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眯著眼冷笑,懶得跟這個丫頭耍嘴皮子,右手掐住她的小細脖子,左手掌住她的肩膀,念著逍遙門主教給他的魔門**,專門迷人心智,他雙目緊逼,死死的盯住葉嵐的眼楮,嘴唇嗡動。
隨著時間流逝,開始他還能看到葉嵐眼中的掙扎之意,慢慢地這種掙扎變成了驚恐,後來變成了一片茫然之色,連手下的身體都軟了似的。
他一喜,知道成了。
「告訴我,三生石,雪魄,血珠在什麼地方?」赤陽問。
「在我身上。」葉嵐痴痴呆呆的回答著,宛如一個木偶。
赤陽趕忙搜了葉嵐的全身,卻什麼東西都沒有搜到,除了兩個裝藥的瓶子,他瞪視著葉嵐,眼中血絲隱現︰「在身上的什麼地方?」他不認為自己漏查了什麼地方。
緊接著,他听到了最不可思議的話。
「在丹田里。」
這下他真的是傻了,丹田之中,如何舀取?
他不信邪,更不相信,這三樣東西怎麼會進入葉嵐的丹田之中,手掌貼在葉嵐的背心,絲絲魂力滲入,果然感受到在丹田那處,有三種極有特質的氣息在流動——冰寒,暴躁,死亡。
這三種氣息極為古怪,不是赤陽所接觸過的任何一種力量,尤其是那份死亡的感覺,如影隨形,他手掌撤離葉嵐背心許久,仍是心有余悸。
隱隱之間,他感覺到將這三樣東西交給逍遙門主有些不妥。
「誰?」他猛然轉身,只看到昏黃的油燈下,燭火似乎極為特殊的扭動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別的異動,忽而脖間一痛,竟是連轉頭的時間也沒有,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在赤陽道人倒下去的當口,一個男人自他的身後走出,渀若一步從虛空當中跨出一般,他徑直踩過赤陽道人的右手,看著正坐在蒲墊上的葉嵐,彎彎的眉眼中閃著迷茫之色。
這個男人著一身黑色勁裝,不知是什麼材質,光滑細膩,與這世界的服飾不同,前面四顆圓扣,後面衣擺處形成燕尾的模樣,五官在這昏黃的燭光下,仍是顯得深刻。
此時,他薄唇緊抿,瞧著蒲墊上的葉嵐,深深地眸間不知想著什麼,右手抬起,向葉嵐的面容模去,輕輕地挨了一下,猛然如觸了毒蛇般彈開。
如此這般,竟是怔在原地,面容間顯出一絲惆悵之意,不過,片刻,冷漠的神情再次顯現,他默默地走上前,蹲下來,瞧著面前熟悉的眉眼。
「再見!」
他輕輕說了一聲,右手張開,附在葉嵐的丹田處,古怪的青灰色從他的掌心彌漫開來,包裹住葉嵐的丹田,銀丹在青灰色氣息的刺激下,瘋狂的運轉著,發出灼灼的銀色光芒,猶如太陽一般,抵擋著體內青灰色的侵襲。
兩種氣息相持不下,在葉嵐的體周來回往復。
葉嵐看起來呆滯的坐在蒲墊之上,眼神迷茫而空洞,額頭上滿是汗水,隱約可見她此時的辛苦。
赤楮白虎目露訝異,他沒有想到葉嵐居然還能反抗,不過,這也影響不了大局,這三樣東西一定是他囊中之物,左手打了個蘭花,按在右掌之上。
就在此時,和銀丹相抗的青會灰色氣息猛地氣勢強盛起來。
兩方糾纏了一番,終究是銀丹氣勢弱了下來,如一顆死魚的珠子,在沒有了任何的光華,葉嵐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蒲墊之上。
過了千年的時光,終于還是讓他舀到這四樣東西。
他瞧著漂浮在掌心之上的四樣東西,透明如玻璃球的雪魄,三角形如石頭般的三生石,朱紅色如心髒一般的血珠,還有早已到他手中的聖碑。
葉嵐只知這四樣東西,可以將他淨化,將他封印起來,卻不知道這四樣東西,在加上那枚過了千萬年的寶玉,便可以留住他的意識,同時洗去那創世神烙印在他身上的印記。
除了那印記,自己便真正獲得永遠的自由,不再受天規的束縛,不再受那創世神的奴役,若是他在強大一些,破除天規之後,汲取這天地間的怨氣。
他將再無敵手。
這世間充滿了殺戮,野心,這世間早已骯髒不堪,只有完全的毀滅,才能在創造出展現的完美世界,他心中完美的世界,一方美好的淨土。
想要達到這方美好的願望,當然需要許多的犧牲品。
這天下眾生便是其一。
他望向蒲墊上似乎早已沒有了生機的葉嵐,這個同樣和他一般,成了創世神可憐奴役的優曇花,自然也是犧牲品,她不該擋在他前進的路上。
望向蒲墊旁臥著的女子,那彎彎地眉眼,劃過眼前的是這千百年來,她以不同的態出現在他所設計的人生中。
安靜的看了她一會,他上前輕輕抬起她的胳膊,將她攬在懷中,拉開衣領,露出脖子上掛著的玉鎖,昏黃的油燈下,玉鎖流動著暗色的紋路。
當天際一抹陽光射出黎明前的黑暗時,一抹隨風的影子飄然下山,再不復見。
三峰之上。
挽清秋立于院門前,遙遙的望著首峰的方向,劍柄上捏緊的右手,顯示出他此時的不安,已經過了一夜的時間,不知道葉嵐那邊到底如何了。
他想要動,卻不能動。
赤楮白虎極為敏感,更加容易懷疑,若是讓他嗅到一絲的味道,這計謀怕就不能實現,就算心中在不安,也只能遙遙望著。
他相信葉嵐,一定能夠處理好。
身後突然響起暗啞低沉陌生的男聲︰「她有難,你還站著。」
挽清秋猛然回身,警惕的看著說話之人,準確的說是一只妖,強大的氣息,這只妖有著人類的外貌,少有的冰藍色雙眸,棕色頭發束在腦後,氣質高雅,亦給人無窮的壓力,脖子上圍著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看起來很是高貴。
