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扛在麻袋里,也不知道是要走去哪兒,不時從耳邊傳來粗重的男人喘氣的聲音,也不知道榮祿的情況怎麼樣,一路上被顛來顛去含曦差點反胃吐出來。
好不容易停止了顛簸,又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未等含曦弄明白聲音的來源,身體已經像沙包一樣被扔到了地上。
從麻袋里解月兌出來後,含曦雙眼偷偷睜開一條細縫打量,也許是怕被認出,站著的五人全帶著面罩,使之無法辨認,但明顯其中一個穿著與另外幾個不同。
這時,又從門口走進一個身形縴細的女子,緩步走到近前,含曦趕緊閉上眼楮,感覺女子好像用腳踢了下自己。
「我讓你抓這賤人來,你怎麼連這男人也抓來了」女子的聲音听的出是可以壓低的,可含曦還是覺得有些耳熟。
其中一個蒙面男人語氣狠戾的回道︰「這姑娘與你有何恩怨我管不著,既然這小子已經知道我的身份,而且又是個官兒,無論如何是不能放過了,倒不如一起解決掉」听聲音便知道是馮雲無二,雖看不到臉,光語氣就盡顯狠戾。
眼看馮雲手握尖刀朝著走來,榮祿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含曦心里更是著急到底要不要出手。
女子突然出聲阻止道︰「先不急」
馮雲停止動作,不解的望了她一眼。
「伊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這般簡單,若伊有何差池,都不是你我能擔待的。」
「不如先讓兩人在這待著,其余咱再從長計議如何?」
馮雲看了看昏迷中兩人,低頭沉思了會兒,覺得這女人還算言之有理,也就答應了。
一直側耳听著門外的動靜,確定腳步聲已經走遠後,含曦立馬睜大了雙眼,無奈手足被綁,只能用手肘撞向旁邊的榮祿,道︰「喂,人都走了,別裝死了」
被這麼一撞,榮祿也睜開了眼,「這是什麼地方?」
含曦無語,你問我我問誰去,每次踫上你們瓜爾佳家的人就都沒好事,因為他們瓜爾佳氏她已經是第二次被關小黑屋了。
「奴婢還以為大人您知道呢」心情不好,語氣自然也差。
榮祿不理會她的嘲諷,一雙眼珠子在不大的屋里亂轉,突然就定格在某處。
循著視線看去,用干草鋪就的地上,一把匕首正靜靜的躺在那兒。含曦眼楮一亮,趴很容易就拱到了旁邊,用嘴叼住又拱了回來,全程榮祿一直坐在原地鎮定的看著。
在含曦俯身用嘴里的刀努力幫他割著腕上的繩子時,終是忍不住說道︰「蘭兒姑娘」
由于嘴里咬著刀,含曦只能含糊回道︰「嗯?」
「你是豬嗎?」。盡管含曦這樣是為了自己著想,可一想起剛才在地上拱來拱去的樣子,他就很難不往這方面靠攏。
果然,含曦只是憤憤的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看不到身後人的表情,榮祿也知道自己討了個沒趣,也不再說話,開始思考這次的所看所聞。
馮雲已經確定是發逆賊子,基本不會有錯,奇怪的是後面出現的那個女子。當初救下馮雲時,並沒發現他身上有任何**之類的東西,可想而知這次下在酒里的迷魂散,定是那女子所給,如果不是含曦一早發現,想必兩人就真的已經中招。只是按照剛才女子的口氣,似乎對榮祿的情況很是了解,而且和身為發逆的馮雲並非同伙,更像是臨陣的合作關系,而且從情報來看發逆里也從沒女子當過家的情況。
手腕突覺一松,榮祿的手已經可以自如活動,他趕緊將腳上的繩子除去,然後又轉身去解含曦的,同時不忘問道︰「蘭兒姑娘,可否有得罪過什麼人?」
榮祿想到的,含曦又怎麼會想不到,听他這麼一問,自己也納悶兒起來,可又實在想不起是得罪誰,這能得罪的都還呆在惠征那兒吃酒呢,況且依著那些人的身份,是吃了豹子膽也絕不敢跟發逆扯上半點關系。
如果不是她得罪的人,可那女子的聲音又著實耳熟的很
一道光從腦中閃過,含曦瞬間抓了它的尾巴,記憶逐漸清晰起來,她轉頭看向正在屋里來回走動查看的榮祿,陰測測的說道︰「大人可有看清那女子的衣著,可否覺得眼熟?」
席間,杏貞自含曦不聲不響離開後,已經一個時辰沒看到她了,這接風宴眼瞅著也快結束了,卻還是不見出現。
實在放不下心,趁著眾人不注意,杏貞也悄悄退席,準備去後院看看含曦在不在。
不料剛進中庭,便看見恭親王奕訢正站在花壇前,專注的樣子似是在賞花,杏貞不知該如何進退。
听到腳步聲,奕訢跟著轉過身,一眼就看到站在拱門邊顯得有些無措的杏貞,臉上也顯出一絲尷尬,但很快消失,一如既往溫聲笑道︰「里間太悶,本王來這透透氣,想必杏貞小姐也是吧」
回過神,杏貞朝他福了福身,眼楮卻看向別處,「房里貼身的婢女不見了,我來找找罷」
奕訢卻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其實,從他發現榮祿突然不見之後,就已經想到蘭兒應該也一起消失了,只不過沒想到杏貞對蘭兒竟如此上心。
莫非,是因著蘭兒曾是自己手下的緣故?
如此一想,奕訢看著杏貞的眼光變得有些復雜,他不否認自己當初是為了得到榮祿去向的情報,才刻意接近她,甚至還將蓮香作為細作安排在她的身邊。可如今對杏貞的感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甚至不惜做出讓自己多年心血功虧一簣的舉動,最後還是因為她,才讓自己清醒過來。
「原來如此,仲華兄也是無故就不見蹤影,大概兩人正在一塊兒吧」
兩人相對而視,氣氛變得有些拘謹。
奕訢不經意看了眼杏貞身後,突地就變了臉色,正欲開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搶先道︰「喲,王爺和杏貞小姐真是好雅興,竟相約了在這賞花」
瓜爾佳氏從旁邊走過,帶起一陣冷風,杏貞身子跟著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