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在當夜快要天明的時候,終于從外面回來,還帶來了冥殺的消息,冥殺從依蘭城外經過,送來一樣東西,便又離去,說是要去十八層地獄去救姐姐。
坐在院子前的台階上,把玩著冥殺送她的小玩意,像是個蛋的模樣,不是很大,只有手掌的大小,握在手中帶著暖意,歡歡趴在她的旁邊,眯著眼楮懶懶的休息。
如水的月光灑下來,院子中的花兒開了,帶著微微的香味。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冥殺要專門過來交到她手中葉嵐瞧了這像蛋的東西三天了,還是瞧不出什麼名堂。
拿到手上搖了搖,放在耳邊听听,也沒有什麼聲音,看天上一彎銀月如此迷人,她隨意的拿起手中的物什,對著月光看過去,驚異的發現,在月光的照耀下,這蛋居然發出銀色的光芒,蛋當中似乎有什麼活物,在慢慢地蠕動。
這是?葉嵐睜大眼楮,看的痴了,「啊」一不小心,從台階上給滑下去,手指蹭在地上,擦破了皮,她跌坐在地,還好這蛋沒有事,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滴血漬粘在蛋上,一晃便不見了蹤跡。
蛋亮了一下,再次陷入黑暗當中,看起來平平無奇,不管葉嵐在怎麼對著月亮,這東西再也不像剛才那般亮起來。
又過了三日,偌大的葉府忽然熱鬧起來,府中的家丁丫鬟各個臉上露出笑容,拿著燈籠和綢布裝飾葉府上下。
府中的前院全部騰了出來,放置著幾十張紫檀木的桌子,這里是準備宴請一眾名士貴公子的地方,當然要布置的更加舒適。
妖冶中年美婦,站在台階上︰「那個,搬到這里,對,這個搬到那邊,蘭兒,小心點,別打碎了老爺最愛的花瓶」
這婦人正是葉府里女主人,葉凰的母親,听到身後方方正正的腳步聲,忙轉過身屈身行禮︰「老爺」
「嗯」葉青淡淡的神情,目光掃向身前準備舉行宴會的地方︰「準備的怎麼樣了?」
葉夫人上前攙住葉青,媚眼如絲︰「老爺,放心好了,妾身絕對不會墜了葉府的名頭,廚子請的是鳳樓的主廚,一共一百零八道菜,妾身一一看過,絕無問題……」
「行了,你辦事我放心」葉青擺了擺手,阻止葉夫人繼續說下去,轉過頭問道︰「葉嵐那丫頭的身體如何了?」
葉夫人低頭,眸中滑過一抹厲色,語聲卻是柔和︰「早說了,嵐丫頭身子弱,你還非罰她跪祠堂,還好羅大夫仍在依蘭城,這才救了嵐丫頭一命大夫人走的早,嵐丫頭和風兒……」
一提到大夫人,葉青心中就泛起焦躁,擺了擺手,又吩咐了一番,便換了官服,這些日子錦家的事情正在緊鑼密鼓的處理,一絲一毫都不能有差錯。當今皇上性情多疑,脾氣更是暴躁,今日的錦家何嘗不是一種警告。
他已經老了,越來越感覺力不從心,可葉風性子太軟,許多事情看的透徹,可總被情字束縛,很多事情都要顧忌到情,怎能將葉家的將來交在他的手中。
倒是嵐丫頭,這次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當今聚集在依蘭城中的這些名士貴公子,連著皇上都要敬上三分
宴會之上,正是傍晚十分,華燈初上,桌前名士風流,奼紫嫣紅,江湖中的女兒可沒有那麼多的禁忌,同是欣然而來,到給這宴會之上添了不少風采言笑。
葉風輕衣玉帶,腰間別著合歡扣,腳下踏著雲龍皂角軟靴,不時溫言而笑,妙語連珠,他在一處,便帶起一處的熱鬧和歡笑,惹的院中江湖女子頻頻看過去,這樣一位溫雅的世子,如何不引得眾女心思。
「爹爹,母親大人怎生的沒來?」葉風壓低聲音。
葉青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淡淡地道︰「你母親操勞幾日,身體不適,我讓她在房中休息」
「母親這般操勞,爹爹,不如我上嵐兒去陪陪母親,免得她一人無聊」葉風提議,避開父親灼灼的目光,生怕他瞧出什麼。
「也好」葉青點點頭,眼見一身青衣飄渺的青雲門大弟子挽清秋出現在院門口,他忙笑著迎上去︰「少俠,來這邊坐」
眾人紛紛起身,自然又是一番恭敬,敬酒,對青雲門試煉收徒成竹在胸的名士貴公子,紛紛展現自身風範,當然,不免有那心懷叵測者前來拆台,一時間這個宴會暗流涌動。
葉風看向挽清秋,他似感覺到,抬眼望過來,對著他暢快一笑,不經意的微微頷首,眾人以為是禮貌的打招呼,只有局中之人,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風低下頭,不露痕跡的退向一邊,盛開著菊花的花叢前,一穿著翠衣的丫鬟拖著盤子站在這里。
