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神宗努力的想要坐起來。
見到孤雪扶住神宗的手,雨軒突然伸手攔住「還是我來吧。」他擔心孤雪身上的毒會危急到神宗。可是那一秒對視的時候,他發現了她不一樣的地方,眼前的人兒似乎與十二年前的她一模一樣。
「父皇,您怎麼會病的這麼重。」
「孤雪,你…」雨軒的表情有些驚慌。
「請將軍自重!」她決絕的說著。天身回樣。
「殿下……」使節匆匆進去稟報。
「蕭愛卿平身吧!」哲宗端莊的坐在龍椅上。
哲宗微笑著「皇姐慢走。」
珣的手微微一抬,使節規矩的退到了一旁。
蕭凌閉著眼楮張開雙臂「動手吧!」這一刻他也許真的釋然了,最近一段日子,他睡不著的時候就總在想,自己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當初殺她們母女是為了皇上,而如今傷害孤雪又是為了什麼呢?他找不到答案。
「是你?」
「好,我嫁!」孤雪轉頭認真的看著他「如果你不介意娶一個時日無多的妃,從此孤寡。」
「你是孤雪的養父?」蕭凌更加疑惑著。
「皇上,這樣將高麗王拒之門外,恐影響兩國邦交。」
「俞萬里,怎麼是你?」蕭凌疑惑的問著。
孤雪輕輕的將他攬入懷中,輕輕的撫模著,他還是個孩子啊,如今要背負起國家的重任。
答應了師傅,絕不在使用內力,可是她做不到,大仇一日不報,她一日不得安寧,如今已經回來,就算是她不找,他也會找。
孤雪轉眼看了雨軒一眼,便輕輕的將手抽出來,微涼的之間劃過,仿佛在他的心弦劃過。
「這一次,我不跟你打,動手吧。」蕭凌閉起了眼楮。
「安兒,放棄仇恨吧,好嗎?父皇不想你以後在為這段仇恨糾結,在與雨軒錯過。」神宗用盡全力的說著。
孤雪握緊雪刃,第一劍刺在他的手臂上,瞬間鮮血四溢。第二劍刺他肩頭,第三劍…….每一劍仿佛都刺在了自己的心口,孤雪的心也跟著不自覺的拉扯著。蕭凌忍著,沒有因為疼痛叫出聲音來,而孤雪也沒有一劍是刺中要害的,只不過傷口都很深,血流的很急。她握劍的手越來越開始顫抖。
「皇上,不可讓公主前去。」雨軒再次重復著。
「當真。」他回答的堅定。
珣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轉頭目光深邃,深情的望著她「只那一眼便已入心,即便你現在不在傾國,卻傾我心。為你,我情願負了天下,血染半壁江山也不惜。」說的那樣堅定,那樣鏗鏘,威脅的語氣也那樣的強烈。
蕭凌突然笑了。
元豐八年,神宗六子趙煦繼位,為宋哲宗。
珣突然發笑「寡人還當是什麼呢,好,沒問題。十二年前,寡人就說過,只要你做了寡人的妃,寡人為你報仇。」
走出驛館,孤雪的手突然被一雙溫暖的手拉住,緊接著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里。雨軒在後面抱住她「不要走!」
孤雪微微側臉,眼神對上他,那一刻,快要把他融化掉一樣「我的條件只有一個,殺了蕭凌。」
「大婚之前,我不干涉你的行蹤,但是會派人保護你,因為你現在沒有了武功不是嗎?」他像要把她看穿一樣。
蕭凌因為疼痛喘著粗氣「怎麼…不刺了。」
「寡人不怕!」
孤雪低著頭,久久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你已命不久矣,無需我在多浪費力氣。」她故意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心里卻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在用力的拉扯。
驛館內
蕭凌早早的已經站在那里,今天的風吹的特別大,他整個人似乎都要搖晃起來。
孤雪轉身離開,走出兩步又突然停住「大婚之前,我想去完成一些事情。」
西郊樹林zVXC。
「安平已然半老,卻勞殿下如此費心。」
「好,既然皇姐決定了,那朕就不強加阻攔了。」哲宗轉身回到龍椅上坐好,那氣勢越來越像一個皇者了。
「雨軒,放開吧,這一輩子我們執著的太久了,都累了。我們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所以不要在跟宿命較勁了。」
「啟奏皇上,高麗王覲見!」
神宗握著孤雪的手,又握緊雨軒的手,將他們的手重疊著放在一起「安兒,父皇要你答應,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在跟雨軒分開了。」
「父皇老了,老了身子骨就不結實了。」
「如你所說,這個債我欠了三十年,是該還的時候了。」
蕭凌震驚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跪安吧!」
