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開後,璇璣一直待在小船艙里,途經村落時,也會听見來自岸邊百姓們跪地千呼萬歲的迎接聲。她懶得開窗去看熱鬧,坐在椅子上卷起褲腳來察看膝蓋上的刺傷。
每一處都是和手臂上一樣,紫青一塊,稍微踫觸一下就很疼。她看著傷口,嘴角苦笑,這就是後宮欺負人的方式。它不像市井里的那些粗人,欺負人的時候就知道打你的臉揪你的頭發。後宮里,一個主子要想懲戒奴才,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那就用這樣隱蔽的方法。
拿著針錐在你身體上隨便扎幾下,既能讓你疼的眼淚直流,也能讓你無處伸冤,硬是把這個啞巴虧吞到肚子里,爛在肚子里。
「咚咚!咚咚咚咚!!」船艙門外有人敲門,她放了褲腳和卷起的衣袖,慢步走到門口去開門,只見王大海站在門口等著。
「海公公?」他不是應該在前面的龍船上麼?怎麼船正開著,到這條船上來了惚?
王大海一臉苦相,「姑娘,皇上下令讓隊伍休息五分鐘,他讓你回前面龍船上去。」剛才主子就在不斷逼問他柳璇璣避開他的原因了,而他又答應了不能把太後責罰她的事說出來,實在左右為難。
船才剛開兩個時辰,主子就坐不住,把手邊的東西都砸了一遍,最後遣他來請姑娘回去。
「……」璇璣無奈,可她身上有傷,而且衣服都還沒換,要是就這樣回去,那剛才好不容易想隱瞞的事一下子就戳穿了,可要是不回去,那等會兒來叫她的就不是什麼宮女太監,夏侯君曜得親自來了溫。
正在她左右為難之際,王大海低頭間看見門口放著的小瓷瓶,他彎身將其撿起,打開聞了聞味道,驚奇道,「姑娘,這可是波斯的冰肌露,有活血化瘀減少痛楚的功效。」說著,把白色瓷瓶遞到柳璇璣手里。
這瓶子——
璇璣接過放在手心里仔細端詳後,終于肯定就是剛才夏侯君辰拿了替她擦手臂的東西。那這個是他後來去而復返,又重新放在門口的麼?
「姑娘,依奴才看您還是快擦了藥,再換上奴才帶來的衣服,早些跟我回龍船上去。」王大海能清楚看見璇璣別扭的表情,這船上呆著的除了一般的文武官員,還有慕王。
看來他們已經打過照面了,而姑娘也猜出這藥是慕王留下的,那他自然就不用擔心冰肌露里會摻毒藥的可能了。
眼下王大海的法子是最好的,璇璣也不遲疑,拿了東西就退回船艙。過了半盞茶時間,她就換了干淨衣服,跟王大海趁著停船休息的空當回了前面的龍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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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剛進龍船的大船艙,就听見夏侯君曜的吼聲,繞過屏風走進去,只見跪了一地的宮女,她們面前還有摔了一地的高點和盤子。
這個男人又發脾氣!!
夏侯君曜坐在黃色軟墊鋪成的椅子上,心里的怒氣還沒徹底釋放出來,剛要繼續發火抬頭只見璇璣站在門口端看他,眼神里大有你再發脾氣就別跟我說話的意思。
「都退下去!」盯著看了數秒,最後還是他提前妥協,遣了一地的宮女出去,王大海也很識相地跟著出了船艙。
柳璇璣看他們都出去了,抬步走進船艙,身上的傷口擦了冰肌露,已經沒有剛才的疼了,「你怎麼又發脾氣?難道做皇帝就可以任憑自己的喜好亂發脾氣麼?」她的語氣平淡,就像對待每一個人那樣,沒有特殊沒有遠近。
「為什麼去後面的船?你難道不知道他也在上面麼?!」夏侯君曜直接跳過她的問題,單刀直入地問事情的關鍵。其實他更想問的是這兩個時辰里面,她和夏侯君辰有沒有見面?見面後又發生了什麼?
