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軒突然憤怒的眼神,撲騰一下站起來,直視著沈充。「你生氣?憤怒?那你就做出個樣子來,不要整天悶在屋里要死不活的,你說這一年里,你除了時間顛倒的生活,你還做了什麼?有想過去找她嗎?」雨軒微微的眨動著睫毛,似乎有了知覺,轉身走到孤雪的梳妝台前面,銅鏡中的自己,卻是狼狽的很。「只要活著,就要相信有奇跡。」沈充鼓勵的說著。雨軒的眼神不在空洞,定楮的看著沈充「謝謝!」皇上沒有大白于天下,只是說蕭凌因年事已高退出朝政頤養天年,對外雨軒還是駙馬的頭餃。邊關來犯,雨軒披甲上陣,金戈鐵馬。漸漸的,大家都不在稱呼他為駙馬,而是蕭將軍。時間沒有改變他的容顏,而是讓他更加冷峻堅毅。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汴京將軍府「來福,你們將軍呢!」沈玲在後面叫住管家。「沈小姐。」管家禮貌的招呼。「雨軒呢?」「沈小姐還是不要進去了,將軍在房間里,今天是夫人的……」雨軒正在專注的看著牆上的畫,整個房間里都貼滿了孤雪的話,隨處可見,每一張都是他親筆所畫,在邊關他想她的時候畫的。咯吱,門打開。一道和煦的陽光照進來,雨軒下意識的用手遮擋了一下。沈玲氣急敗壞的走過來,一把扯下牆上的畫,伸手就去撕扯「我讓你看,我都把他們毀了,我看你還看什麼。」「你要干什麼?」雨軒怒吼著,搶過畫。「你問我干什麼?我要問你干什麼才是,十年了,你除了帶兵打仗,就只是看著這些不會說話沒有感情的畫像,那我算什麼?我苦苦等了你十年,我到底哪里不如她?」沈玲歇斯底里的喊著。雨軒只是靜靜的將畫收起來「她是我的妻,永遠都是。」很自然的說著,卻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她就是他的,永遠都是。「雨軒,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孤雪她不會回來了,在也不會了。如果她還活著,不可能不回來報仇,不可能不來見皇上的。」「玲玲,找戶好人家嫁了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雨軒不咸不淡的說著,卻讓沈玲有抓狂的沖動,沈玲氣的湊出去, 當一聲,門被狠狠關上。雨軒依然坐在那里,看著牆上的畫,看著孤雪微笑的容顏,自己也忍不住笑著。咚咚咚!管家急促的敲門聲。「什麼事!「雨軒低沉的說著。「將軍,有位姓俞的公子找您。」雨軒突然眼前一亮,急忙起身出去,迅速趕往前廳。沒到地方,就看到一個健碩的背影。「大哥!」雨軒急切的呼喚著。俞飛轉身,歲月並沒有改變他的帥氣的臉龐,只是多了一些風霜的痕跡,讓他變得更加果敢。「有孤雪的消息了嗎?」雨軒忍不住急切的問著。俞飛只是搖著頭,表情有些許的凝重。雨軒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冷峻堅毅的臉龐多了一絲愁容。「不過我現在懷疑一個人。」俞飛又突然開口。雨軒的眼楮突然閃著光亮,急切的抓著俞飛的手「什麼人?」「百毒教主,鶴頂紅。」「鶴頂紅?近些年江湖突然崛起的一個幫派。」「是,創教十年,教眾有千余。鶴頂紅百余年來被譽為百毒之首,因為此人可服食後安然無恙,才由此江湖名字。而天下間服用此毒不死的,除了孤雪還有誰?此人善用百毒,且自身百毒不侵,此人善用軟件,但是江湖上沒幾個人見過,因為她用毒于無形,沒有人敢接近。她坐下四婢,梅、蘭、竹、菊.春蘭善用梅花鏢,梅花鏢曾經是孤雪的專長,夏竹單憑一只玉笛便打遍天下無敵手。秋菊繼承了鶴頂紅的軟件,自是殺人于無形。還有冬梅,此人不會武功,卻得鶴頂紅真傳,不但是一個名醫,也是一個用毒高手,一邊救人,一邊害人。這些人的專長加一起幾乎就是孤雪。」「不可能的。」雨軒篤定的說著。突然長嘆了一口氣「大哥,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為我尋找孤雪,辛苦你了。如果你說這些出來是為了安慰我,真的不用了。孤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人的,所以鶴頂紅不可能是她。」「十年了,雨軒,十年的光陰。沒有什麼事是改變不了的,就像所有人都沒預料到你跟孤雪的仇恨。」「大哥,真的謝謝你。」「雨軒,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定要去查清楚。