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經標傻愣愣望了眼往外跑的李英,又回頭望了眼正望著他的溫小敏,猶豫著,此刻的他不知道是該跑去追李英,還是留在這兒陪一臉惶恐的溫小敏。舒駑襻
溫小敏遲疑了下,說︰「你還愣在這里干嘛?快追出去呀!」
梁經標說︰「可你……」
「我…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快追她去,她情緒有點可能失控了,免得發生什麼事。」
「我……你……」梁經標還在猶豫中妍。
「我我你你什麼……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快追她去……」溫小敏起身推著梁經標往門外去。
猶豫中的梁經標也沒再想那麼多,便往外追去了……
隨著梁經標的消失,屋子里只剩下了溫小敏獨自一個人。她黯然神傷地望著散落滿地的相片發呆,發呆……突然,她笑了,「呵呵」般笑了,笑聲空洞又充滿著自嘲跟傷感,笑容苦澀又難看,比哭還難看。與此同時,她那盈眶的淚水像那決堤了的洪水一般哇啦啦地往外涌著……她木訥般曲彎著身子,緩緩地伸出手去一張接一張地撿起那些散落滿地的相片來看,那剛消失的苦澀、難看的笑容便又從新地出現在了她的臉上……她開始木訥般搖頭,不願相信般搖頭,搖頭……那黯淡、呆滯、傷感的目光卻從沒離開過那一張張背景熟悉的相片篌。
「為什麼?為什麼……」溫小敏哭笑般嘀咕,「不,我不信,一定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溫小敏輕咬著下唇,傷感地淚水繼續無法控制般向外涌奔著。
此刻的她即使口里念叨著不願相信,可心里卻已是暗暗地相信了,相信了這些相片是出于他(廖華)之手,畢竟很多東西她串聯起來稍稍一想,她就全明了了。她和他的幾次莫名的巧遇,那些背景很多印記在了相片上……
溫小敏突然木訥般癱坐在了地板上,眼淚不暫停地往外涌奔著。此刻的她傷了,痛了,茫然了,她的整個世界開始變得黑暗,無比的黑暗……或許這時候只有那無比廉價的眼淚才能令她的心里好受那麼一點兒……
*
李英淚流滿面地奔出了樓大門,往小區門口奔去。沒多久,梁經標也急急忙忙的奔了,追了上去。追上,梁經標便一把拉住了李英,說︰「你要去哪里?」
「放開我。你個混蛋。」李英回身就是一巴掌,隨即在梁經標一不留神時甩開了拉她的手。
梁經標疼痛地模了一下被扇的臉頰,二話不說從新追了上去,然後從身後抱住了李英︰「先冷靜點好嗎?」
李英極力的掙扎︰「你放開我!」
梁經標緊緊地抱著,沒有半點松手放開的意思︰「老婆——不要鬧了好嗎?我們回家。」
李英咆哮︰「鬧?我鬧?說得好听,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勾yin……」
梁經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懇求般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們回家,回家再說好嗎?」
這時候遠處已有些陌生的人駐住下來觀看了。
「呵,現在知道錯了,懂得要面子了,玩的時候你想什麼了……放開我,放開我……」李英嘶叫,瞪腳晃手般掙扎著。
「回家,我們回家。」梁經標吃力地抱住李英,不給她掙月兌開,「回家,你怎麼打我,怎麼罵我都行……」
李英掙扎著掙扎著,突然間像是沒了力氣一般,軟綿綿了下來,不再掙扎,然後沉聲道︰「放開我,我想一個人靜靜……」聲音沙啞而悲滄。
梁經標遲疑了一下,慢慢地松開了抱著李英的雙手。
李英目光呆滯,滿臉憂傷地邁起沉重的步伐走了起來,她沒有看他一眼,沒有再說一個字。
梁經標站在原處愣了一下,慢慢得跟了上去。兩人間保持著一定距離。
走著,走著,走在前面的李英突然駐足,回身,看著他,說︰「不要再跟我了,我想一個人,一個人靜靜。」聲音淒楚、傷感。
梁經標略想,問︰「那你去哪里?」
李英反問︰「你有必要知道嗎?你在整天在外面玩女人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去哪里了嗎?」
梁經標啞口無言。
李英淚跡斑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冷的、干澀的微笑,轉身從新邁起了沉重腳步,走了起來。
梁經標欲要再跟上去,可想想,卻選擇放棄,不再向前挪動半步,嚅嚅嘴唇,說︰「那你自己小心點兒,我回家等你。」
