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到,正當含曦欲轉身往宅院里前進的時候,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並且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呵斥︰「來者何人?」
含曦戰戰兢兢的轉過身去,心里醞釀著該怎樣為自己開月兌。誰知在見到來人樣貌後,她卻是馬上松了一口大氣,「怎麼是你啊?」
「怎麼不能是我?」小安撇著嘴,不屑道︰「倒是你,你來這做什麼?」好不容易從外牆爬了進來,才剛在這轉了一個小圈兒,回過頭,就看見含曦躡手躡腳,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從那邊側面走了進來,早知道這邊有個側門,他就用不著從後門邊上的狗洞爬進來了,真是氣死人了
「不會吧,你爬狗洞進來的?」含曦捂著嘴拼命忍住笑,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既然小安在這的話,莫非……
「小安,這是哪兒?」
明明是自己跑來的,居然連在哪兒都不知道,小安臉上的不屑和鄙視更甚,他的回答一下子就印證了含曦的猜想,「還能是哪兒,葉赫那拉的官邸唄,還是你們讓我來的呢」
果然,這樣的話,那麼含曦要找的那個女子,豈不就是葉赫那拉家的了?不過,這樣的官宦人家怎會讓下人去到那麼一處偏遠的地反,手上還提著食盒,難道那座破廟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此這般思前想後,含曦決定先跟著小安一起探個究竟。
「你還剩哪兒沒看過了?」
「那邊」小安指向東邊的院子,遠遠看去其中一間房還有些許燭光搖曳。
兩人邊走邊注意著四周的動靜,生怕被這的家僕發現,而小安時不時說些在這听到的些許瑣事,其中有一個現象讓他頗為奇怪,原來自他進了這宅邸後,便一心留意著那些個家丁奴僕之間的談話,想要從中探得關于大小姐的消息,哪怕只一二也好,可讓人納悶兒的是,從頭到尾,那些奴才談論的,不是些柴米油鹽家長里短,就是誰誰誰和誰誰誰又好上了,除了偶爾提到夫人太過厲害,老爺懼內之類的事外,幾乎不曾談論過任何其他關于主子們的事兒,更別提關于大小姐失蹤的了,這樣嘴嚴的家奴,無論放在哪個大戶人家里,那都算不得正常。
听到這,含曦想起以前听到的某些傳言,說是葉赫那拉•杏貞雖貴為大小姐,卻並非福晉富察氏親生,而是老爺惠征的一個親戚托付于他的,再加上這個老爺當得實在窩囊,出了名的懼內,以至于大小姐在富察氏那里吃了不少苦頭。
綜上所述,再結合當日所看到的那名手提食盒的女子,含曦腦子里不自覺冒出種想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逐漸浮出水面。
這時,一聲慘叫將含曦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原來,兩人已經站到了那間搖曳著燭光的窗前。
窗戶是用淡褐色的桑皮紙糊著的,質地很厚呈半透明狀,看樣子是用油脂浸泡過的,非常堅韌,可不是電視上用手指頭沾點兒口水就能戳破的,不過好在通過燭光依稀可以看見房里的人影。
也許是因為這東邊的院子建的較偏,再加上平日又極少會有人來這邊走動,只听房里伴隨著一陣微弱的哭泣,一個又尖又細的女聲正大聲咒罵著,「你個小丫頭片子,啊?夫人平日待你也不薄,看你乖巧懂事,特意安排你去大小姐身邊監視,你可倒好,不僅幫著大小姐做掩護,今天竟然還在老爺面前倒打一耙,說什麼夫人存心害死大小姐,幸得老爺英明沒有听信你的鬼話,現在夫人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你,也怪不得我心狠了」接著就只剩一陣鞭子抽打的聲音,還有那一分高過一分的哭喊。