他發現自己的佔有欲正一天天慢慢膨脹,速度之快,難以企想。即使每一次他都刻意地去屏蔽這樣的感覺,但就是不受控制就是不能忍受。
柳璇璣面對他的質問,臉色立即冷下來,「他在穿上又如何?我跟他的事關你什麼事?!」剛才和夏侯君辰說話的難受心情還沒平復,他又要來跟她提這個茬,心情難免更郁悶了。
「柳璇璣你……」
「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我是你的貼身宮女沒錯,可這樣並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听你的擺布。他是我的私事,我不願提起。」柳璇璣打斷夏侯君曜的話,她現在心情煩躁不堪,沒心情多說話更不想解釋。
她的話,如尖刀刺進夏侯君曜的耳膜,他坐在椅子上,捏緊了手里的奏折,緩緩站起來,用最冷靜的話問面前的女人,「什麼叫‘他是你的私事’?璇璣,你又把朕置于何處了?!」
他曾想,把她留在身邊只要一心對她好,那麼她總會掠過皇兄看見他。可每個人總是這樣,她在身邊了卻還想要她的真心,並且以為能等十年,可隨著一天天的朝夕相處,期限也隨之縮短。
現在的他,已經貪心到想要立即有她的真心,而不只是她呆在身邊。
「你是皇上,我是宮女,你是我的主子,僅此而已。」璇璣也認真地看著他,非常篤定的把他的問題回答了,清楚看見夏侯君曜眼里的痛楚後,她終究還是無奈地收了眸,垂下看桌上。
「如果你還想要別的關系——」重新對上他的眸,「那我們就只能是朋友,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心意,可感情不是物件,不是你給我一顆糖,我下次也可以還你一顆。
如果我可以控制自己的這顆心,必然用心守著,不讓它為那個男人所動。那樣,或許我們還會有別的關系。
「朋友。哈哈——」夏侯君曜仰天一笑,手里捏著的奏章突然松開,他走離面前的桌子,錯過前面站著的璇璣,「可朕還想再貪心一點。」說完,沒等前面的璇璣反應,他突然轉身,強勢摟過她的肩,按住她的頭傾身而下。
薄唇抵住她的紅唇,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柳璇璣感覺嘴唇暖意十足,她咬緊牙,用力去推面前的男人,他這次像是鐵了心,根本不為所動,反而更使勁地摟著她的肩。
突然,璇璣嘴唇打開,夏侯君曜欣喜之際正想長驅直入,卻只覺嘴里一陣血腥,他猛然收了唇,雙眼盯著血腥的位置。
「你竟然……」
竟然寧可咬破唇,寧可任憑鮮血直流,也要推開我麼?!!
看見璇璣臉上堅定的表情,他再次冷笑出聲,撤回雙手迅速轉身離開了船艙。
璇璣看著艙口被突然掠起的大片流蘇,嘴里的鮮血還在不停的流,手臂上被他按著的傷口,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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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璇璣從後面的船回到龍船後,就一直在屬于皇帝的船艙里呆著。站的累的就坐到椅子上,坐的累了又站起來來回走幾步,如此反復十幾遍。
「姑姑,皇上讓你去太後的船艙,說今晚的晚宴,要您布菜。」璇璣正無聊,就見一宮女進來傳夏侯君曜的口諭。
晚宴?
「這個晚宴所有人都參加麼?」她奇怪簡單的一個晚餐,夏侯君曜為什麼要她去布菜?
宮女邊領著璇璣走向上官水月的船艙,邊回答,「隨行的娘娘和大人們都會參加,哦,還有慕王爺,他也會來。」
听完宮女的話,柳璇璣只覺好笑。難道就是因為夏侯君辰也在,所以他要讓她親自給他布菜?以為這樣就能氣到那個男人麼?
呵呵。
等璇璣走進船艙時,所有的大人都落座了,夏侯君曜也坐在最上頭的位置,一桌人只等上官水月出席了。
她暗暗地繞過圓桌旁邊的帷帳,走到夏侯君曜身後,等著听候他的差遣。他想在夏侯君辰面前使喚她,那便使喚了吧,就當是她償還虧欠他的情了。
璇璣剛站到夏侯君曜身後,對面的夏侯君辰就抬眼過來,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寒如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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