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字首發][我搜小說網]擂台已毀,那三個在台上坐鎮的宗派老人,早躥到一邊去了此刻,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從滿地狼藉的碎石瓦礫之中,找出那面破鑼,拾起一根斷木,用力一敲,說道︰「本屆宗門大賽,四十三分支中,最終獲勝者,青雲門」
台下稀稀拉拉地響起了一陣掌聲,多的弟子則是沉默不語,眼神復雜地看著病葉晨
他們的心,依然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沒有回過來
一個乙蛇大後期的人,而且斷了右臂、左手指骨盡碎,靠著一場大雨,鳳凰涅槃,猶如天神下凡,以一挑四,眨眼之間,完虐一個乙蛇中期、一個木屬性乙蛇大後期、一個聞虎小前期、一個聞虎中期,而且還是打得個個重傷不起,生死不明
石鏡公撥開人群,快步走到病葉晨身邊,扶住他嚴重虛月兌、幾乎站立不穩的身體
病葉晨哆嗦地伸出手,接著已經變得細如牛毛的雨絲,問道︰「這雨……雀兒,是雀兒嗎?她來了嗎?」
他說話時,伸長脖子,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雀兒的身影
石鏡公道︰「不知道她回子峰了,不知道今天來沒來」
病葉晨道︰「肯定是她她就躲在哪個角落里,看到我陷入困境,幫我下了這一場雨的」
石鏡公看著他緊張而又執著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道︰「或許」
病葉晨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雀兒她很懂事的」
石鏡公道︰「回去,趕緊找藥公藥婆,將你這一身的傷給治一治」
「嗯」
二人向外走去,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
沒走幾步,病葉晨在人群中,看到周墨的身影
他漫不經心地往周墨的方向瞥了一眼,周墨竟是駭得一哆嗦,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臉色發白,低頭不語
高盛橋帶著一眾長老走了過來,笑道︰「厲害厲害,果然是虎父無犬子,病葉出門蓋世英雄,其後人也是驚世奇才」
病葉晨想起他之前在個人競技項目中,派阿離將自己刷下來的事,心中一聲冷笑,道︰「晚輩今天也算是僥幸,如果不是這場雨,怕是早就將我爺爺的名頭辱沒了高宗主,今天砸了你的擂台,傷了你的弟子,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高盛橋笑道︰「小事,不足掛齒病葉小佷,你今天倒是讓老朽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隱藏不露的水屬性粒子師,而且屬性天賦已經強到了逆天之境」
病葉晨︰「雕蟲小技而已,宗主過譽了」
高盛橋還要說話,石鏡公打斷他說道︰「宗主,我們得回去了晨兒這一身傷,耽誤不得」
「病葉晨」一聲輕輕的呼喚從旁邊傳來
正要離開的病葉晨回頭望去,是阿離
阿離激動地看著他,說道︰「原來,你已經不怕水了那天在擂台上,你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件事嗎?」
「嗯」病葉晨點了下頭
阿離露出一絲少女般羞澀的笑容,抿嘴低下了頭
病葉晨心中好奇,不知她突然露出這種表情是什麼意思
而石鏡公已經在催促他走了,他沒有多問,轉身走開
阿離遠遠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後,也一個人悄悄離開了
小雨依舊,她的心情如那溫柔靈動的雨點一般歡愉和喜悅她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抬頭望著天空,輕聲笑道︰「他的天賦已經解開了,不再受到水的限制,而且還修習那麼厲害的水系粒子術可是,那天在擂台上,他卻並沒有用這招對付我,顯然他是怕傷著我,不想對我下狠手……他雖然看起來對我不理不睬,心里卻還是擔心著我的……」
她開心地咯咯笑了起來,忽然又露出懊惱的神情,說道︰「我怎麼會這麼傻,沒看出他是讓著我,擂台上還下那麼重的手,不留情面地將他打敗他會不會因此恨我呢?」
她心情又郁悶起來,摘了幾片葉子隨手撕著,猶如一個滿懷心事的單純少女,絲毫不見平常冷靜陰沉的模樣
……
回到子峰後,病葉晨一進院子,就看到雀兒和小喜坐在屋門的門檻上
雨已經停了,小喜手里拿著一塊冰糖正小口舌忝著吃,雀兒則望著屋檐下滴落的水珠發呆
病葉晨看著雀兒,奇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雀兒不解道︰「什麼回來了?我一直在這兒,沒出去過」
病葉晨驚訝道︰「你今天沒去主峰賽場嗎?」
雀兒淡淡道︰「哦,沒去」
病葉晨心里忽然涌起無數的失望他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己真是神經質,一下雨就以為是雀兒哭了難不成她不哭天上就不會下場嗎?
雀兒頓了頓,道︰「你怎麼受傷了?要緊嗎?」
病葉晨見她坐在門檻上沒有動,不由感到一陣心酸,想起平常,別說斷胳膊斷腿,哪怕是蹭破了點兒皮,她都急得跟他馬上就要死一樣,大喊大叫跑去將瘸老或仙姑拖過來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沒什麼,一點兒皮外傷」說完獨自向藥房的方向走去瘸老一般都在藥房呆著
送他回來的石鏡公看了看神情落寞的他,又看了看繼續望著屋檐水滴發呆的雀兒,納悶道︰「你兄妹倆又鬧別扭了?」
雀兒露出一絲淒涼的笑容,說道︰「石伯伯,宗門大賽結束了嗎?」
石鏡公嗯了一聲︰「今天最後一場打完了,你哥好好風光了一把,力挫強敵,幫青雲門贏了團隊賽冠軍不過,他自己也傷得很重,右臂被扭斷了,左手五指手指,也都被人踩斷了指骨腿也挨了一掌,震斷了脛骨不過,幸好下了一場及時雨……」
他說到這里,若有所思地看向雀兒︰「這雨不是你下的嗎?」
雀兒聳聳肩道︰「我又不知道他今天比賽,好好的哭什麼?」
石鏡公哦了一聲,沒有說話,站了一會兒,也去了藥房
院子里恢復了安靜,雨後的空氣格外的清,屋檐殘留的積水,滴滴答答地掉在檐下一溜兒青石上
小喜放下冰糖,對著院角的一叢藥草說道︰「阿黃阿黃,別躲了,快出來」
「嗚……」阿黃搖著尾巴從藏身的藥草中鑽了出來,跑到雀兒和小喜跟前
阿黃張開了嘴︰「你怎麼不告訴他?」
它在處于老黃狗的形態時,很少說話,一般只有在變身為金毛狼王之後,才會開口說人語
雀兒說道︰「沒必要,省得讓他覺得好像欠我什麼呵,他今天應該很風光,估計阿離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阿黃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
原來,原本一直跟著病葉晨呆在主峰那邊的阿黃,今天在大賽開場之時,一看到擂台上白龍門一方的人,就意識到這些人的修為,絕對不是病葉晨能對付得了的,便調頭跑回子峰找雀兒
雀兒沒有多說什麼,取出辣椒,想擠辣椒汁,只是還沒等擠出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出來,然後一個人躲在一邊默默地流著淚水
阿黃搖搖頭,調頭走開了它雖然能通人性,可是,對于人性中最復雜的「情」,一直無法理解
其實,別說它一條老狼,自古至今,那麼多大智大能之人,又有誰,能看得透一個「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