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冷漠 第五十七章 逃離

作者 ︰ 風清鈴

次日清早,幾人吃過了飯便愁眉苦臉地去了鎮上,踏上了求學之路。人去寨空,多留無益,惜玉也騎著馬兒往村子行去。

破敗的院子門從里面被栓上了,惜玉只得翻牆進去,上前一瞧竟連門上也上了鎖,趴在窗邊往里一看,屋中本就少得可憐的擺設全然不見,剩下搬不走的破舊家具上滿是灰塵,想來主人離開已久,早已是人去屋空。

會去哪里呢?惜玉想著兄妹二人在此處並無親友,難道是搬去了鐵鋪不成?漠上恢復了繁華,鐵鋪的生意也應該好起來才是,想著便朝鐵鋪走去。到了鐵鋪卻再次失望,那個笑容燦爛的紅衣少女和她老實憨厚的哥哥並不在,而鐵鋪早已換了新主人。

新老板是個精明的漢子,見了客人便熱情地招呼,端茶遞水好不殷勤,讓人不買點東西都過意不去,惜玉便讓他們換了馬蹄鐵,順便打听依米兄妹的消息。

這一打听才得知兄妹二人早就搬走了,說是有遠親在黨河下游給依米的哥哥尋了個差事,那里有山有水,正合了他們想做牧民的意,立即便收拾家當搬了過去。

走時去過鎮上去找她,而那時她和雲慕白去了三合鎮,白樓的屬下不認識他們,自然也沒把他們托付轉達的話放在心上,所以惜玉才會撲了個空。

這一時間也沒了去處,惜玉索性回了那間住了將近月余的屋子,撬開門鎖收拾一番,又去買了些食物回來,打算先住上兩日,等嚴楚回了敦煌再說。

無論如何,這漠上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但至少得回去和雲慕白說上一聲,然後再尋個去處,也許是西域,也許是北邊的草原。只要不是回敦煌,到哪里都是一樣,隨遇而安吧,她不想再陷入那些爭斗中,別人的江山與她何干?現在的她只想為自己而活。

第二日午後卻刮起了風沙,滿天飛沙亂舞,路上行人絕蹤,幸好昨天買的食物頗多,住上個三五幾天應該沒問題。

而悠閑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這一轉眼便已經住了五天,水缸中的水所剩無幾,幸好風沙也小了,惜玉只得回了綠洲鎮上,一路行來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斗篷上的砂撢下來能裝滿一大碗的!

回到白樓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見樓主,而是立即回屋沐浴換衣,屋中負責照顧她起居的花姐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驚道︰「我的個天吶!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邊說著邊接過惜玉解下來的斗篷,抖了抖上面的灰便放置一邊。

惜玉整個人陷進了椅子中,舒服地將四肢伸展開來,閉上眼心中感嘆,這飛沙走石的,惡劣的天氣險些要了她半條命!沙漠的脾氣可不得了,任何人與它做對無疑是自尋死路!

花姐以為她困了,上前說道︰「爺先別睡,正好有熱水,您先去沐浴更衣,吃飽了喝足了再睡覺不遲!」

雲慕白的眼光果然不錯,花姐真是個善解人意的貼心大姐,惜玉滿意地點了點頭。香湯馥郁,羅幕低垂,換好了衣服出來後,桌上早已經擺上了酒菜,京中名廚的手藝名不虛傳,酒菜色香味俱全,光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口水直流!

桌上沒擺碗筷,久等不到花姐送來,惜玉懶得再等,直接用上了手抓。沒等她吃上幾口,外面遠遠傳來花姐急切的聲音,「我們爺真的沒回來,腿長在他自己身上,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們做下人的如何會知道,嚴公子你莫要亂闖!」

嚴公子?屋中的惜玉大驚,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豎起耳朵仔細听著外面的動靜。

「沒回來還是一直沒出去?你手里的碗筷是給誰拿的?再不讓開休怪我無禮!」溫和的聲音帶著焦躁和不耐,五天,他整整耽擱五天了!耐心早已經磨盡,嚴楚一把將試圖攔住他的花姐推到一旁,繞開她便大步朝前走去。

嚴楚!他竟然還沒回去?惜玉又驚又怒,听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忽地將桌上的菜肴往當中盛著雞的砂鍋里倒去,回屋拿了銀票端著鍋子便從窗口跳了出去!

這邊廂後腳剛離了屋子,那邊的門便‘ ’的一聲被人踹開了,力道過大,門被震得嘩啦啦直響。嚴楚四處巡視一遍,屋中空空如也,瞟見桌上的幾只空盤子時疑慮竇生,回首狐疑地審視著花姐。

花姐撩起衣袖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樓中的酒菜甚好,蕭爺不在,我就偷著享用了他的份。求嚴公子千萬莫要說出去,樓主要是把我轟走,我就沒活路了」說著便抽抽搭搭起來,撩起衣袖去擦拭眼上並不存在的眼淚。

「我什麼都沒看見!」嚴楚搖頭長嘆一聲,轉身便出了屋子。

公主連舞碧的安危都沒問,想必是下了決心不肯回去,那般聰明的人刻意躲著,他即便等上一年、十年也沒用,逗留得已經太久,早就該回敦煌了。舞碧假扮他坐鎮降雲樓,他多留一刻,舞碧便多擔心一刻,且隨時都有可能會被人揭穿身份,叫他如何能安心的等下去?

站在白樓最高的閣樓上放眼望去,整個鎮子盡收眼底。白衣樓主倚欄而立,細長的手指在羊脂白玉笛上起起落落,吹奏出一曲低沉的離別音。

樓中負責伺候的美人站在樓主身後,眉間滿是疑惑,今日的樓主有些奇怪,幾次錯了音竟然也未察覺。偷偷側目視之,竟見樓主眼中似是沒有聚焦,眼神有些迷茫,眨也不眨直直地盯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

美人順著他的視線瞧去,只見一匹棗紅的馬兒載著主人疾馳而去,走得那般果決,沒有絲毫猶豫,沒有一絲留戀。

風起時,一人一馬早已消失不見,美人渾身一哆嗦,立時回屋拿來了披風,小心翼翼地替樓主系上,柔聲勸道︰「樓主,起風了當心著涼,請回屋里去吧。」

笛聲戛然而止,白衣樓主回身看去,美人如花朵般綻放的笑顏映入眼簾,垂首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雲慕白柔聲淡笑,抬手捧起美人的俏臉,喃喃道︰「你說,情之一物,究竟為何?心疼、愉悅、還是相思?抑或是惺惺相惜?」

「樓主的話太深奧,奴不是太明白,樓主說是哪般便是哪般。」美人不解他為何會有此一問,只得含糊乖巧地回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在樓主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

雲慕白搖頭輕笑,收回了捧在美人頰邊的手,轉身便下了樓,邊走邊用羊脂白玉笛輕擊欄桿,合著拍子吟道︰「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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