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在動用家法執行私刑,躲在窗外偷听的含曦一手將小安摟緊懷里,順勢堵住他的兩只耳朵,不忍讓其听到如此殘忍的聲音。鞭打的聲音依舊繼續,但哭喊的聲音已是弱不可聞,含曦終于忍不住從懷里掏出一把短匕首,用利刃輕輕在窗戶紙上劃了一道口子。
從外向里望去,最先看到的,便是那滿滿一摞的刑用器具,將視線往右邊轉移,一個體態縴細的背影真背對著含曦,不斷揮動手中的長鞭朝此刻被綁在木架上的女子抽去,每一鞭都是皮開肉綻,可想而知這惡毒女人是用了多大的勁兒,明擺著把她往死里打。
這時小安好奇的問道︰「含曦姐姐,你在干什麼?」
眼看著木架上的女子就快被她打死了,含曦隨口應道︰「沒什麼,在看恐怖片」恐怖片?含曦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蹲對小安輕輕耳語幾句,然後信心十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去吧」
不知含曦到底對他說了些什麼,一向就不是什麼省油燈的小安一臉興奮,嬉笑著跑到了房門前,扭頭見含曦已經躲好,便伸出手在房門上使勁兒拍了拍,直拍的那木門輕顫。
「誰啊,大半夜的」本來正打的眼楮發紅的女人,一听有人敲門,不禁有些氣惱,放下鞭子去開門呢,又舍不得,畢竟做了這麼多年受氣奴才,好容易有機會找別人撒氣;但不開呢,那人就一直敲,勢有把門敲破的意味,這一來要是驚動了主子,可沒有她好果子吃。一番思前想後,左右看了看,一對比,女人終是放下長鞭,動身前去開門。
見門一打開,小安立馬朝著來人又唱又跳︰「老巫婆,臭三八,死了丈夫丟了娃,心腸歹毒沒人比,活該你沒得吃來沒得拿」最後一個吐舌頭的大鬼臉後,接著就一溜煙兒跑沒了影兒。
看著小安像個猴兒似的上躥下跳,躲在暗處的含曦早已經笑的前俯後仰,肚子抽筋。再看那女人,已經被氣的臉色發青,只听她平地一聲吼道︰「哪兒來的有娘生沒爹養的野孩子,別讓我逮到,不然我扒了你的皮」說完也跟著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見女人已經走遠,確定短時間內不會再折返回來後,含曦這才從暗處出來徑直進了屋。
「嘖嘖……」看著木架上女子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含曦忍不住心疼,那女人也忒惡毒了點兒,這小丫頭看起來不過14、5的年紀,竟然把她打成這樣,看來得好好教訓一下那個歹毒女人。
圍著院子跑了好幾圈兒,愣是沒抓到先前那個小孩兒,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平日里做多了虧心事的難姑一陣心虛,該不會是什麼孤魂野鬼之類的,來拿她作死吧?一想到這個,難姑立馬轉身飛奔回刑房。
可真等到了門前,剛剛還腳步極快的難姑一下在停了下來,看著緊閉的大門,她明明記得出來的時候並沒有關門,難道有人來過這?
用力吞了口唾沫,畢竟,香兒如果從她手中逃了的話,她可就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無奈之下,難姑只好壯著膽子走上前,顫著手推開了房門,這時,一根木棒從天而降,將她砸了個七葷八素,直在原地轉圈兒。
躲在門後的含曦沒那耐心看她轉圈,直接上前又補了一手刀,「這樣還暈不了?」
等含曦將手上的丫頭背出來時,小安已經騎在宅子外面那顆歪脖子樹上,等的不耐煩了,剛想嘲笑她兩句,卻一眼看到含曦背上的人,立馬跳下樹大驚失色道︰「你怎麼把她帶出來了?萬一被人發現,可就慘了」
含曦雖然累的氣喘吁吁,但腳下卻一刻不曾停歇,邊走邊說道︰「放心吧,反正沒人看見,況且,有了她,我們就能知道大小姐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