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雙親的照片,向晚回想起自己的大學四年,除了大一寒假她回去過一次,後來為了節省來回的路費便都是留在明港打零工。眼看著又到了過年的時候,向晚的心隨著這喜慶的日子一天天的推近,心中的思念也越來越濃,思慮也越來越重。
再過幾天,就是她決定離開的時候了,也許這一次回去便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若是蔣東臣知道了她這一次的決絕出走,只怕不會再有過去那樣的包容和原諒了,回來明港就成了幾乎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于,她可能會因此而拿不到畢業證。
想想自己還差半年就可以拿到畢業證,這樣放棄了有些可惜,可是這一年在她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洛姨,坐下來我們一起吃。」向晚朝她招招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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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少……您看這馬上就到七點了……這……」
「洛姨,向晚出門了嗎?」蔣東臣忍著火氣對電話那端的人問道。
「小姐,該走了,不然您趕不上深圳那邊的火車了。」司機等了好一會,看看時間有些緊張便忍不住催促道。
天宇陰著一張臉,半晌沒有開口。
「好的,我們隨時恭候您的反饋消息。」幾個人朝她微微彎腰鞠躬,接著便離開了公館。
站在公館的庭院中,她任司機將行李提上了車,自己默默地看著這棟住了十個月零二十三天的房子。簡潔明快的白色小樓矗立在灰蒙蒙地天際下,看起來有些寂寥,似乎也在對她的離去表示不舍。
時間越來越臨近新年,明港人過年的氛圍遠遠不如內地人那樣紅紅火火,他們已經習慣了過西方的聖誕節。
如今日日要做出一副假面孔對著蔣東臣,再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瘋,或者,也許還沒等到她發瘋,他就發現了……
「若是她這一次又是不告而別,我希望她能走得徹底,走得別留任何痕跡。」
這一次,她是鐵了心地離開他的世界……
「向晚,東少找你。」洛姨笑著朝她擠擠眼。
他手一揮,後面就有四個人推著掛滿服裝的小車來到她的面前。
她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證件,雙眸盯著華麗的長毛地毯發起呆來……
「哦,沒事沒事,其實只要你告訴我地址,我可以自己過去的。」
「可是……之前那風大小姐所做的事也的確太過分了一點,那個畢竟是東少的孩子啊!」
「哥,你……我還以為你對她已經改觀了。」天鷹奇怪地看著天宇。
「從品質來看,我不否認葉向晚是個好女孩,但是凡是對東少的未來造成阻礙的人,我決不會姑息。」
接著,她便轉身上車。
「別著急了,我們這不是下去找人嗎?你去勸勸東少,看能不能先開始,別等她了。」天宇說完,就朝電梯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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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少,您別著急,這個點也是容易堵車的,為了保險起見要不讓天鷹還是去一趟?」天宇和天鷹對視一眼,好脾氣地建議道。
「什麼?這都馬上七點了,所有人都到齊了,你們這個時候才說不能開始?」Leo滿臉的陰霾,忍不住埋怨了起來。
掛斷電話,他第二十四次撥打向晚的手機,可是里面仍舊是一片忙音,讓人辨別不出是手機不在服務區還是沒電了。
「天宇,東少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馬上就要到年會開始的時間了,怎麼還沒有下去準備呢?」Leo一步踏出電梯,臉上帶著焦急地神色,一邊看腕上的表一邊問道。
「為什麼?」天鷹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是走還是留……這個問題迫使向晚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出門了啊!我買菜回來就沒有見到她,這個時候只怕是堵在路上了吧!」
「嗯……」他在那端似乎在考慮,「那也好……」
下午兩點左右,向晚找了個借口說要跟著洛姨做幾道蔣東臣愛吃的菜,特意讓她跑到另一個區的老字號去買食材。所有的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兩點半左右,早已約好的計程車已經到達門口,她提著自己當初來時的那個簡便的小行李箱走出了公館。「那又如何,做大事的男人本就該不拘小節。葉向晚若是安分守己的呆在東少身邊也還好,若是這樣三天兩頭地讓東少不痛快,我倒希望她能夠消失得徹底一些。」天宇冷靜地道。
