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幾日,東宮里都傳著,原本深受太子殿下寵愛的裕固朵朵,突然之間失了寵,不僅被趕到了後殿住,連太子殿下也不再讓她跟在身邊伺候了。
听到這些流言時,裕固朵朵正躺在後殿的小屋里,透著窗子看著外面的春光。
這里的柳樹已經綠了,想必部落里的花已經都開了吧?她突然很想回部落去,從那日後,玉瑯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了,想必已經厭倦了她。雖然她托大公主給烏爾凱帶口信,說自己與玉瑯很好,讓他放心回去。可是她知道,玉瑣已經不愛她了,她的表白也沒有用了。
剛剛宮女來送飯時,還說听到太子殿下就要迎娶周婉茹做太子妃了,恐怕過幾日就要成親了呢!爆女看著她,眼里帶著一絲憐憫,呵,連一個奴才都可憐她,看來自己是真的可憐呢!
裕固朵朵看了眼桌上已經放涼的飯,扶著床榻,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那一晚之後,她就病了。花/穴里疼得厲害,嗓子也破了,身上更是高燒不退,可是她硬挺著沒讓花天澤知道。就算是他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得到他一絲疼惜,他已經有太子妃了,像她這種暖床工具自然會棄之一旁了。
也好,等他大婚後,她也該離開了。皇宮里再繁華,終究不是她的家。
裕固朵朵強撐著走到床邊的矮櫃里,拿出自己的小包袱。這里面裝著她的寶貝,每一件都是花天澤曾經買給她的。尤其是他買給她的那件鴛鴦戲水的肚兜,她本來還想著穿給他看,可是想來也沒有機會了。
她打開包袱,拿出那件紅紅的肚兜,不斷地用手輕撫著,想著以往他們在谷里的快樂日子,嘴角不由地翹了起來。
裕固朵朵正沉浸在往昔美好的回憶里,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只見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花枝招展的周婉苑。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眼楮,沒有起身相迎。
「貴妃娘娘,您看她多傲慢呀,居然不把您放在眼里。以前,她就是仗著太子殿下的寵愛,不將婉茹看在眼里的。」周婉茹顯然是來找碴的。
「哦,你就是裕固朵朵,那個被三位公主送進宮來的丫頭?」來人正是皇上寵愛的麗貴妃。如今她主掌後宮,是名副其實的後宮之主,見裕固朵朵毫無禮數,不僅也有些惱了。
「是。你找我有事嗎?」
「大膽,見到麗貴妃娘娘還不叩頭請安。」這一次,麗貴妃的貼身丫鬟也惱了,一揮手,兩名小爆女便走上前來,一左一右地壓住裕固朵朵,動作粗魯地將她按到地上。
雖然花天澤讓裕固朵朵做了宮女,可是卻從沒讓她遵守禮節,所以她入宮以來依舊我行我素,從未對人下跪叩頭,今日她看到周婉茹本就心中有氣,更不肯在她面前失了身分,掙扎著硬是不肯叩頭。
「呀,娘娘,你看她竟然還偷了這麼多東西!」周婉茹眼尖,一眼便看到包裹里露出了頭釵、手鐲等首飾,她急忙走上前去,將包裹拿在了手中。
「不許你動!那是玉瑯買給我的東西。」裕固朵朵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小爆女一腳踹倒在地。
「哼,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會買這些廉價的東西給你,分明是你偷來的!還有這肚兜,你真是不害臊,竟然將情郎送你的東西拿出來。」周婉茹立刻添油加醋地將那日在御花園看到裕固朵朵與烏爾凱的一幕說給了麗貴妃听。
麗貴妃本就對裕固朵朵印象不好,這一下更認定她是個攀龍附鳳、不擇手段的壞女人。
「你老實招來,這些東西是你從哪里偷來的?是不是偷宮女的?」小鎮上的東西自然沒什麼貴重的珠寶,所以麗貴妃也不認為花天澤會買這樣廉價的東西。殊不知,這些東西在裕固朵朵眼里比稀世珍寶還要寶貝。
見裕固朵朵死活不承認,麗貴妃不由地怒了,她一拍桌子,「來人,將這個賤婢拖去給我重重打二十大板,看她招還是不招。」
花天澤帶著小喜子去上了朝,東宮里主事的女官也不在,一個宮女大膽地上前勸了兩句,卻被周婉茹掮了一巴掌,「放肆!難道堂堂貴妃娘娘還教訓不了一個賤婢嗎?」
這樣一來,就沒人敢再說半句了。