本想等我確認了以後在告訴你,可是看你剛剛的表情,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你。」「百毒教深處蝶谷,蝶谷里飛滿了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蝴蝶,它們看上去艷麗迷離,實則劇毒無比。鶴頂紅從未涉足過江湖,也未曾出谷,你又如何得見?」雨軒給俞飛解釋著個中緣由,其實他自己一早就懷疑過,也曾查過,可是根本無法接近蝶谷。在江湖上傳言梅花鏢的時候,遠在邊關的他策馬而回,卻尋不到下落。戰役結束,他渾身滿是劍傷,可是听說江湖上有女子使用軟件殺人于無形,他連夜趕路,傷口一次次被震開,血液直流,最後他昏迷了將近半月才醒來。這些年,只要有一點點和孤雪有關的消息,他都不曾放過。蝶谷入夜,一個女子坐在窗前,瀑布般的長發,刺眼的紅色。「小姐,夜深了,你怎麼還不休息?」女子轉身,皮膚白的沒有血色,紫紅色的嘴唇,配上一頭紅發,在黑夜有些異樣的嚇人。「梅香,這麼多年,還好有你陪在我身邊。只是我拖累了你,到現在你都沒有一個好歸宿。」女子難過的說著,表情難過,卻沒有半滴眼淚。梅香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小姐,您這里就是梅香最好的歸宿。這一輩子,梅香都不會離開你。」「梅香,芸香今年十歲了,我有十年沒出過蝶谷了。你說外面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外面不管怎樣,我都不要小姐出去冒險,就好好的呆在蝶谷里。」「當年為了活下來,嘗百草,試百毒。搞的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女子用手撥開頭發,好看的眉眼漏出來,與孤雪的酷似至極,卻沒有孤雪的靈動。「小姐,這些年,你為了復仇吃了這麼多的苦。真的是不值得,你完全可以直接殺了蕭凌,可是因為蕭雨軒,你下不去手。」女子苦笑著「愛他入肺,便可恨之入骨。」門外一個小女孩推門進來,眼楮很大,波光水眸眨眨,很像孤雪。皮膚白皙,看起來像是個有些頑劣的孩子。「義母,你放心,梅香一定會幫你報仇的。」小女孩突然冒出來一句話,整個身子矗立在她們面前。二人有些錯愕的看著她「你是什麼時候進來點?」小女孩的眼楮亂轉著,像在打什麼鬼主意。「壞丫頭,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梅香上前教訓著芸香。芸香裝著乖巧的樣子「人家才沒有。」但是眼楮不自覺的朝旁邊撇去。次日將軍府「沈小姐,早!」管家禮貌的打著招呼。沈玲溫柔的笑著,樣子像足了這個府里的女主人。「雨軒呢?還沒有起來嗎?」「唉!」管家嘆著氣「昨夜,將軍又一夜沒睡,在夫人的房里,畫畫,畫了一夜。」「畫畫?什麼畫?」「將軍說,昨日夫人的畫像被沈小姐撕碎了,所以他要趕緊在畫一張出來,畫很多張出來,你不停的撕,他就不停的畫。」管家似乎沒有避諱,就直來直去的說著。可是沈玲的臉色明顯的青一會白一會的,生氣的甩袖離開。「沈玲」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一個眉宇冷眼抬起,深邃的攝人心魄。「哥,你拉我干什麼?」沈玲沒好氣的說著。「別去了,讓他畫吧,他畫累了,畫不動了,自然就不畫了。」說話的表情致遠而深長。「唉!你這小丫頭,東張西望看什麼呢?」管家大聲的說著,沈充挑了下眉眼,望見門口一個小女孩,好看的眉眼,雙手差在腰間昂著頭,一副不遜的樣子。「喂!老頭,這里是不是將軍府?」小女孩明知故問著。「你難道沒看到這頭頂的扁上寫什麼字嗎?」管家一看到這丫頭就氣不打一處來,又不能說他這麼大年歲了去跟個小丫頭計較。「那就好辦了,我要找你們家老爺。」說話間便提裙要邁那門檻。管家一把攔住她「誒!我說你小丫頭,年紀小小見我們家老爺?你們見過嗎?」「我說你老頭管的很寬誒,本小姐要見誰輪不到你管,你讓開!」小女孩突然變得沒好氣。「我還就不讓你進了,來人攔住這小丫頭。」說話間,沖出幾個家丁將大門圍的水泄不通。小女孩俏皮的刮了下鼻子「好啊,你們這些大人,竟然欺負小孩子,讓你們見識下我的厲害。」小女孩俏皮的樣子,在幾個人面前走了一圈,眨著大眼楮「叔叔,你真的不讓我進去嗎?」家丁一板一眼的不看她。小女孩轉頭「那好吧!」突然邪惡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