。
「砰砰……砰砰……」心跳速度急劇增加。每分鐘兩百下!再加上自身肉/體力量,足足一千八百斤力氣!
幾個跨步,朔風就來到了那角斗士面前。
曲臂,握拳!
毫無花哨!
簡單干練的一記崩拳。直接無視對手的盾牌。
「砰!」拳頭直接砸到了盾牌上!
盾牌很堅固。是上等的硬木制作的,而且外層還包裹著鐵皮。足以抵擋五階武士的全力一擊。
但是,此時!這看似堅固的盾牌仿佛紙糊的一般。在朔風那極具穿透力的拳勁之下,完全碎裂、紛飛!
拳速不減!
在砸碎盾牌之後,朔風的拳頭絲毫不曾減速。直逼著對手胸膛擊去。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又是胸膛塌陷,鮮血四溢的場景。
當然,意外還是出現了。只見就在朔風拳頭距離那名角斗士胸膛不到一尺的時候,那名角斗士消失了!如鬼魅般,直接消失在朔風面前。
「在我面前用這一招?」朔風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猛地轉身,看也不看,直接擊出一拳。
「蓬!」拳拳相交,發出了令人心顫的聲響。
詭異!那名角斗士竟然出現在了朔風背後!而且,正要給予朔風致命一擊。嘴角還勾起一絲殘酷冰冷的笑。
更詭異的是朔風!對手瞬間消失在自己面前,竟然毫不驚慌,瞬間轉身,出擊,擋住了必殺之拳。
要知道,全力出拳的時候要扭轉拳勁,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朔風是如何做到的?
那只能說,朔風一開始那一拳根本沒有任何拳勁。也就是說,朔風一開始就已經看破了對手要繞後的意圖,開始那一拳擊穿盾牌之後,就毫無拳勁了!只是誘惑對手的!
抑或是,玩耍對手的!
可怕!這一來一往的兩拳中竟然隱藏了如此之多的殺機!
不過,在座的眾人能看透這其中的殺機的又有幾人呢?四座的觀眾還在忘情的狂叫著,發泄著內心暴力嗜血的。
巨斧角斗場的總教官眼楮一亮,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盡管這笑容一閃而沒。
貴族席一位八階大宗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同時握了握腰際的名貴大劍。
尤拓角斗場一個隱秘的石屋內,一位赤果著上身、臉頰上有著一道深深的刀疤的中年男子透過窗子看著角斗場上的情況。笑了笑,隨即拿起身邊的一柄斷刀,轉身離開,似乎對這場比賽已經失去了興趣。
再說朔風猛地轉身,一拳擋住對手必殺的一擊。竟然朝著對手咧嘴笑了笑,然後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對手面前。
「別在我面前玩這一招。」朔風戲謔的聲音在那名角斗士耳旁響起。這是他听到的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句話。
「蓬!」那名角斗士猛地往前飛了出去。身體甚至還保留著出拳的動作。
「我……我……不應……應該……」這名角斗士口吐鮮血,身體不停的掙扎著,雙目緊盯著朔風,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幾個字,隨即整個身體停止了掙扎,頹然落地,揚起一陣塵土。
幾個呼吸的功夫,戰斗便已結束。
強勢!高調!狂傲!
這是朔風這一戰的表現。
但是朔風卻毫不在意,拍了拍手,似乎是要彈去手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轉身朝著幽邃的出口走去。
身後那名角斗士身體還在斷斷續續的抽搐著,鮮血漸漸染紅了身下的沙地。
遠處一柄短矛斜斜的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