幾個太監手腳利落地拿來了板子,隨著周婉茹的一聲令下,刑杖便落在了裕固朵朵的身上。
裕固朵朵緊緊咬著唇瓣,慘白的小臉上因為疼痛布滿了汗珠。
一下、兩下、三下……她死死地忍著,一雙大眼楮倔強地盯著周婉茹。
周婉茹惡狠狠地瞪了回去,隨即卻莞爾一笑,走回屋子將裕固朵朵最寶貝的包裹拎了出來,狠狠地扔在地上。
「不——」裕固朵朵終于慘叫出聲。
周婉茹見抓到了裕固朵朵的死/穴,更加囂張,一雙腳狠狠地踩著地上的對象,甚至還不解氣地拿起了那件紅肚兜,雙手一用力,便撕成了兩半……
「不……不要啊……」裕固朵朵痛哭出聲。
「都給我住手!」剛剛下朝回來的花天澤,一回宮便看到了這一幕,他憤怒地飛身上前,一腳踢開了行刑的太監,剛想扶著裕固朵朵起來,就看到裕固朵朵掙扎著朝著周婉茹爬了過去。
看著裕固朵朵雙目通紅地爬過來,周婉茹立刻嚇得往後跳了幾步,手中的肚兜也飄飄落落地落到了地上。
「我的肚兜,我的肚兜……」裕固朵朵抱著已經破碎的肚兜哭了起來,「這些都是我的,我的呀!為什麼要弄壞它們,為什麼……」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楮,可是她還趴在地上模著、撿著。
一個小爆女蹲子幫她撿起了髒了的頭釵,另一個小太監將她的龍鳳鐲子拾了起來……
「朵朵……」花天澤此時才看清,原來地上的東西都是他曾經買給裕固朵朵的新婚禮物,他心如刀絞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小女人,走上前去將她摟在懷里。「朵朵,別哭,明日我再去買更好的送你。」
「不會了,不會再有了……這是我成親的喜禮,你就要與旁人成親了,日後不會再有了。」裕固朵朵將所有東西抱在懷里,痛哭流涕。
「周、婉、茹!」花天澤陰譎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始作俑者,「小喜子,傳我的話,周婉茹為人尖酸刻薄、無事生非,在宮中犯下種種罪行,現掌嘴五十,杖責五十,送出宮去,讓周將軍嚴加管教。」
「可是,這……」小喜子原本還想勸勸主子,這周婉茹好欺負,可是周將軍……
「還不快去!」
「是。」小喜子硬著頭皮,讓兩名小太監硬是將周婉茹拖了下去。
「殿下饒命,娘娘……娘娘救我……」周婉茹尖聲求救,麗貴妃原本還想替她求情,可是一看花天澤陰沉的臉色,便識趣地立刻起身告辭了。
此時,懷里的裕固朵朵已經悲傷得哭昏了過去,花天澤急忙抱起她往自己的寢殿跑去。
直到醫女訴說了裕固朵朵的病情,花天澤這才知道,原來那一晚自己殘暴的行為已經弄傷了裕固朵朵。
他忙讓醫女去開藥,也不讓宮婢伺候,自己挽起衣袖,親自給裕固朵朵上藥,然後便衣不解帶地一直伺候在裕固朵朵身邊。
待裕固朵朵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
「唔……」雖然身上還有些疼,可是身上已經不燒了,而且花/穴里也不痛了,裕固朵朵試著哼了兩聲,咦?嗓子也好了。
听到聲響,守在門口的小喜子急忙走了過來,「公主,你要喝水嗎?」
「好。」裕固朵朵點了點頭,隨即才反應過來,「你叫我什麼?」
「公主呀!太子殿下已經稟告皇上,說明了裕固公主的身分,還說……」
小喜子頓了頓。
「還說什麼?」裕固朵朵急忙坐起身來,焦急地問著。
「太子殿下還說,要迎娶裕固公主做太子妃呢!」小喜子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有點苦澀。
裕固朵朵反而被小喜子笑得不好意思起來,她紅著臉,嘟囔著,「誰要嫁給他了?他那樣對人家,人家還不想原諒他呢!」
小喜子一听裕固朵朵這樣說,不由地也嘆了口氣,半晌也沒有說話。
裕固朵朵見他忽然不說話了,反而有些好奇,「你怎麼了?對了,玉瑯人呢?」她一醒來就沒見到花天澤,難道他還在上朝?
「太子沒、沒事……」
見小喜子支支吾吾的,裕固朵朵心中更加不安起來,「是不是花天澤他已經跟周婉茹結婚了?」
「不,不,怎麼可能?太子殿下為了公主你,打了周小姐,又抗旨拒婚,被皇上責罰,已經在御書房門口跪了一天一夜了。」
「什麼?」裕固朵朵一听,便一骨碌爬了起來,急急忙忙穿上鞋子,拉著小喜子就急匆匆地向外跑去,「御書房在哪里?快帶我去。」
裕固朵朵跟著小喜子,一路狂跑,半路上,正好遇到了三位公主。
「大公主,玉瑯他……」
「朵朵,你醒了?太好了……」花月清一把拉住裕固朵朵,四個女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