「不了不了,雖然只有我們倆人,但是規矩不可廢!」洛姨在蔣家工作多年,是個非常懂得人情世故的老人了,對自己的位置也擺得很正。
「你們都給我出去,到大門口仔細盯著,那女人一到就通知我。」蔣東臣怒火四溢地站起來,暴躁地在房間里踱著步。
「葉小姐,這些都是蔣先生在我們店里預定的衣服,請您查收。」穿著名品店制服的英俊男人彬彬有禮地向向晚匯報道。
就算這一輩子再也遇不上自己喜歡的人,至少她曾經經歷過愛,以後即便一無所有,至少她的心靈是豐滿的。
這一次離開不是為著賭氣,不是為了讓他著急,也不是因為心中郁結…………
她此刻的心思早就轉向了下午的計劃上,吃飯也有些心不在焉。
「哎,那女人又鬧ど蛾子了,現在東少正在房間發脾氣呢,這年會還怎麼開始?」天鷹急脾氣地回道。
在這里,她將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那個男人,那個令他又愛又恨,卻只能留下遺憾的男人;同樣也是在這里,她經過了一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成長過程,讓她懂得愛與尊重,讓她也看清楚了人性人情……更重要的是,這里的一切都讓她的經歷變得豐滿。
明港近兩日又接連下了幾場大雪,接下來的天氣似乎有逐漸轉暖的跡象。
小年夜這天,蔣東臣這日離開公館的時間格外早,等到向晚起床的時候已經不見他的蹤影了,若不是身邊的床鋪還有一個人形的凹痕,她幾乎以後昨晚他沒有回來過。
因為要過年了,家里之前的僕佣基本都請假回老家探親了,只留下了洛姨一個人伺候。那些人一走,空蕩蕩的房子里便只剩下洛姨和向晚兩個人了。
「不用看了,如果發現什麼問題我會致電給你們。」向晚興致缺缺地隨意瞟了兩眼,便準備打發了。
幾個人紛紛回頭去看,竟然是蔣東臣從走廊那端走了過來。
「你沒看出來她對東少的影響力有多大嗎?東少忍辱負重這麼久才有今天的地位,以後借助風間集團的力量可以走得更高更遠,這個女人是他身上唯一的弱點,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拖累東少。」
風,輕輕地摩挲她白皙的臉龐,掠過她扎在腦後的馬尾上……
回們點會。向晚正要再繼續說什麼,客廳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哥,你說那女人不會又跑了吧?」天鷹想起前幾次東少滿世界找葉向晚的情景,不由得頭皮發麻。
听了他的話,向晚吊起來的心這才安心放下,電話那端似乎有人在敲門,蔣東臣便匆匆交待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天與天鷹倆人看他此刻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多說話,連忙出去了。
「臣,再見!不,應該是別了……!」她低聲地看著小樓喃喃自語道。
向晚梳洗整齊了下樓,幾乎快接近午飯的點了,樓下格外熱鬧,似乎是有精品店送來了好些衣物。
倆人一邊說一邊朝電梯走過去,剛剛走到門口便听「叮」的一聲,門打開了。
「嗯,剛剛對方已經收到了。」
這些日子大家相處得十分平靜,她也發現這個男人格外敬業的工作狂性格。zVXC。
「現在下去就開始了,難不成為了一個不識趣的女人就不用做事了?」蔣東臣陰冷的目光掃過三個人的身上,立刻讓他們不敢再吭聲。
「收到我叫人送去的那些衣服沒?」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看看時間,該起身了。
如今連老天都幫她,蔣東臣這個電話意味著他中途不會突然回來,而她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只有如何將洛姨打發出門這一點了。
向晚走過去接起了電話︰「喂,是我,怎麼啦?」
聯系不上向晚讓他的內心急躁了起來,突然,他狠狠地將手機朝對面的牆上砸了過去。
「找?既然她不將我的話當回事,我還找她干什麼?」三人正要各行其事,只听一道夾雜著怒意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那你晚上打扮得漂亮下,我讓天鷹去接你。」剛說完他又補充道,「本來我是想親自去接你的,不過下午事情多實在走不開。」
七點整,蔣氏集團的公司年會正式開始。
蔣東臣一身精致華貴的黑色西裝走上舞台,開始他的開場演講。
在同一時間,葉向晚已經坐上了深圳駛向蘇州的列車……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田野從綠色的春意盎然變成草木枯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