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華，你還在听嗎？」娟子的聲音即刻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變得柔和起來。
「我……我在听——你…沒事吧？」廖華沉沉地說道。
「沒事——在那兒等我呀，我馬上回去到。」娟子說。
「哦！」廖華把電話掛斷了，然後他苦澀般笑了起來，心里無比的壓抑跟惆悵，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傷悲、蒼涼、戳痛……這種復雜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現在的他能給予她什麼？什麼都不能給？將來呢？也許還是什麼都不能給予……那她圖什麼呀？圖什麼呀…妗…
「娟子……你真傻！真傻！……」廖華半哭半笑地嘀咕著，拿起旁邊的酒瓶便往自己的嘴里灌，隨即那不知是傷悲還是感動的淚水就涌流了出來……
很快，大半瓶酒就被他一口氣給灌著喝完了，他抬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然後掙扎地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往樓下走去……他這是要離開這里呢，他不想再打擾娟子了，他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不該來找她，找她……這樣影響到了她的正常的生活了……
他搖搖晃晃地找下了樓，便往路的一頭走去。可沒走多遠，他的不遠處便停了一輛的士，隨後從的士跑下了娟子。娟子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扶著他，說︰「我不是叫你在門口那兒等我嗎？你怎麼走到這里來了？貧」
廖華穩住自己身體，看著娟子，笑了笑，說︰「我…我要回去。放開——你回去吧！」
「不放。」娟子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不放手，「你都醉成這樣了，怎麼回去呀？」
「我…我沒有醉。」廖華試圖把被抱住的手抽出，嘴里在倔強地說︰「我既然能來這里，就能回去……放開我！」
「不放。你能回去，我也不讓你回去，快跟我走。」
「娟子……你讓我走好嗎？不要管我了，我…我什麼都不能給你，回去好好過生活去……」
「盡一嘴胡話。快跟我走，帶你醒酒去。」娟子拉著廖華要往回走。
「我…我沒有醉，娟子！」廖華不願走，「你听…听我說，不要對我那麼好了，我什麼都不能給……」話還沒說完。娟子就快速、蠻不講理地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廖華推開了她，她馬上沉聲說︰「我不期盼你能給予我什麼，也不希望——跟我走，回去，你一身都濕了，再不換衣服，你會生病的。」說完，半拉半扶著廖華往回走。
廖華奇怪得一句話也不說，任著娟子半拉半扶著走，看上去像個木偶人一般。
兩人就這樣一句話都不說，沉默著回到了房子。回到房子後，娟子讓廖華去洗澡，自己則坐在床上吸著煙，沉思著些什麼……
廖華洗完澡，身上圍了條浴巾，走到床上沉沉地躺下了。
他望著娟子笑了下，娟子也望著他回笑了下。好多沒說出口的言語都隱晦在了這平淡不過的笑容里。
「給我根煙！」廖華道。
娟子抽出根煙，放到嘴上，先為點燃，吸了兩口，然後在送到他嘴上。
「你醉醒了沒？」娟子問。
廖華吸了口煙，笑說︰「打根兒我就沒醉到。」
娟子笑說︰「明明就醉得走路都東倒西歪去了，還嘴硬。」
廖華說︰「那是我裝出來騙你的。」
娟子笑了下，沒說話，可那雙眼楮卻好像在說︰就那個樣，還裝出來的，誰信呀！
廖華吸了口煙，說︰「你知道我今晚看到什麼了嗎？」
娟子說︰「不知道。看到什麼了？」
廖華說︰「我見到那個女人跟那個死胖子，進電影院看電影了。」
娟子愣愕了一下，「哦」了一聲，什麼都沒說，一副你說我听，不摻和不過問的樣子。這是廖華第一次在清楚的狀態下，跟她說關乎他的事兒！以前可是只字不提的。這讓她感到奇怪又迷惑……
廖華又說︰「我也不知我見到他們這樣子，心里為什麼就那麼難受，就那麼氣憤，我知道我不該那樣子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不要那樣子……」
娟子又只「哦」了聲，什麼都沒有說。
廖華笑了，說︰「你不要總‘哦’喂，都只是我一個人唱獨角戲，很沒意思的。」
娟子也笑了，說︰「那好吧！我陪你唱唱。」
