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一張告示引來揚州臣民商人圍觀,只見這張告示上寫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常思天恩,今已承天命兩載有余,念天下百姓之疾苦,朕心有愧,士子報國之忠心,朕心甚慰,祈天庇佑,天恩威儀,朕心有感,故赦天下,民之五谷,賦稅去一,民之于商,賦稅去二,官不可欺于民商,違者嚴懲。()弘治二年,朕拜天恩。
一時之間,揚州沸騰了,大明沸騰了,無數商人歡喜至極,不斷歌頌當今天子聖明之舉,無數小地主高興之即,將佃戶所得的糧食增加一成。
年關將至,這個消息,對大多數人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對這個時代的農民來說,或許還不算什麼,可對于商人的意義,則無比重大,首先,這封告示不但減輕商人過重的賦稅,最具有深刻意義的一點是,朝廷不在貶低商人在大明的地位,士、農、商、匠。商人地位有所提升,帶來的好處,是無窮無盡的。對于大明的經濟都將起著至關重要的意義。
于小川在看著對面口吐唾沫,喋喋不休的王富貴,心中卻想著別的事情︰「看來這歷史第一好皇帝果然名不虛傳,竟有如此氣魄,降稅賦,鼓勵農商,在這樣封建的朝代,要邁出這一步,何其艱難。若有機會,定要見見這位傳說中的聖明天子。」
「我說賢弟,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咱們要發了,你怎麼無動于衷?」王富貴面色激動,一直講到口干舌燥。
「我听著呢,王兄,你都講了幾十遍了,小弟我都爛熟于胸了,我前幾日帶來的那位兄弟,可曾安排妥當了?」
王富貴好不容易收了心神道︰「你說那頭 驢?放心吧,我已將他安排在咱們的作坊里面當監工,防止有人搗亂,你還別說,這頭 驢雖然脾氣古怪,但做事毫不含糊,這不,前幾日有人借故來搗亂,被他幾下就擺平了,真是讓我喜歡,賢弟你也知道,這人容易得紅眼病,如今那些奸商看著本少爺發大財,經常使出下三濫的方法,讓我一陣頭大。(神座)還好有你那位兄弟,真是幫了我大忙,你放心吧,我不會虧待咱們的兄弟的。」
「王兄之言,我自深信不疑,今日我約見王兄,其實就是交代咱們合作上的一些事情的,再過兩月,我將離開揚州,一時半會,恐怕再難見面,這是我整理出的一些方案和計劃,若有什麼問題,你可參詳里面的做。以王兄的能力,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的。」于小川遞過一本厚厚的冊子,里面記載著于小川這幾日的心血。
王富貴接過冊子,慎重裝入懷中道︰「賢弟之托,為兄一定會做好,對了,今日除了天恩之喜,我還有一喜要與你分享,賢弟不妨猜猜看。」
于小川沒好氣道︰「還有一喜?莫不是又看上誰家閨女了?」
「咳,你當我王富貴是什麼人,你看我很花心嗎?賢弟可還記得春軒閣?」
于小川若有所思道︰「記得,當然記得,怎麼,那杏兒姑娘,被你拿下了?」
「什麼叫拿下,我們這是兩情相悅,我可告訴你,我已為杏兒贖身,五日之後,我就要將她迎娶過門了,怎麼樣,這難道不是一件喜事!」
于小川差點沒被水嗆著,停歇一會道︰「這麼快?看來王兄好手段啊,小弟自認不如王兄啊。」
王富貴面露得色道︰「這還不是托你的福,我才抱得美人歸,別忘記到時賞臉來喝一杯。」
「王兄喜事,我自然會來,來,小弟敬你一杯!」
「干!」
「這天像漏了一般,整日下著雪,真是晦氣,賢弟,今日時辰尚早,咱們去春軒閣熱鬧一番!」
于小川看著帶著三分醉意的王富貴,道︰「我去春軒閣作甚,難道王兄忘記上次我可是在春軒閣丟盡了顏面嗎?」
王富貴遙遙手道︰「賢弟你大錯特錯了,當日你的壯舉可博得春軒閣不少女子的青睞,她們都以你為標準,期望找到像你這樣的人,作為歸宿呢。可憐那些書生,從此不敢在春軒閣吟詩作樂,以免被那些姑娘恥笑,賢弟,你可是讓人又愛又恨吶。走、走,我帶你去玩樂一番。」
于小川執拗不過,自己也無事,索性跟著王富貴去了春軒閣。
「喲,這不是于公子嗎?今兒吹的什麼風,竟將你這位大才子吹到了我春軒閣,別怪媽媽不待見你,而是因為我春軒閣廟小,容不小你這尊大佛,你要找樂子,還是換個去出吧,王公子,別以為杏兒那丫頭答應跟著你,你就真把這里當做家了,什麼人都往這里領,我還要做生意呢。」
王富貴面色一沉,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丟向老鴇道︰「這些銀子,夠把你這座廟修大了吧?」
「夠了,夠了,于公子,剛才媽媽不過是開個玩笑,快快請進吧。吃的,玩的,請隨意。」
于小川搖搖頭,跟著王富貴進了春軒閣。
一月後的春軒閣,似乎更加熱鬧了,無數青年俊士面露酒色,或一人一女,或數人一桌,有人歌,有人舞。這些人偶爾也會提及于小川,這些熱播雖然都听說過于小川在春軒閣的驚人之舉,但真正認識于小川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人往往就是這樣,他們談論的事,或許與人有關,但至于你具體是誰,又有誰在乎呢。
于小川再次走進這個地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也許是這樣的煙花場所,是年輕人唯一消遣的地方吧。
亭宇樓閣,琴聲依舊,白衣女子停下手指,輕撫琵琶,無語無影,好半響才低聲道︰「杏兒,最近我琴藝越來越差,我這是怎麼了?」
一綠衣女子道︰「小姐琴藝並沒有變差,只是思緒混雜罷了,都怪杏兒,害得小心心神不寧。」
白衣女子搖搖頭道︰「與你無關,杏兒你找到了歸宿,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那王公子對你真心一片,我是真心為你高興,我只是在想,我的明天還會獨自彈奏,獨自神傷嗎,杏兒,我真羨慕你。」
「小姐,你不要難過,以後杏兒還會來看你的。」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杏兒,待你出了春軒閣,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杏兒面色一驚道︰「小姐,你不會想要離開春軒閣吧?這樣不行的,離開春軒閣,你能去何處,再說媽媽也不會輕易讓你走的。」
「天下之大,隨便去哪都行,只要不在春軒閣,一切都好,至于如何向媽媽交代,我已想好了,這些年我暗藏了不少私房錢,應該夠贖身了,只是,我總覺得人生還是有那麼多的缺憾,生而無趣,實在乏味。」
「小姐,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你放心,我不會尋短見,莊周夢蝶,尚且追求美好,我也打算在塵世之間尋求一段美好,莫要負了青春。」
「杏兒,我想為自己彈奏一曲,你能陪我去嗎?」
「當然,自從于公子來春軒閣之後,小姐可是都沒有在外面表演過了。」
白衣女子身子微微一顫道︰「是啊,自于公子當日一番話語之後,我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也許他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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