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兩人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裕固朵朵反復想的都是花天澤跟她說的話,而花天澤腦海里卻一直都浮現著裕固朵朵在他身下嬌羞嫵媚的模樣。
就這樣想著想著,花天澤漸漸睡了過去。睡夢中,居然一直與裕固朵朵翻雲覆雨,似乎將以前看過的那些chun宮秘籍里的姿勢都用遍了。
「勞累」了一整夜之後,花天澤在醒來之後,竟然發現自己可悲地「夢遺」了。拎著染著污漬的褻衣,花天澤直撓頭,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若是被旁人發現的話,那豈不是要羞死了?
他正想著該扔去哪里時,房門外響起了一陣輕淺的敲門聲。花天澤急忙將褻褲扔到了床下,整理了衣衫,打開了門,卻意外地看到了裕固朵朵。
「朵朵?!」原本還以為經過昨夜的事情,他一定會被裕固朵朵厭惡,繼而把他趕出部落;哪里想到,裕固朵朵竟然會一早便來找他,還一直對著他笑。
「早上好,花四。」裕固朵朵笑吟吟地望著花天澤,似乎將昨晚的事情都忘記了。
「早,早。」花天澤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不知道裕固朵朵是接受了自己的真心,還是想要用其他方式懲罰自己?
看到花天澤忐忑的樣子,裕固朵朵不禁莞爾,「花四,昨晚我想了一晚上,終于想明白了。我想,我對烏爾凱也不一定是男女之愛,只是從小便跟在他身旁的緣故,所以才會喜歡他。這種喜歡就像我喜歡阿爹、姊姊那般,是來自家人之間的,如今他成了我的姊夫,我應該高興才對,不該去想著破壞姊姊的幸福。」
「朵朵,你終于想清楚了?」裕固朵朵的話給了花天澤一點希望,也許裕固朵朵真的被自己打動了。
「可是……」裕固朵朵話鋒一轉,花天澤的神色便黯淡了下來。
「花四,我謝謝你點醒了我。我知道阿爹喜歡你,你這個人也很好,懂得也多,可是,我現在還沒有喜歡你,所以,我謝謝你能喜歡我,但是我們……
我們做好朋友可以嗎?」
經過了這一夜,裕固朵朵終于從一個無知莽撞的刁蠻小女孩,蛻變成了一個懂事的大姑娘。
「好。」雖然這個字說出來很難,可是花天澤卻還是微笑著說了出來。
「不過,朵朵,我能不能再在這里多住幾天?我發覺我好像喜歡上了這里。」
花天澤淡淡地笑著,雖然裕固朵朵明確地拒絕了,可是他卻還是隱約地感受到了裕固朵朵對他並不是全然無意的。
經過昨晚,他越發確定自己是喜歡裕固朵朵的,所以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他要留在這里,用自己的真情去感動裕固朵朵。他相信,終有一天,他會成功的。
果然,裕固朵朵沒有拒絕他的要求。確定了朋友關系之後,裕固朵朵面對花天澤時,反而更加自然起來。
花天澤第一次對女子動了心,更是使出渾身解數,每日將裕固朵朵哄得笑成了一朵花。部落里,隨處可見兩人嬉鬧的身影,裕固朵朵銀鈴般的笑聲整日響徹谷中,兩個人每天嘻嘻哈哈的,關系竟然越來越好。裕固強黎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歡喜。
部落里的人也都為兩個年輕人開心,只有烏爾凱每日緊皺著眉頭,對花天澤的不滿也越發多了起來,好幾次都揚言花天澤算不上「英雄」,配不上裕固部落的小鮑主。
雖然花天澤听到後,心里不高興,卻也沒有多加理會。他的身邊圍繞了太多貪戀他太子身分的女子,所以這一次他不想先讓裕固朵朵知道他的身分。他要讓裕固朵朵認識真實的他,他希望這段感情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其他色彩的。
相對于烏爾凱壓抑的怒氣,裕固蔓諾卻滿是擔憂。她不明白,自己的小妹妹怎麼突然就對烏爾凱敬而遠之了,平日里見到後,也是客客氣氣的,像是真的將烏爾凱當成了姊夫。
世間又有幾個女人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夫君左擁右抱的呢?所以雖然裕固蔓諾對裕固朵朵的轉變隱隱覺得開心,可是又開始擔心妹妹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身無長物的花四?雖然,花四模樣俊俏,又有才華,可是畢竟是不知根底。
那個傻丫頭,只說跟花四是好朋友,可是花四看她的眼神,寵溺又充滿愛意,哪里會像朵朵說的那般簡單呢?更奇怪的是阿爹,居然也任由朵朵去胡鬧。
裕固蔓諾將自己的擔憂私下說給了烏爾凱听,誰知烏爾凱卻冷哼一聲,說那個花四是個騙吃騙喝的無賴,日後裕固朵朵一定會後悔的。
裕固蔓諾本想去找裕固朵朵好好談談,可是烏爾凱卻不知怎麼了,每日都將她拉在身旁,纏她纏得緊的很,似乎想隨時隨地都讓大家知道他們有多恩愛。
姊姊和烏爾凱的恩愛,裕固朵朵每日看在眼里。雖然她一再地告訴自己,自己並不是真的喜歡烏爾凱,可是看到他們黏黏膩膩的樣子,裕固朵朵的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更何況,以前烏爾凱對姊姊都是客客氣氣的,在眾人面前牽手的時候都很少,哪里會像這樣親昵地摟著姊姊的腰呢?
