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萬花園門面大開,不但大廳內增加了好幾張,就連外面也擺了十八張桌子供食客消費。
萬花園是什麼地方啊,可不是後世的公園。
涿郡的人民都知道,萬花園是個歡客尋歡的地方,你可以稱它為青樓,也可以理解為窯子。但是,你不可理解它為發廊,因為它比發廊直接的多。
所以,或許此處應該稱「食客」為「嫖客」會更貼切。
洛南花在二樓接見客人,文才出眾,並且得到洛南花認可者,會被洛南花請上去二樓聊天。這是規矩,洛南花定的規矩。
身為萬花園的花魁,自然是有些普通的妓女沒有的特權。
不是聊理想,不是聊新聞。到底聊什麼呢?呃這個暫時只有洛南花自己知道。
當逆戰帶著張飛風風火火地趕到萬花園時,萬花園中人已爆滿。各色各樣的人應有盡有。
上至郡內官員,下至販夫走卒,都齊聚一堂,好不熱鬧。
不多時,洛南花薄衣裊裊,半抱著琴,一步三扭地走了出來,向樓下眾人焉然一笑,開起小口,講了一大堆客氣話,听得下面這些老爺、公子們骨頭都酥了,洛南花滿意地微微一笑,這才開始動手彈了一曲。
琴聲悠揚、清越如泉水叮咚、佩環清脆,又如黃鶯出谷、乳燕歸巢。余音裊裊,繞梁蕩漾,不絕如縷。
眾人听得如痴如醉,偏偏听慣了電子音樂的逆戰听得索然無味,于是他的興致也隨之去了大半。
曲畢,洛南花站了起來,向眾人淺淺地施了一個禮,微笑著道︰「咯咯。小女子現丑了,嗯,接下來就該換各位大人,公子吟詩作對,大展身手了。」
「希望各位大人、公子能多多賜教,小女子感激不盡。題材不限哦。」說完,洛南花還嫣然一笑,拋了個媚眼,數不盡的風情把下面一干眾人迷得個靈魂都出竅。
洛南花自稱為小女子,听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其實卻另有玄機的。
她本來是一個妓女,盡管是賣藝不賣身的妓女,但是這也不能改變她身為妓女本應該低人一等的社會事實。但是她這一聲「小女子」自稱來,也就刻意地讓眾人暫時忘記她是妓女這一事實,從而對于台下的各位「老爺」、「公子」來說,她的競爭價值也就自然而然地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男人就是這樣,不管是東西還是女人,當得到之前,越多人來競爭,得到的難度越大,得到之後也就越知道珍惜。反之,得到之後就會不知道怎麼去好好珍惜(當然,也會有例外的。正所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呵呵)。而洛南花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好」
「敢不從命」
「好啊,洛姑娘說得好」
「」
洛南花話音方畢,樓下眾人就立刻轟然叫好,使得一時間嘈雜非凡,仿佛賣菜市場一般。
在短暫的嘈雜之後,那些所謂的「文客騷人」就紛紛吟起了自己所作的,或者別人幫自己所做的詩句,以求能博得紅顏一笑。
「小生偶然做的一手妙詩,還請姑娘評鑒」
「我也有一首,喚為」
「這是本公子的閑暇之作,洛姑娘請听好了」
「哼,羅師爺你好了沒有,快點啊,別人都念完了,俺再不出口可就被別人拔得頭籌了。狗日的,平日見你領俸祿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般沉吟,你再想不出來俺就讓你好看」
「」
正在那些「文客騷人」紛紛念出自己的大作時,站在逆戰身後的張飛突然小聲嘀咕道︰「唉,也不知道老大怎麼想的,俺怎麼看這小娘們也沒那個丑大漢的棗子新鮮、好看。」
「恩,雖然那個紅臉丑大漢人長的不咋地,但是他賣的棗子倒蠻好吃的。下回見到那廝,一定再要兩擔來。」感情張飛還在惦記關羽的棗子。
逆戰看了看這個洛南花,心下忙忙搖頭,大感失望。
