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如鉤,高高懸掛在夜幕之中。
方才,只因她在靈玉軒里說了句‘說完了’,變態如他,便當著眾人的面,扎扎實實的抱了她個滿懷,突然的她感到雙腳離地,不由的驚呼出聲,白皙的手臂本能的圈上他的脖頸,定神采發現,這位魔君殿下已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隨後,一句‘既然說完了,那我們回去吧’,便不顧翡家全家上下齊齊震驚的表情,將她抱著,領著秦公公等一眾人等邁出靈玉軒。
臨出門時,他轉身看向正堂內的翡仲,「你的時間,還有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我希望你的人頭還在。」
從靈玉軒一路回寢宮的路上,她的腦袋貼在他的胸前,近的甚至能听得見他隔在胸口里的心髒跳動聲,男性陽麝的氣息圍繞著她,竟在不知不覺中惹紅了她的臉頰。
在他的懷里不知道途經了多少個宮殿樓閣,也不知這一路上有多少宮女侍衛參拜著這位懷中抱著她的帝君殿下,她只是抓緊他胸前的衣襟,將腦袋埋得更貼近他的胸懷,仍由途經的夜明珠燈在她眼前晃悠成雙影。
要死了,翡家的人那麼討厭他,但他現在這麼將她一抱,翡家上下一定都覺得她是魔君派來的,是魔君監督他們勞作的眼線,到時候一定會疏離她,瞧不起她。
一想到這些,她就好想嚎啕大哭一場,好不容易自己逆中求存,在翡家拉近了些人際關系,可就因這麼一抱,她將後來在翡家的苦力生涯一定又會痛苦好多倍!
她一路上連抓帶罵,外加三句話一個腳踢,也依然沒有能如願從某人的懷中掙月兌。
他也一路沒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她,眸光沉著而深斂,大步朝這他的寢宮走去。
好吧,既然他如此的堅持,力道又如此的大,她沒有強大的反抗能力,還不如靜靜的躺下來享受,享受著不用走路也能一路回寢宮的優待。
只是,他也抱太久了吧?
寢宮內,夜明珠泛著瑩白的光,服侍他們的僕人都已被某魔君趕了出去,唯剩芊芊與他。
「話說,你到底準備要抱到什麼時候?」他此刻已經坐在了寢宮的床榻上,卻依然將她抱在懷里,完全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他依舊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深深的看著懷里的可人兒,白皙小巧的臉蛋因一整天的忙碌而有著點點灰屑,拇指溫柔的摩挲在她的臉上,將那淡淡的灰屑抹掉。
「那個……」她不明白他突然這樣溫柔是什麼意思,但如果他真的不想放下她,她也不想再去掙扎個什麼了,「如果你還不想放我下來,那你先抱著吧,我就先睡會了。」
說完,她慢慢的在他溫暖的懷里閤上了眼,忙了一天,真的骨頭都要累散架了。
摩挲在她臉頰上的大手停住了,她竟然真的就這麼就睡了?
他一把將她放在床上,一個翻身壓住她,身下的美人終是開了眼簾,「怎麼了?」
漆黑的眸子略帶深究的看著她,徘徊在她雙眸之間的目光霸道而強勢,緊緊的鎖定住懷中的女人,那銳利的眸光中一一閃過的是疑惑、震驚、難以自信,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若隱似無的疼痛。
芊芊無法探測出那絲疼痛從何而來,但卻震驚于他第一次如此神色復雜,她竟然都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掙扎與矛盾,甚至是,一份帝王心底深處的那份略帶痛楚的不自信。
她為自己的想法而感覺到好笑,他華少宸,一代叱魔帝君,他也會有不自信?
他霸道的逼迫她與他對視,完全的將她控制在身下,聲音卻低的只有他倆能听見,專屬于他的氣息回旋在她的五感之間,「女人……你究竟從何而來?」
「嗯?」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略帶防備的看著眼前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眸子,思考著他問這個問題的真正目的。
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從上次她迷暈在他的寢殿,那三日他每晚都會將熟睡的她攬進懷中,從小到大,沒有一個晚上他能完全的放松去休息的,他甚至厭惡黑夜的來臨,他討厭冰冷冷的房子,冰冷冷的床,直到那個偶然的機會,她躺在他的懷中,他的內心第一次在黑夜里的到了安定。
而之後的這幾天里,她都住在靈玉軒,他沒有去看她,卻無論是在早朝還是在商議國事,甚至在吃飯就寢的時候他腦海里都會莫名的浮現她的身影。
湖水中她玉脂般通透的身子,月光下她那明澈透亮的眸子,單身一人進入困獸之台與狼對決時的勇敢,昏睡在他床榻上的可愛睡顏……
他的腦海里,交替出現著她的各種,讓他寢室難安,體內似乎有個東西在渴望她的氣息,他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