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麼?」芸香看見沈充凶神惡煞的眼神,竟然不自覺的躲到了雨軒的身後。
「沈兄,她只是一個孩子,況且還是孤雪的義女,你就網開一面吧。」雨軒幫著說情。
沈充甩著衣袖走在前面。
梅香正坐在那里發呆,被芸香清脆的叫喊聲拉回現實。
「怎麼了?」
「孤雪,你听我…」不等雨軒開口解釋完,孤雪已經將手攔在前面讓他不要說了。
雨軒片刻未曾休息,以為又是邊關告急,便急匆匆的進宮了。
數日後
雨軒低頭看著「因為這是你做的,所以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衣衫,只是可惜被我穿破了,對不起!」
「從小芸香就想,如果是義母的女兒該有多好,可是原來您真的是我娘,那你為什麼不認芸香,不認芸香呢?」芸香哭噎著。
「太醫已經速手無策,這次皇上恐怕會凶多吉少。」
久久,神宗都沒在開口說一句話。
孤雪放開雨軒的手「那算了吧,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你心里都有那些放不下的。
雨軒也同樣難過的低著頭「父皇病危,太醫已經速手無策。
梳妝鏡前,一張好看的臉,面部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僵硬的像在演木偶戲。
蕭凌的臉色突然一沉「有那孩子的消息了?為什麼之前沒說?」
「傻瓜,哪有父親害怕自己女兒的。」
雨軒突然語重深長的樣子,張嘴要說什麼,又突然停住了,最後蹦出了兩個字「秘密!」
孤雪突然握住雨軒的雙手,深情的看著他「見過父皇以後,帶著梅香和芸香,我們四個人去浪跡天涯好不好?」
鶴頂紅激動著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不會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娘都不會不認芸香的。」「說什麼?」鶴頂紅突然停住了腳步「告訴芸香,我就要殺死她的爺爺嗎?」
鶴頂紅不僅一下沒有站住,身子往後傾著,撞到了桌角。雨軒心疼的扶住她。
孤雪搖著頭「我服用的續命八丸就是劇毒無比的東西,雖然我百毒不侵,可是多年來,毒液已經遍布我全身的血液跟細胞,常人靠近我半尺必會中毒身亡。」
雨軒艱難的點著頭。
不遠處
「那好,我們打勾勾。」說著,芸香就勾出了小指。雨軒笑著也勾出了自己的小指。
鶴頂紅坐在窗邊,窗外更深露重。
她微微的搖著頭「忘不了,也放不了了,梅香。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恨蕭凌,也從未停止過對雨軒的遺忘。可是似乎我越刻意的遺忘,一切就越發的清晰。」
將軍府
「這樣真的可以嗎?」她問,聲音很柔。
芸香眨著眼楮「我都懂,娘。芸香不怕,什麼也不怕,但是您不要不認我。」
「這已經是我想到最好最快的辦法了,只要不沾水,應該不會掉的。」雨軒小心的為她梳理著頭發,此情此景,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時候,她也是這樣坐在梳妝台前,他為她梳著發。
雨軒一副焦急的樣子,直奔孤雪而去「孤雪,現在跟我走。」
「好……」遲疑了一下,雨軒點頭應著。
「讓他進來吧。」
芸香激動的跑過來,撲進鶴頂紅的懷里「娘!」這一聲听的真真切切。
「我們走吧!」鶴頂紅冷著言語,轉身走開。
「不是,而是現在天下烽煙四起,鄰國近幾年來虎視眈眈,我身為將軍,怎可在這時候棄國家棄皇上而去呢?」
「我如今這個鬼樣子,如何見得了父皇。」她終于沙啞的說出來。
「哦,好吧!」芸香低頭嘟著嘴走開。
「沒用的,這些年我試過很多種草藥,可是依然沒有改善。」要下看就。
「可是…」孤雪一副擔心的樣子。
「傻孩子,你還太小,有些事情不懂。」
雨軒沒有說話,整個空氣變得有些沉重。
雨軒放下手里的梳子,轉身半蹲著,將手放在了孤雪的手背上「不會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妻,都是我的愛。」
「叔叔答應你,今後有時間就來看你。」雨軒哄著她說。
「我剛剛從皇宮回來,皇上病重。」
雨軒將手放在她瀑布般的長發上,這一頭血紅,他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一股強大的疼痛感正在心里蔓延開來。
俞飛氣的懶得理他,也隨著沈充而去。
「我現在竟然這麼老這麼丑了。」不自覺的說出來。
「小姐,何苦這麼折磨自己呢?放棄仇恨好嗎?」
「快起來!」神宗上前扶起雨軒「朕听說有安兒的消息了,是嗎?」
