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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和君蘭舟聞聲回過頭,正巧見穿了燙金色繡牡丹花褙子,打扮的光鮮靚麗的二女乃女乃王元霜下了台階迎面走來。
阮筠婷便笑著福了一禮︰「二嫂子。」
王元霜裊娜的走到了近前,一雙風情無限的大眼不住的打量君蘭舟。照比往些年,這人長高了,結實了,氣質也變了,再也不是君召英身邊那個小隨從,而是搖身一變,成了西武國端親王的義子。
「哎呦,我當是誰,才剛听下人說了,竟是阮丫頭在這里與君大人說話。君大人好歹是西武國駐在大梁國的使臣,如何能這般怠慢?婷姐兒著實應該將人請進正堂奉茶的。」
若請到正堂,驚動老太太和全家人不說,她們豈不是沒有了說話的機會?而且,最要緊的是王元霜看到了他們在此處見面。阮筠婷其實一早也沒有打算背著人,她與君蘭舟光明磊落,不怕人說他們走的近。現在被王元霜看到了,她卻擔心她到老太太那兒去搬弄是非。
王元霜是徐凝夢的小姑子,她難道不會恨徐向晚?說不定連她這個徐向晚的好朋友也會一同恨上。
阮筠婷心思百轉之時,君蘭舟溫雅一笑︰「徐二女乃女乃太客套了。我不過是來與阮姑娘說句話,頃刻便走。貴府上今日有大事繁忙,我也不便打擾。」
王元霜看了一眼阮筠婷,以長嫂的語氣責怪道︰「婷兒也實在是不應該。怠慢君大人也就罷了,今日幸好是我踫上,若讓旁人踫上,難道不怕有人背後嚼你去?」
阮筠婷與君蘭舟都同時皺眉。王元霜這麼說,保不齊已經有人去說閑話,再或者王元霜自己已經有想法了。
誰知不等兩人開口,王元霜就已經撐不住先笑了個花枝亂顫,一改方才的嚴肅,拍了拍阮筠婷的肩膀笑道︰「傻丫頭,你還真信了?哎呦,可笑死我了。」
「二嫂子?」阮筠婷不明所以。
王元霜道︰「我娘家來人給我送了一些東西,這才帶了貼身的老媽子出來取,誰知走到這兒就遇上你們倆了,看你們聊的開懷,我就忍不住逗你們一逗,你們還真上當了!」王元霜說罷又是笑。
如此半真半假的話,阮筠婷和君蘭舟都是半信半疑。不過她既然如此說,他們也便順著話說下去就是。
阮筠婷嗔道︰「二嫂子莫不是閑著沒事做,跑來打趣我?」
「哎,府里頭氣氛緊張的很,我若不找尋點樂子,日子還怎麼過啊。」
王元霜說的其實是真話,她看著君蘭舟與阮筠婷的確很般配,而且據說君蘭舟從前是行乞的,能走到現在的地位著實不容易,像這樣靠著自己的努力和手段爬上高位的男人是最可貴的,因為即便有一日有人將他的一切全都奪走,他也有能力再賺回來,尋常的王孫公子,多數承祖上蔭庇,他們的一切得來都太過容易,一路被人捧著長大,過的順風順水,真的失去所有,怕是很難接受的了打擊。
王元霜也算是脂粉堆里的英雄,對這等人物自來有些欽佩,所以對君蘭舟和阮筠婷在後巷子里說話也多了一些理解,老太太是不贊成君蘭舟的,俗語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阮筠婷若與君蘭舟成了,對她沒有任何損失,她何苦攪合了人家?