「這個跟你毫無關系」孤雪掙月兌開他的懷抱,回手點了他的穴道。「你的穴道,明天午時會自動解開,我跟你父親的帳是要算的。你不要企圖沖破穴道,你是沖不開的。」孤雪轉身,不讓自己在多看他一眼。
珣放下手中的卷宗,微微抬頭,借著微弱的燭光,他的眉眼還是一樣的好看。
「公主,寡人等你很久了。」這一句話說的蕩氣回腸,說的好似千言萬語,仿佛這十幾年的思念都參雜在里面。
孤雪抵著自己的心口,咬著自己的唇瓣,不讓自己哭出來「雨飛,對不起。」
「是,孤雪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她走的第一步路是我扶著的,學的第一個招式是我教的,就連報仇,都是我的暗示。」俞天倫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猙獰。
俞天倫更更走近一些「孤雪是你跟木婉青的女兒。」
「這十二年里,你當真未娶?」孤雪疑惑的問著。
「是!」雨軒無奈的退出養心殿。
「對,是我。我就是要看到你們父女自相殘殺。」
「你笑什麼?」
第三十劍,蕭凌的身上幾乎血肉模糊,但都是外傷。孤雪的劍終于握不住了,掉在地上。
「皇上!」雨軒看著這個九歲的男童。
「如今天下初定,實在不易多生事端。而且,我也是一個時日無多之人,能為父皇,為這宋氏江山做點什麼,也不枉我為趙家女兒。」
孤雪沒有在說一句話,轉身離開。蕭凌痛的半跪在地上。「很痛是嗎?」突然一個聲音響起,蕭凌表情驚慌了一下。
孤雪轉身站起來,「本宮去見他。」
孤雪從腰間抽出雪刃,恨恨的看著他「你以為一句還債就可以還得清楚了嗎?你以為你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她幾乎憤怒的說著。
雨軒突然被咽的訝然失色。
「你什麼意思?」
「蕭凌,沒有陰山劍客,沒有蕭雨軒,今天就我們兩個人,三十年的債,該算清了。」孤雪挑著眉眼,眼楮里滿是仇恨。
孤雪握劍的手開始顫抖,雨軒是她的一個硬傷,只要提到這個名字,她下定的決心也會跟著瓦解。她努力的將劍再次握緊「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死的。你害死了梅香,害死了百毒教一百二十一人,今天就是一人一劍,我只刺你123劍,無論你是死是活,從此恩怨一筆勾銷。
孤雪給蕭凌和陰山劍客同時下了戰書,陰山劍客因喪子之痛未出席,他一生想稱霸武林的夢碎了,隨著雨飛的離開,他的野心也跟著死了。
「孩子,我沒想到你還會活著,也沒想到陰天正會輸在你的手里。」
碩大的宮殿寂靜一片。
孤雪冷笑著「你是在懊悔,為什麼總殺不死我是嗎?」
「你的頭發,容貌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你停止服用了續命八丸是嗎?」
「皇姐,你真的想好了嗎?」
哲宗嘆了一口氣,小小的年紀,卻一副深謀遠慮的樣子「皇姐,別人不知,你還不知嗎?那高麗王為何要見朕?自是為了你而來的。但是朕要保護皇姐,像父皇保護你一樣。」哲宗篤定的說著。
「不可以!」突然一個聲音劃破了大殿的寂靜。
俞天倫在樹後走出來「如今我已不在是天下第一劍,而是江南第一富,俞天倫。」
至始至終,孤雪沒在掉過一滴眼淚。
神宗終究沒等到孤雪開口回答,便離世了,舉國同悲。
「朕大孝期間,不易覲見,讓高麗王請回吧。」哲宗吩咐著。
雨軒急匆匆的走進來「末將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孤雪咬著自己的唇瓣「對不起,雨飛。」眼淚滑過嘴角。
孤雪回憶起,當時薛竹青極力阻攔她沖破內力的原因。
孤雪轉身行禮「皇上,本宮先行離開了。」
孤雪哽咽著「不會的,父皇,您一定會沒事的。」
「是,皇上。」太監小心的退了出去。
數月前,冷雨飛抱著奄奄一息的自己回到了揚州,找到了師傅,當時流血過多,整個人像張白紙一樣,是冷雨飛,用了他全部的血救活了她。所以她在沒有看到冷雨飛,因為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這一切不是雨軒的錯,希望你原諒他。這孩子,這些年為了你沒少吃苦。」蕭凌突然心疼的說著。
「蕭愛卿,如今江山初定,不易打仗,皇姐都懂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哲宗責備的語氣質問著。
「我笑你可悲。」蕭凌轉頭,堅定的看著他。
「我要讓你的女兒愛上她仇人的兒子,還要親手殺了她的親生父親。」俞天倫咬牙切齒的說著。
「為什麼這麼恨我?」蕭凌突然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