孤雪輕輕的搖著頭「沒關系,把這件換下來吧,明天我在為你做一件。」
「沒有別的辦法嗎?」
剛剛回到府內,宮里就差人來報,神宗急召。
蝶谷
「她還是要報仇,是嗎?」
「梅姨!」
雨軒的心頭一怔,這些年她的心里該有多苦?原來的她是那麼愛笑。
「小姐,回來以後,你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梅香端著鶴頂紅今日要服用的藥進來。
「傻丫頭,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就算父皇不怕,那宮里其他的人呢?」她抬起雙眸認真的看著他。
「父皇病重?怎麼突然會這樣?」雨軒明顯有些著急的樣子。
「小姐,姑爺來了。」梅香輕叩著房門。
可是自從頭發變紅的那一刻,她在也沒照過鏡子,如今照來,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老了許多,也丑了許多。
「兒臣叩見父皇!」
「梅姨,我爹來了是嗎?我要去見他。」芸香開心的蹦著,梅香突然一把拉住她「先不要進去,你爹娘在里面談事情呢,好久他們都沒這麼心平氣和的在一起說話了。」
「那她在哪里?過的好不好,為什麼不讓她來見朕?」神宗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有叩門的聲音,梅香走進來「小姐,讓梅蘭竹菊跟您一同前往吧。」
「當然啦!叔叔你還會在來嗎?」
「小家伙,你真的希望叔叔在來嗎?」
「父皇病危了。」雨軒的這幾個字突然變得鏗鏘有力,她的心口像是被狠狠的抵著一樣的痛「你說什麼?」
「是我讓他們骨肉相逢不相識的,你說,如果有一天,我殺了蕭凌。該如何面對雨軒,面對芸香呢?」
「真的嗎?」雨軒開心的像個孩子,緊緊的抓著孤雪的手。
「父皇,我見了,但是她不好。她變了好多,我想這十幾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
「不用了,我去見父皇,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況且有雨軒陪著,而且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有誰會認得出我是鶴頂紅。」孤雪轉著圈,笑著,可是笑容仍然是僵硬的。
「我身上的毒,恐怕不能接近父皇。」
「叔叔,那你們還會在來蝶谷嗎?」芸香突然眨著眼楮,拽著雨軒的衣袖,眼巴巴的望著他。
鶴頂紅遲疑了一下,拉回手臂「做什麼?」
「娘!」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父皇,如果您真的疼愛她,就不要在強求她了。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怎麼了?」雨軒親昵的問著,如當初一般柔情。
「小姐,少主跟姑爺相處的很融洽,這就是人家常說的父女天性嗎?」梅香笑著。
「也許有個辦法可以試一下。」雨軒想了半天,猶豫著開口。
雨軒長嘆了一口氣「心病還須心藥醫,我想,父皇一定是太過思念孤雪造成的,前幾日他知道了消息後,一直追問我。」
「那為什麼不帶她回來呢?」
「想個辦法,讓那孩子回來見皇上最後一面吧。」良久,蕭凌終于開口。
「爹,發生什麼事情了?」雨軒見蕭凌一副愁容的樣子。
梅香快走兩步跟上去「小姐,從小到達,這丫頭就沒听過誰的話,可是你看她多听姑爺的,也許您該把真相說出來。」
孤雪看到雨軒還穿著那件衣衫,袖口已經破了,卻還在穿「好歹你也是一朝將軍,怎可穿這破衣爛衫呢?」
「這個當然好,只是……」雨軒猶豫的樣子。
「嗯,你來了以後,義母笑了,從小到大我都沒見她那麼認真的笑過。」芸香嘟著小嘴解釋著。
「我說雨軒,你是用什麼方法搞定那個小丫頭的?」
雨軒用拳頭抵著下頜「要用什麼辦法可以讓頭發變黑呢?」
「那芸香呢?她要怎麼辦?」
蝶谷內
「怎麼了?你不想?」
「是!」
「你是在叫我嗎?小家伙。」雨軒半俯身,捏著她的小鼻子。
鶴頂紅的眼楮里突然蒙上了一層霧水,表情卻沒有變化,似乎整個面部表情都是僵硬的一樣「這些年,在江湖上,我樹敵太多。如果他們知道了芸香是我的女兒,將來一定會母債女還的。可是看著芸香一天天長大,從那麼小,到開始學會走路,到開口說話,到跟我學習武功,多少次,我都想讓她叫我一聲娘,可是…….」
皇宮zVXC。
「啟奏皇上,安平公主回來了。」太監在龍塌前小心的啟奏著。
神宗的眼楮微微的睜開「快….快讓她….進來。」神宗激動著說著,嘴唇都在顫抖,那幾個字似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