廖華笑說︰「好。」
娟子略想了下，問︰「你就因為那個，才去喝酒的？」
廖華說︰「差不多吧——心里頭難受，憋得慌就去喝了。」
娟子又問︰「以前也是這樣？」
廖華說︰「這個……也不全是。」
娟子再問︰「哦…你是在刻意地去跟蹤他們吧？」
廖華愣著，詫異地望著娟子，半天沒說話。
娟子微笑了下，說︰「如果覺得為難，就不必回答了，就當我什麼都沒問。」
廖華說︰「不，沒什麼為難的——我就是在去跟蹤他們的。可說是刻意，還算不上吧！」
娟子說︰「那你覺得那樣子做，累嗎？」
廖華說︰「不累。」
娟子說︰「那值嗎？」
廖華說︰「不值。」
娟子說︰「知道不值！那為什麼你還要去做？」
廖華說︰「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娟子說︰「可你這樣子整天去看別人怎麼去秀恩愛，除了讓你自己更痛苦，更傷心外，你又能怎麼樣呢？去把他們殺了嗎？你沒有那麼愚蠢吧？」
廖華干澀、自嘲般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娟子又說︰「你知道嗎？你這是在自討苦吃。我真心的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再這樣子你會自己把自己毀掉的……你听到不？」
廖華干澀、自嘲般笑了一下，依舊什麼都沒說。他想不到她會這般激動。
娟子想了一下說︰「我知道我沒有權利去說你些什麼，可我希望你能我的話當成是你一個關心你的普通朋友對你說的話一樣，听進去……」
廖華說︰「娟子，別這麼說——放心吧！你的話我都記住了。」
娟子說︰「那…那就好——其實吧，我就是覺得你那樣子去為那麼一個女人，不值得。」
廖華說︰「知道。」娟子淡笑了一個，沒說什麼，站起了身。廖華問︰「你這是要去干嘛？」
娟子說︰「洗澡。」
廖華說︰「哦！去吧！」
娟子微微一笑︰「嗯——等我呀！」
廖華愣了一下，賊笑說︰「不等你，我還能去干嘛!」
娟子微笑著，走出去了……
大概半個鐘頭後，娟子回到了房間，身上穿著性感透明內衣。
廖華見到賊笑了一下︰「你穿得這麼性感，是在誠心gou引我嗎？」
娟子笑說︰「這個屋子還有其他人嗎？」
廖華說︰「你好***。」
娟子說︰「你們男人不是都希望女人這樣嗎？」
「你說呢？呵呵…」廖華賊笑著，一把把娟子拉到了床上，強吻……
「討厭，你能不這麼猴急不？」娟子嬌聲道。
「不能。」
「啊…弄疼人家了。」
「嘿嘿，那我輕點。」
「啊……」
………………
二十幾分鐘後，廖華依著床頭，斜躺著，手里拿著一根剛點燃的煙，嘴里吐著白霧……娟子把頭枕在他那硬邦邦胸脯上，靜靜地听著他的心跳。
過了一會兒，娟子說︰「我發覺你越來越瘦了。」
廖華說︰「會肥的。」
娟子說︰「希望吧！」
廖華吸了幾口煙，說︰「娟子，你……」沒有說下去。
娟子問︰「怎麼了？」
廖華說︰「你……你……」
娟子說︰「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听著。」
廖華吸了口煙，說︰「你能不去再做那種事了嗎？」
娟子愣了一下，問︰「那……那種事？」
廖華說︰「你知道的。」
娟子說︰「我……我不知道。你說唄！」
廖華說︰「就像今晚上……」沒有說下去，他不想說得那麼白了。
娟子抬頭望著他，嬉皮笑臉地說︰「你吃醋啦？」
「我…我……」廖華吱唔著，半天吐不出一句話，最後干脆吸煙，什麼都不說了。
娟子說︰「如果你不希望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廖華吸著煙，什麼都沒說……此刻在他矛盾的心里甚至有點自責起來，自責他不該跟她說這樣的話，他甚至認為他連說那樣的話都不配，因他覺得他什麼都不能給予她，要錢沒錢，要情沒情，還常常來打擾她……他跟那些用錢來找她玩的男人沒啥兩樣，僅有的區別就是他不用錢，別人用錢……
娟子問︰「你在想什麼呢？」
廖華說︰「沒…沒什麼。」
娟子說︰「哦…你知道嗎？我今晚很高興。」
廖華說︰「哦！」
娟子說︰「你就不問問是為什麼嗎？」
廖華說笑笑，沒有說話。
娟子說︰「你笑是什麼意思呀？半點興趣都沒有嗎？」
廖華不想掃了娟子的興，便說︰「說吧！听著。」
娟子說︰「因為你唄。」
廖華愣了一下︰「我？為什麼？」
娟子說︰「跟你認識這麼久來，你頭一次跟我聊那麼關于你的事情呀，所以我感到很高興。」
廖華「哦」了聲，吸著煙，若有所思了起來……
娟子抬起手把他吸的煙，拿走捻滅︰「不要吸那麼多，傷身體的。」
廖華笑了一下，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