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是短暫的沉默。
她先開口了︰「十多年前,我媽大病了一場,手腳就不方便了,一點重力活兒都做不了。特別是一到冬天,她的關節就疼痛不已,什麼活兒都做了不了……自那個時候起,我爸就一個人撐起了我的家,家里的活兒無論是重活還是輕活都幾乎是他一個人包攬完……前幾年為了賺送我上大學的錢,他還不勞辛苦地攢出時間來去攬我家附近一家磚窯廠的苦力活來做。天天是起早貪黑,不要命地去干活。現在,現在他卻…卻……我…我……」說著說著她就語咽說不下去了。她流淚了……
他托起了她淚水流動的臉龐,充滿深情地望著她,然後邊輕輕地為她擦拭去淚水,邊安慰般道︰「不要想那麼多,你爸會沒事的,會好起來的……」話語說得是多麼的沒有底氣跟說服力。
她突然側著臉,快速地自行調整了一下,然後從新面對著他擠笑了一下,說︰「你說得對,我爸他大人有大幅,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呵呵……」笑得是那麼的不自然。
他跟著擠笑了一下,說︰「能這樣子想,很對。」
她又擠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兩眼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情愫。恍若里面包含著憂傷,沉郁,沉思,期望等等。復雜的很。
過了一會,他問︰「你有幾兄妹?」問得有點兒突然,有些隨口。
她答︰「就我跟我弟。我弟今年讀高二。」
「哦…這樣的!那……」沒有說下去,若有所思地靜默起來!
她愣了一下,沒有去追問他那沒有說完的話,只問︰「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
他沒有去直接回答她,只說︰「你爸真的不容易!」
「嗯……」她又把頭枕在了他那有點兒寬敞厚實的肩頭。
他抬起手去輕拍了幾下她的背,輕嘆了一口氣,說︰「你明天回去帶你爸去好的醫院看,把他的病好好治治。知道了嗎?我放你五天‘假’!」
「嗯……謝謝!」說得有點兒勉強。
「至于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有我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得把你爸的病治好。」說得很干脆,沒帶半點的猶豫。
她去親吻了一下他的臉,充滿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我們之間這兩個字是否可免掉了?!」伸手去撫模了一下她那還有淚跡的臉!
她什麼也沒有說話,只是擠笑了一下。其實在這一刻她已不懂去說些什麼好了,她對身邊的這個男人能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感到詫異,也感到絲絲的意外跟有些不相信。她現在與他的關系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進一成層,深很多……「他似乎對自己動真情了,似乎已深深地愛上自己了。動真情?真愛上?有這個可能嗎?我們這種關系會有真愛嗎?」她在心底里這樣質疑般想著,自問著。
「你不擔心我騙你嗎?」她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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