「蓮兒,告訴你家小姐,事情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太好了」葉嵐握著手中的物什,站在院門口,這物什七彩的模樣,好像是羽靈,一共有七根,每根都有小拇指粗細,大概有整只手這麼長,這東西名叫羽靈毛,正是挽清秋昨日給她的,揭穿那妖物,就靠這七根羽靈毛了。
昨日晚間,銀色的月光掛在天空之上,東廂房內,上演了一出調戲計。
葉嵐端著一盅準備好的銀耳湯,推開東廂的房門,笑語盈盈的走進房中,一眼瞧見盤膝坐在床榻之上的挽清秋,一身白色衣衫,更顯出其空靈的氣質,那雙清澈的雙眸,見到自個似怔了一下,便自移開。
「在這里住的還習慣嗎?」。葉嵐端著銀耳湯放在桌子上,向他招招手︰「來,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挽清秋愣在原地,看著身著女裝的葉嵐,數不盡的眉目如畫,婉轉的峨眉,一雙靈動的眼楮,天真的看著自己,不由的想起前些日子在鳳樓前,攬住其腰身,翩然站在房檐之上,臉上微微帶起一陣燥熱。
若像往日,他定然不會對女子假以辭色,不會靠近任何一個女子,遵循師傅一貫的教誨可是今日,他……
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似乎也不對,竟是呆坐在軟榻之上。
葉嵐一笑,端著銀耳湯靠上前來,坐在軟榻邊上,見挽清秋神情僵硬,心中不由樂了,這個青雲門的大弟子挽清秋當真是挺好玩的。
上次在城外的樹林中救了她之後,連一句話都沒有留就閃人了,這些日子,總是不著痕跡的躲著她,她倒是擔心他再次不出聲的就跑了,那她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可就少了一半,還好,他一直都在東廂里。
今天,是宴會的日子,她不能在等了
「你可是青雲門的大弟子,怎麼,還怕我這個小女子?」葉嵐向他那邊移過去一點,還沒踫到他的胳膊,他臉色猛的一白,朝床榻里面坐過去。
葉嵐笑著在移進去一點,眉目微抬︰「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白,是不是生病了?」她伸出手,作勢要去模他的額頭。
他緊張的縮進去,連忙擺手︰「沒有……沒有……」話語結巴,不知面對她爹爹時的雅致風姿去哪里了。
她心底都笑開了花,面上故意裝出難過的表情,嘟著嘴,含著埋怨︰「是不是清秋公子討厭小女子」
「不是,不是」挽清秋不知道自己為何,一點也不想讓葉嵐誤會,他討厭她……其實他……望向床榻邊嘟著嘴,好似在生悶氣的葉嵐。
心中本掙扎著來時師傅的告誡之聲,見她這般模樣,心中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身的意思
猛的胳膊被人拽住,他抬起頭,正好撞進一雙明亮的眼眸當中,嘟著嘴,有些耍賴的模樣︰「不管,你可是答應過,要護我一輩子的」
這個小丫頭,他什麼時候這麼說了,不過說是護她卻完全無法拒絕,還升起一種淡淡的甜意,罷了,罷了,他本事及灑月兌的人,搞清楚自己看小丫頭開心,他也開心,便不再拒絕心中這種陌生的感覺,這樣一放開,便像對待山門里的小師妹一般,聰慧靈敏再次恢復,他笑著點出她心中的小九九︰「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想要我幫忙?」
葉嵐知道瞞不過挽清秋,便也將話說開了,從一個月前的埋骨之地開始講,一直說到遇到哥哥還有舅舅,這個便宜舅舅居然是一只豺狼,對于冥殺的事情,她只簡單的提了一下,只說是自己的寵物。
這樣一說,一直說到月上中天,自然,挽清秋猜到葉嵐的擔心,他陷入沉思當中,葉夫人他是見過的,當時並沒有發覺不對勁,他相信葉嵐不會撒謊,不知道為何,他便是這般信她,如果真的如猜想的那樣,很可能這個葉夫人是一只修行高深的靈獸,連他的修為也察覺不到,他想起前幾日在鳳樓前打死的那只幻化成人形的靈獸,死了之後完全沒有變成圓形,這里面就有他所不知道的原因在。
葉嵐看著他︰「當真沒有辦法嗎?」。
挽清秋皺起眉頭︰「方法倒是有,不過……有些危險」
當再次從東廂里走出來的時候,葉嵐拿著七根彩色的靈羽毛,今天,她揣好這七根靈羽毛,照著挽清秋所說的辦法,分別放在身上的不同地方。
「吱呀」推開葉夫人的暖華居,一股醉人的檀香味道,是其它地方聞不到的特殊味道,很濃很濃。
「母親,嵐兒奉爹爹的意思,來看您了,您感覺怎麼樣?」葉嵐笑著邁入房中,目光灼灼的看向搭下來床蔓的美人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