李英頭也不回︰「隨你——你也不必擔心,我不會去尋死的,我的命沒那麼賤。」說著,有氣無力地往小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了。
梁經標定定地杵在原處,神傷般望著李英越離越遠的背影……事情到了現在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和他都該靜下來想想接下該怎麼做了……
*
「呵呵…實在太爽,太帥了!總算看到這麼一幕了。呵呵……」在不遠處觀看著這里發生的一切的廖華激動地自語嘀咕道,「靠,忘記帶相機來了,否則把這一幕幕錄下來,那就簡直要酷斃,帥呆了……」
他見到李英神情恍惚地離去,梁經標卻杵在原處,沒有再追,他不明,不知道他們間到底來了些什麼對話,讓他們彼此突然變得如此的平靜起來。他經過一番苦想後,他便動身追跟著李英去了……
*
梁經標一動不動地杵在原處,等到李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才沉沉地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他走到車子邊,打開了車門,欲要上車,可他忍不住回身抬頭望了眼那所謂的「家」,想到「家」里還有那個可愛的人兒,心便不由自主地痛了,猶豫了,最後索性把車門一關,轉身望樓大門走去,他這是要去看樓上那可愛的人兒呢!
沒多久,他便來到了「家」門外,此時「家」的門是半開著,沒有關。他沒有在猶豫,便沉沉地走進了「家」門,「家」里殘像讓他心碎、心痛了︰小敏正淚流滿面地木木地癱坐在地上,她的周圍散落著很多相片……
梁經標走過去,蹲,輕輕地把小敏的頭摟入了懷中,為他擦拭眼淚。此過程中他卻一句話都沒有說,不知他是因為不懂說些什麼安慰的話,還是怎麼的了?
溫小敏突然緩緩地抬起一手抓了他那為她擦拭眼淚的手,不讓他再擦拭,然後抬頭憂傷地看向他,問︰「你怎麼回來了,她呢?」聲音沙啞又輕飄。
梁經標說︰「走了。」
溫小敏問︰「去哪了?」
梁經標說︰「不知道。」
溫小敏說︰「你怎麼能不知道?是剛才追不上嗎?」
梁經標說︰「不是。追上了。」
溫小敏說︰「追上了,那你為什麼還回來?你難道不知道這時候的他最需要的是什麼嗎?她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會很容易出事的……」
梁經標說︰「這我都知道,都明白……」
溫小敏說︰「那你干嘛不跟著她?」
梁經標說︰「我擔心你。」
溫小敏說︰「我沒事的,不用擔心。」說著在淚跡斑斑的臉上擠出了一絲難看的微笑。
梁經標說︰「她說了,她現在要一個人靜靜,所以我就不跟了。」
溫小敏抿著嘴,沒有說話。燻紅的眼楮流露著一種不解傷悲情愫。
「來,起來!」梁經標半摟半抱地扶溫小敏起來,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然後抽了張紙巾為她擦拭眼角新流出來的眼淚。
溫小敏抬手拿過他手中的自己,輕聲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讓你見笑了……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這淚就是忍不住,流出來了。」
梁經標抬手撫模著她的臉蛋,深情地望著她,說︰「你放心,我會很快處理好這些些事情的。」
這是給我的一種承諾嗎?處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你能怎麼處理呢?解釋,跟她解釋?可這種事情有解釋的可能嗎……不知,現在的她什麼都不知,她已失去了最起碼的分析能力,她也不敢往後多再想,她心里亂,心里害怕呢!
「哦。」多半個字都沒有說。她是不會傻傻地去問他打算怎麼樣去處理的,畢竟她心里清楚明白這個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問這種問題了,答案沒有,一深究可能還會令彼此尷尬起來……
梁經標擠笑了一下,把她的頭輕輕攬進了懷中,撫模著他長發,望著地板上那些散落的相片,不由得若有所思了起來……
靜默!兩人漫長的靜默!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溫小敏開口打破了沉靜︰「時間不早了,你……你回去吧!」這時候的溫小敏已平靜了不少,不再流淚。
「我……我想再陪陪你!」梁經標說。
溫小敏對他擠笑了一個︰「不用了,你還是回去吧——對了,丹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