這個洛南花雖然也有三分姿色,但是絕對算不上極品,也就能算一個中等姿色而已。琴技也算不上非常好,頂多能算一個熟練。而且脂涂粉抹,眼神帶媚,走姿風騷,顯然不是一個好貨。從後世來的逆戰早就見慣了各種出神入化的炒作。與那些專業人才搞出來的炒作相比,洛南花這個小心思根本就是個小兒科。說得難听點,這個洛南花一抬,逆戰就知道她要拉什麼屎。
此次比文招親,只怕也是洛南花攀高枝的一種手段而已。逆戰心中暗嘆一聲,意興闌珊,想來是他英雄美人的美夢頓時破碎了大半。
心下大感失望的逆戰,轉頭掃了掃四周,正欲移步離去,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正獨自狂飲的文士模樣的人。他同樣也沒有正眼看洛南花。
那文士模樣的人頭發散落,姿態狂野,壯若痴瘋。
此類人常有兩種。一種是極度失意之人,還有一種是真正的能人。
失意之人顯然是這兒不會來湊這個熱鬧,那剩下的就只有真能人了。
「莫非是東漢末年的那個牛人?」想到這,逆戰心中想入非非,頓時充滿了狂喜。
逆戰稍稍調整了一下心態,走上前去,開口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兄台,清醒或許會比表面酒醉更好。」
逆戰的話音落下,那人就立即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精銳的光芒,不過隨即又立刻平和下來,笑道︰「呵呵,兄台好文采啊!」
逆戰上前在那人的對面坐下,才道︰「鶴立雞群,方顯鶴之偉岸。」然後用右手指著那些正在爭相獻藝的「文客騷人」,接道︰「詩比雜句,方出詩之華美。」
見逆戰如此說,那人表情更歡了,抬頭望了望二樓上,正在笑臉吟吟的洛南花,對逆戰道︰「兄台對這個名妓有什麼看法?」
逆戰立即搖樂搖頭,實話實說道︰「色不迷人人自迷。以我觀之,此傳言中的奇女子不過是一個會一點心計的女而已。」
逆戰說完,那人眼中的精光更亮了,他仔細地將逆戰打量了一遍,過了好一會兒,才嘆道︰「好文采!好眼光!吾猜兄台還未曾加冠吧,怎麼就有如此才能?實在令人驚嘆啊!」
「不敢當,兄台實在是虛夸了。在下虛度光陰已有十七年了。」
那人的笑意更濃了,道︰「以十七歲之年歲,卻擁如此之才華,只怕此天下只唯小兄台一人而已。」
「呵呵。兄台過獎了,從古至今英雄永遠也不曾少過,只怕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不棄怎敢妄自尊大稱第一?!」逆戰也不太過謙虛。誰知道太過謙虛在別人眼中會不會就變成了一種虛偽。
「哦」那人眼珠一轉,道︰「不知小兄弟來此所謂何事?難道是為了這個洛南花而來?」那人眼神有一點促狹。
「兄台說笑了。我只是想前來看一看這傳言中的奇女子有多庸俗罷了。不過,只是不知兄台為何而來?莫非」逆戰的眼中也同樣流露出了促狹之色。
「兄台別開在下的玩笑了,我只不過是想知道這頗有心計的女能攀上那一高枝而已。興許能攀上哪一名門世家呢!」
言畢,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逆戰雙手抱拳,作了一禮,道︰「我是涿郡張園逆戰逆不棄,我身後的這個是涿郡張園的莊主——張飛。不知兄台乃為何人?」
那人也抱拳作了一楫,道︰「流浪人士,單?。」!
單?!那不是徐庶嗎?怎麼搞得?徐庶不是在中平五年,即公元188年,才因為替人鳴不平,將人殺死後經過多番周折,改名單?外逃的。怎麼才光和六年他就跑到涿郡來蹦?了?難道歷史記載有誤?嗯,也有可能是蝴蝶效應或者是平行空間。不過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徐庶就好。來,讓本少爺來試試,看看是不是老子人品爆發了啊。
逆戰極力掩藏住心中的狂喜,正顏試探道︰「徐福兄怎可欺我?」徐福是徐庶的原名,逆戰就是想試探一下,此人究竟是真的名士徐庶,還是一切都是個巧合。
只見單福立即神色一緊,警惕的看著逆戰,神色之中未嘗不有找機會開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