拉著阮筠婷的手,王元霜低聲囑咐道︰「再一次與君公子見面,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咱們都是望族子孫,有交集也是正常的,比這般在後巷里吹冷風豈不是好?」
「二嫂子說的是。」阮筠婷點頭。
君蘭舟面色也緩和了不少,笑道︰「多謝徐二女乃女乃教誨。」
「我就不在這兒耽擱你們說話了,待會兒你六表哥就要回來了,人都去松齡堂,婷兒也快回去吧。」
「是。」
王元霜帶著婆子到了巷子盡頭,果然有人送了一包東西。兩人接過東西從後角門回了徐府。
君蘭舟笑道︰「你這二嫂子倒是有趣,放心吧,她既然這樣說話,就不會去告密了。」
「我哪里有什麼不放心的,誰愛怎麼說就隨他們說去。」輕輕扶正了頭上的羊脂白玉梅花簪,阮筠婷笑道︰「我有它就行了。」
君蘭舟動容的很。阮筠婷對他,與他對阮筠婷是一樣的,他們都可以為了彼此付出一切。可是,她有這個心,他卻舍不得讓她這樣做。
看來有些事情,也是該好生計劃了。
徐承風啟程之時,阮筠婷送了他一件猩猩紅色的披風,在她記憶之中,永遠忘不掉初次見面身著白色短褐,披著紅色披風的那個如御風般輕功卓絕的少年。這披風原是她做給阮筠嵐的,此刻也就借花獻佛。借著遞給他包袱的時候,阮筠婷在他耳邊,將君蘭舟給她的那個信息說了。
徐承風听了就是愣,與方才阮筠婷听了消息時表情相同。
阮筠婷忙拉了他袖子一下,低聲道︰「表哥,你心中有數即可,這消息我是從蘭舟那里得來的,基本不會錯。你要早做打算啊。」阮筠婷說罷,緩緩退後。
大太太見他們咬耳朵,笑著打趣道︰「瞧瞧風哥兒和婷兒,果真是親表兄妹,這時一個要去,依依不舍的。」
老太太喜歡這個爽朗的孫子,就算是庶出的,可他從來都沒有輸給嫡子過,少不得到了跟前,拉著徐承風的手又囑咐了一番「仔細、小心」雲雲。
徐承風一一應下,見時候不早了,才帶了包括陳表在內的十余名親兵,告別了家人,一路騎馬離去。
看著他在馬背上的英挺背影和飄揚在風中的大紅斗篷,阮筠婷的心不可抑制的沉了沉,只希望徐承風無恙歸來。然而,她更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惴惴之感。
今年的冬日長,天氣一直都很冷,到了四月初天氣才稍微回暖一些,阮筠婷也終于月兌掉了沉重厚實的冬衣,換了春裝。
自從徐承風離開,已經一個多月,到現在邊關仍舊平和,阮筠婷也就不再擔心,無奈的笑自己多心了。七姑娘與君召英的婚期近了,二房正忙活的不可開交。戴家父子也將土地新政有模有樣的推展開來,皇帝保持著作壁上觀的姿態,一直都冷眼瞧著臣下的反應。
這些事,阮筠婷不過也是在書院中听人議論才知曉的。
理論上,阮筠婷覺得戴家父子的行為操之過急,可心理上阮筠婷是希望他們能夠成功的,改善了土地政策,的確是為民生大計著想,大梁國如此一來就會更加繁盛。
一大早起身,阮筠婷才剛用過了早飯,外頭就有小丫頭跑來傳話︰「阮姑娘,德公公來傳聖旨了,老祖宗讓您緊著到前頭去。」
阮筠婷很是疑惑,帶了紅豆和嬋娟到了正院,就見當中已經擺了香案,老太太帶領著徐家人都已經等候著。
見人到齊了,老太太跪在前頭,阮筠婷也隨著眾人一同下跪。
大太監德泰展開聖旨,尖銳的嗓音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徐氏八女凝霞,德才兼備、名門佳媛,秀外慧中,溫柔謙恭、人品貴重,性資敏慧,特賜封為二皇子正妃,五月二十八完婚。欽此!」
徐凝霞聞言大喜,雙手舉過頭頂接了聖旨,「謝皇上隆恩。」
其余人也是叩頭謝恩。
老太太像是受了打擊,好半晌才站起身,與德泰寒暄著,親自送他出門去。
太太小姐們由下人攙扶著起身,大太太和二太太剛要向三太太道喜,卻見三太太身子搖搖晃晃,癱軟在了地上。
「母親!」
徐凝霞原本沉浸在冊封為皇子妃的喜悅之中,哪知道自己還沒等跟母親訴說愉快的心情,母親就已經「喜不自勝」因為「歡喜過度」而暈倒了。
徐凝霞忙上前,與常媽一左一右攙扶著三太太起身。這會子三太太腿軟腳軟,嘴唇發麻,走路都走不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駕著進了榮祉堂,找了個圈椅坐下。
大太太和二太太關切的圍在周圍,張羅著讓下人去請郎中來。可兩人心里都有些鄙夷,三房也就這麼點出息了,女兒不過是做了皇子妃就能將人歡喜成這樣,若是進宮里做了娘娘,那還不要當場就死過去了?
徐凝霞給三太太喂了一口水,三太太才漸漸緩了過來,張開眼一把抓住徐凝霞的手︰「霞兒,你不能,不能……」
「三太太。」
三太太未說完的話,被剛進門來的老太太打斷了,「你身子不好,就趕緊回馨嵐居去休息吧。霞姐兒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
「老祖宗!」三太太聲音沙啞而尖銳︰「你明知道……」
「還不快去?」老太太冷眼訓斥常媽,「還不扶著你主子回去休息?」
三太太淚如雨下,她知道,現在就算說出真相也是不中用了,聖旨已經下了,難道還要抗旨不遵不成?她老早就在想辦法,她也想過將真相告訴徐凝霞,可是徐凝霞那個脾氣,只哭鬧也就罷了,說不定還會宣揚開來,到時候徐家豈不是要獲罪?也就是遲疑的功夫,聖旨就到了,而且婚期還定的這般近,這天氣不是要塌下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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