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芊芊此刻眼前的這位上古尊神,可以說即便是跟上古同期出道,一直能尚存至今的任何一位仙神單挑搏斗,都難以找到一個可以成為他對手的人,就是這樣一位上古尊神,在這個時候,依舊俠骨柔腸,與赤焰魔尊肝膽相照,豪不退縮的將自己的萬年修為自行封印,與魔族的殘余一同進入沉睡,等到魔尊的有朝一日重返六界。
「世人都說他是魔君,是魔鬼,他從來不解釋,說他生性殘暴,欺凌敗國女眷,但你知不知道,他由始至終只踫過一個女人,也只愛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你!」
黑凰因體內的憤惱而激得狹長的鷹眸中火光一濺,扼住芊芊脖子的手也在不自覺中再次用力。
芊芊皺起眉頭,任由黑凰的手鉗住自己的咽喉,準確的說應該是像人手一般的鷹爪,她不再反抗,腦海中不停的翻滾著他的話。
他由始至終只踫過一個女人,也只愛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你——
就是你——
「那些愚蠢的凡夫俗子總以為自己是對的,以為帶個女人回來過一晚就是沐了春風,熟不知道以少主的內力,即使他願承認,但天定的命數讓他的體能格外超出凡人,那些凡界女子怎可受得了他的強大,但自你來到他身邊以後,夜夜在一起,怕自己的能量會傷害到你,作為一個男人他要忍受多大*才能將你擁在懷中卻不踫你,」說道這里,黑凰眸中掠過一絲傷痛,身邊就是最深愛的人,卻不得踫她半毫,那需要多大的忍受力,「直到我探出你的元神,告訴他你並非尋常女子,他才敢那樣對你!」
她想起第一次進他的皇宮,冒充翡國的離公主跑到他的別宮,她以為他正在屏障的那頭和翡芙做人間男女的*,而他卻告訴她,他們只是在下棋,她當時對他的話還不屑一顧,而這一秒想來,自己真的錯了。
如果華少宸真的是魔體,那麼體內能量的爆發不是一般普通女子能抵擋得住的,看她自己到現在都還未消失的印記就知曉了,那都是他留下的,他給的那些夜晚仿佛還縈繞在眼前,他的氣息,仿佛一直就還在她身邊,即使那些夜晚之後,他沒有再回到玄霄宮,她也依然能夠感受到他就在身邊。
她信他了,不論世人如何說,她都知道,他的生命里,只有她一個。
「你是不是覺得他得到你之後,此刻又貿然離開很不負責任?」黑凰此刻的眼中火焰燎燎,芊芊竟從他燎火一般的眸光中看到一些景象。
原來,在她與魔君在一起七天之後,魔君一直就住在玄霄宮對面的宮摟之上,宮摟原本是皇家御用佔星師所居住的地方,而皇帝陛下的到來,讓原本的佔星大師只得隔出一般宮殿讓給他居住。
每日只要有時間,他都會站在宮摟上,遠遠的瞭望著對面的玄霄宮,看著那一抹身影從內殿出來,吹吹風,看看景,然後又進去,每日如此,看著心中的她,想著心中的她,卻就是不願再回到她的身邊。
原來,他是在給她時間,也是在給自己時間,他在看到她與泫墨神仙眷侶一般的滑翔于天際,他憤怒的沖昏了頭,他強行的佔有了她,他不曉得芊芊蘇醒後會如何看他,他不曉得芊芊會否因為另一個男人而對他說出訣別的話。
作為一代帝王,他竟然變得那般的不自信,他竟然害怕自己會輸給那個男人,那個芊芊等了上百年,送了芊芊名和姓的男人。
那一刻他甚至開始痛恨自己為何要知道芊芊的真實身份,為何要知道她曾今還在軒轅山的腳下遇到過一個叫蘇郎的男子,為何,他能感應到,泫墨就是蘇郎的轉世。
如若不知道這些,或許他能將他們想做是朋友之間的感情,一起乘坐紙鳶,一起遨游天際,如若不知道這些,嫉妒是不是就不會如此的強烈。
他強忍住自己每時每刻想要越過宮摟與玄霄宮之間的距離,去到她身邊,將她緊緊的擁抱在懷中的沖動,只是遠遠的看著她,守護者她,只是那該死的思念如潮水一般,幾乎將他吞噬殆盡。
他想讓芊芊一個人靜靜的考慮清楚,安排畫央在她的身邊,讓畫央隨時跟他傳遞她的消息,她每日的心情,她可否也有在……想他。
畫央每日都會偷偷的去到宮摟,告訴這位為愛傷痛的帝王,他心愛的女人都在干嘛,如何的心情,吃了些什麼。
她的一切成了他每日必听的故事,畫央每說一句,他就仿佛能在腦海中描摹出芊芊那時的動向,他每次都能听到微笑,听到傷感。
沒人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想听到一句,帝君,芊芊姑娘今日問到您了。
可最終,他都沒有等來這一句話,他傷感的以為芊芊真的不再想他。
或許吧,一個遇上不久,還不知是人是魔的怪物如何能比得上一個令她等了上百年的男子。
在宮樓上待了最後一個晚上,在幽蘭國再三的邀請下,他終于下令北上出訪,作為一位帝王,他還有一些必須做的事情。
也或許是想用出訪幽蘭國的這段時間來沖淡一些對她的思念,也或許是想給她更多的時間,希望她能在以後的日子里偶爾的想起一下他。
他放了泫墨,因為,那是她想要的,他不想她傷心。
帶著痛楚和強烈的思戀,在她還在沉睡的時候,他離開皇宮,甚至都沒有同傳畫央。
他以為能就這麼安靜的走了,他以為即使他要走,她也不會有覺得有何所謂,所以他沒讓任何人去告訴她。
卻沒想到,他竟然在離宮門那麼遠的距離,听到了她的呼喚。
她竟然追了出來!