當裕固朵朵還納悶姊姊和烏爾凱的關系怎麼會突飛猛進時,裕固強黎已經開始籌算著,想要留下花四做上門女婿了。
這一日,吃過晚膳,裕固強黎又拿出棋盤與花四下棋。
這段時間,每晚花四都會陪他下兩盤,雖然每次花四都會輸給他,被裕固朵朵嘲笑,可是裕固強黎卻知道,這個花四真的不簡單。不僅棋風穩,落子利落,而且還要算計著怎麼才能讓他這個老頭子贏得光彩,著實不簡單。
往常,裕固強黎下棋時所言不多,可是不知為何今日言語卻多了起來。
「花四呀,你家在哪里?」白子落下後,裕固強黎看似無意地問著。
「安澤晏京。」花天澤的黑子毫不猶豫地落在了棋盤上。
「晏京,那可是個好地方呀!我大約十年前曾上京面聖過,確實繁華,比這幽谷不知熱鬧多少。不知道花四你家住在哪條街巷?」裕固強黎十幾年前也曾在晏京住餅一段時間,對晏京的印象頗深。
花天澤一臉平靜,落子依舊穩而準,「不過是小門小戶,不值得一提。若是日後首領再去晏京,我一定邀請首領去家里做客。」如果裕固強黎上京的話,自然要入宮面聖,在宮里游玩一番自然不成問題。
「好,好。日後有機緣,我一定去,只是怕叨擾到你家里人。」裕固強黎說著,偷偷地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裕固朵朵。
「不會的,家父和三位家姊都是好客之人,若知道首領前去,自然會好好款待的。」花天澤也不經意地透露一些資訊給裕固強黎,如果以後娶了裕固朵朵的話,裕固強黎可是他的岳父大人呀!
兩人一言一語,說的都是家里長短,棋盤上的棋子漸漸多了起來。裕固朵朵本身並不擅長棋藝,枯坐在一旁覺得無趣,對于花四,她的興趣似乎沒有自己的父親多。雖然花四已經告訴她自己叫玉瑯,可是裕固朵朵依舊還是叫他花四。本來嘛,好朋友就是好朋友,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花天澤自然又輸了一盤,可是他卻不以為意,扭頭看了看裕固朵朵。只見她靠在椅子上,梳著馬尾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顯然已經困了。
他忙伸出手輕輕地推了推裕固朵朵,「你累了就先回屋睡去吧!」
裕固強黎見小女兒困了,也便讓兩人早點回去休息。
出了門,花天澤見裕固朵朵迷迷糊糊的樣子煞是可愛,他微低子、伸出雙臂,一手探到裕固朵朵背後,一手伸到裕固朵朵的腿彎處,一用力便將她抱在了懷里。
「花四,快放我下來……」裕固朵朵驚呼一聲,掙扎著要下來,卻被花天澤制止了。
「你不是困了嗎?我抱你回去。」花天澤說得極自然,絲毫不帶任何情yu,彷佛只是一個見到朋友有了小困難,隨意出手幫忙的俠士一般,倒顯得裕固朵朵有些矯情了。
靠在花天澤懷中,裕固朵朵覺得一定是今晚的月色太柔了,要不為什麼她覺得花四看向她的眼神這麼溫柔,彷佛她是他眼中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夜幕下,部落里靜悄悄的,只有一男一女相擁的身影在月光下灑下淡淡的影子。
快要到裕固朵朵的小屋時,裕固朵朵突然拉住了花天澤的衣襟,無聲地指了指一旁的大樹,示意花天澤躲進去。花天澤急忙抱著裕固朵朵躲到了樹後,小心地探出了頭。
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抱著一名女子,疾步地朝著前方跑去,他懷中的女子將臉埋在男子懷中,看不真切。
待兩人走遠後,裕固朵朵才跟在花天澤身後小心地走了出來。
月光下,一根珠釵靜靜地躺在地上,是從剛剛那名女子的頭上掉下來的。
裕固朵朵撿起來一瞧,不由地大驚失色,「花四,這釵子是姊姊的!罷剛那個人是不是壞人?前面那片已經廢棄很久了,除了一個閑置的倉庫,便沒有別的,花四,你說姊姊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的,那個男人是烏爾凱。」只看了一眼,花天澤便認了出來,那身影分明是烏爾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裕固朵朵居然沒有認出來。可是,這麼晚了,他們兩人不在自己的屋內,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做什麼?
裕固朵朵顯然還是擔心姊姊,她輕輕地拉著花天澤的衣袖,「花四,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