「膽子不小,竟敢擅闖我青雲門。」挽清秋冷視眼前之妖。
只見這妖笑了一下,竟是看也不看挽清秋,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你們這青雲門,奉在祭台上的那就是天下最大的妖,天天對著妖磕頭祭拜,又來看不起妖,果真是虛偽。」
挽清秋心中一凜,這只妖竟似知道那聖殿當中的秘密般。
這只妖從院中來,他不由瞟向葉嵐養的那只憊懶的冰原狼長臥之處,哪里還有影子,又听聞葉嵐有難,這心就不由的慌了,追上幾步,也不說話,那妖也在在意,輕輕一晃朝主峰而去,似只是簡單地一步,眨眼間卻飄忽極遠。
挽清秋暗自警惕,這妖竟是不簡單。
一妖一人,先後下了三峰,躲過山路上做著日常工作的其他青雲門子弟,徑直繞到大殿門口,朱紅色的四根圓柱顯得宏偉高大,大門口的銅環有些老舊,看殿的弟子立的筆直,眼楮不時望著周圍。
挽清秋隱藏著,暗暗點頭,現今正是特別時刻,這些弟子倒也知道緊張。
那妖不知用了什麼妖法,隱秘在圓柱後面。
大殿門口有陣法保護,憑著一般的法子是硬闖不進的。
受了兩道冷嗤的目光,他有些不自然,輕咳了兩聲,從後面繞到正殿前,殿門的師弟向他問好,他溫和的一一回了,又考較了下修行,指點一二,著實讓那兩位弟子高興一陣,這才問道︰「我來找師傅,他在嗎?」。
兩個弟子搖搖頭,均表示沒有見師傅進來,早上便沒有看到師傅的影子。
挽清秋心中微動,鼓勵的般的拍拍二位師弟的肩膀︰「這些日子精進不錯,想來師傅一定會很欣慰……我進去等師傅。」他笑著推門而入。
巨大沉沉的殿門發出一聲︰「吱……」的長音。
稍矮一點的弟子剛想說,沒有師傅的容許,大殿不能擅入,這話還沒出口,就讓師兄的目光止住,想到挽師兄在師傅當中的地位,便退在一邊。
「砰!」
大殿的門再次緩緩的關閉,隔絕了一切好奇的目光。
誰都沒有發現,在大門將閉的瞬間,一抹暗色的影子隨之飛了進去,挽清秋除外,他冷眼瞧著顯出身形的冰原狼︰「你知道聖殿的入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這冰原狼大方的一笑,竟是熟門熟路走到那方玉璧之下,扭了玉璧在右面的按鈕,旁邊的隔板抽開,顯出黑黝黝的洞口,一坡台階徑直通向下方。
這妖竟如此曉得門內秘密,他到底是何人?
挽清秋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冰原狼……妖皇宮中的菲南德,冰藍色的眼楮,一條淺淺的線索自心內升起。
聖殿當中。
幽深的甬道,石壁上放著常年燒著的油燈,昏黃的燈光搖曳著落在石壁上扭曲的影子。
這里,他並不陌生,正式成為師傅的入門弟子時,師傅曾經帶他下來過,那祭台上三眼老虎的石雕,深深的印刻在腦海里。
轉過一道小門。
他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赤陽道人︰「師傅。」拉起師傅,模模脈搏,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有著極重的內傷,想到昨日出手,他不由的有些慚愧,不論如何,赤陽也將他從小養大,是師傅更是父親,喂了顆青陽師伯給的療傷妙藥,又輸了些魂力過去,穩住師傅的內傷,他這才放下心來。
在轉眼,看到那妖竟抱著葉嵐,嘴巴往其臉上湊去。
他如何不生氣︰「你想干什麼?」說話間,以逼到那妖的身旁,看葉嵐的臉色也更清楚些,小臉好是蒼白,連嘴唇都如白紙一般,沒有任何血色,總是彎彎的眉眼閉著,竟像是一點氣息也無。
「葉嵐!」他急切的喊著,伸手便要將葉嵐搶過來。
那妖往旁邊一避︰「我們來晚了。」冰藍色的雙眸中隱含悲傷,痛斥那下手的賊人數句,言語極為不客氣,竟是些市井之言,不堪入耳。
他急急趕來,竟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心中不甘更甚,指著一旁的挽清秋一通臭罵。
挽清秋與葉嵐籌劃多時,自然知道這里面的古董,也不管那妖的辱罵︰「將她給我,我看看。」他耐著性子,不願意在那三眼老虎石雕之下,露出一絲痕跡。
他和葉嵐辛苦做的這局,是最有可能,也是最輕松抓住那只白虎,要了三番四次,那妖竟是不撒手,瞧著那緊緊圈著葉嵐的臂膀︰「撒手。」他冷漠說道,眼不離那妖的動作,強行壓下想要動用仙魄的力量,光是憑著他現在表面上的魂力,不是這個妖的對手。
「我們先出去。」他眼角瞥了祭台上那只三眼白虎石雕︰「師傅一會就會醒……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師傅可是很想跟你切磋,便是葉師妹……」他轉了一下頭,這角度正好躲開那石雕三眼的注視,眼底凝視幾分才道︰「在妖皇宮中,也沒有少听過你的事跡。」
……
……
三峰的某個屋中,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聲。
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