看著那麼小小的身影,他難掩的高興,是這一生都從來沒有過的感受,曾今,被親生母親遺棄的童年,讓他以為自己永遠都會是個棄兒,戎馬一生,皇位之爭,戰場廝殺,除了出生在帝王家,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他華少宸一步步拼殺回來的,他承認他的霸強,但如若不是這樣,或許他一切都得不到。
而在那一刻,他真切的看到了她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他的心,因喜悅而疼痛,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個人沒有離棄他。
他飛向她,那一刻他只想將她擁在懷里,以天為證,在她耳邊宣告對她的誓言與承諾,他要告訴她,不論她是人是狐,他都會不離不棄,即便放棄天下,即便背失所謂的魔族,他都不會後悔。
只是,當他滿心激動的停駐在他面前時,有一抹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里,泫墨。他已將他放出,他記得自己在坐上帝王之位的那年,曾今對這個弟弟許諾過,他這一生爭回來的一切,同時也都將會是他的,這座皇宮亦如此,或許他是來為他送行的,也好,起碼將他一頭沖動的想法拉回了現實。
他或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芊芊呢?她是否也能入他這般,不在乎神族,不在乎她的九尾靈狐族,不在乎,等了百年的蘇郎,而與他從此一雙人呢?
晨曦下,淡淡的金黃色暈染著她的裙紗,晶瑩的雪粒仿佛為她而釋放著點點雪光,她的嬌容在那一刻顯得那般的聖潔,聖潔到連他都不敢觸踫。
內心一陣熱流,他淡漠了下,原來是他體內的那顆靈狐族的丹珠也在思念她了。
壯麗的城牆之上,漫天雪花之下,他緊緊的將她鎖定在懷中,用盡所有力氣吻吸著她,如果將靈珠還給她了,她是否不會在停留在他身邊了。
他不舍,甚至在听到黑凰告訴自己,原來他們在第一次見面時,她的靈珠就留在了他的體內,從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糾結,他知道那靈珠對于靈狐族的重要,但卻一直不舍得還給她,他害怕她是因為靈珠而留在他身邊,害怕她一旦拿回了靈珠就要離他而去。
但只要是她想要的,終究,他是會給她。
看著黑凰眼楮里傳達的信息,芊芊已是淚水氤氳,不是因為咽喉的疼痛,而是因為對他深深的思念,她不得不承認,她想他了,想到心都開始疼了。
「怎麼,原來一只小獸也開始懂情愛了?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少主這樣的男子,而心生愧疚了?」黑凰並沒有因她的淚水而放棄對她的殘忍。
小獸……
或許對所有人來說,她都只是一只小獸,但她知道,在有個人心中,她不是。
「他……他,在哪?」她強忍著喉間的疼痛,干澀的聲音听起來就如同即將要斷了的線一般,令人听得生生作痛。
「他……」黑凰正欲說什麼,突然眸光一轉,他不是愛神,不是來令他們重修舊好的,為了魔族,為了魔尊,他怎麼可以同情這個女的。
他有些深惡痛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不會忘記少主在城樓看到她那一刻的所思所想,少主可以為了她而放棄整個魔族,放棄天下。
想到這里,他眸光一凌,假如沒有這個女人,或許少主能在他和魔界的誘導下接受自己的身份,帶領魔族,等待魔尊殿下的回歸。
加大了手下的力度,對她的驚呼釋然無賭。
而就在芊芊瘋狂的想念著魔君的那一刻,突然一道墨綠的光芒自她體內發出,聚集到脖頸出,光芒一盛,將黑凰的大爪猛力彈開,強大的光束直直將他擊倒在地。
黑凰猛驚的看向芊芊,卻意外看大了華少宸的影像,「少……少主?」
阻擋在芊芊與黑凰之間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華少宸的意念幻影,「我說過,不論理由是什麼呢,沒有人可以傷害她,包括你。」
幻影中的他依舊寒芒異盛,黑凰仿佛從他那凜冽的眸光中看到當日,他因悔恨自己知道了芊芊的身份,而遷怒與他,為何他要探出芊芊的身世,也是在那一日,少主用魔尊之光將他打得神力破了六分。
「是不是他?」芊芊猛然從床上驚起,她剛剛是有听到黑凰叫了聲‘少主’的。
幻影消失,黑凰望向芊芊,眸光中燃起的火光已經熄滅,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竟然在你身上下了他的永恆結印。」
魔的結印有很多,而永恆結印一生中只能下一次,是用自己一般的能量加注在另一個人身上,從此,同生共死,一旦這個人遇到任何有可能傷及到生命的危險,這道包含了魔一般能量的永恆結印便能感知,隨之拼盡一切的對其保護。
而反過來,下結印的人的生死不會對被保護的人起到致命的牽連,至多只是少了層保護,而調轉過來,一旦被保護的人遇到危險,這道結印是會不顧一切的拼的油盡燈枯,如若被保護的死了,那麼下印之人也會在感知後一同湮滅。
華少宸……竟然為她下了永恆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