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如鏡,岸邊每隔幾株桃樹便掛著大紅燈籠,將微光粼粼的湖面點亮。晶瑩夜色中,身著藍段外袍的瘦消男子坐在橋欄,懷抱酒壇,一腿撐起,仰頭灌了自己滿口滿襟。
阮筠婷腳步微緩,將難過情緒收斂,笑吟吟走上前去,于三步外停下腳步,語氣中滿是巧遇的驚喜︰
「五姐夫。」
君召言回頭,入目的是一身粉白,在夜幕下顯得極為嬌俏的少女。微眯長眼,隱約想起她來,意興闌珊道︰「哦,是阮家妹妹。」
屈膝行禮,笑顏燦爛,清澈聲音滿是疑惑︰「五姐夫,前頭正熱鬧呢,您不看煙火嗎?」。
「不喜歡。」左手反拎酒壇,仰頭又灌一口,喉結滑動。
阮筠婷目露不忍,「五姐夫,無論如何您都須得珍重自己。」逝者已矣,如此自虐,無非是讓旁人心痛罷了。
君召言側目,因飲酒而迷離的目光越發晶亮,擺手道︰「你去玩吧。」
阮筠婷卻不退下,緩步近前,在他背後橋欄旁站定,望向漆黑反射燈火的湖面,輕聲道︰「五姐姐為何不來?」
煩悶越甚,君召言只覺面前少女多事擾人,加重語氣道︰「阮姑娘去別處玩吧。」
還是那樣的性子,即便煩了也不會直言表露,對誰都彬彬有禮。阮筠婷低下頭,道︰「可是府上其他妾氏,欺負五姐姐?」
如被揭了瘡疤,膿血直流,君召言的火氣被疼痛撩起,手中酒壇砸向湖面,吼道︰「我讓你走開」
不怯他突來的怒氣,繞至他身前,清澈的眼神載了漫天星光,晶瑩純淨。滌人心魄的軟柔聲音帶著憐憫,「五姐夫,五姐姐果真被妾氏欺負了,是不是。」
最初的煩躁與不耐,在她純然關心的語氣下慢慢消減,這世上還有人如他一般想著秀兒。不似這府中其他人,親情淡薄如斯。
對她不識趣打擾到他生出的討厭,驟然消失了。
見他不語,阮筠婷袖中素手緊握,掌心泌出薄汗,笑容輕松,道︰「五姐姐果真被欺負了?那五姐夫定會為她出頭的,是不是?」
「……是。」苦澀回答,君召言閉了閉眼,雙手抱膝,將臉埋在臂彎之中。
他已知曉她的冤屈了嗎?那為何不為她說明,還讓她繼續背負不貞的罪名?滿腔疑惑問不出,心似被人掏空了一般。她原本以為他不知情的,可瞧他如今這樣表現,怎能讓她不懷疑,不寒心?
無論如何,線索都在君府里,她定要去親自看看,或許見了那三房妾室和從前的婢女,能找到些證據為自己洗刷冤屈。
可她怎樣才能去君府?
純真笑容綻開,眸光中含著期盼,阮筠婷看向君召言,聲音中帶著些許膽怯和請求,「許久不曾見到五姐姐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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